“什么……意思？”

乌鸦愣了愣，只觉得背后有股冷风吹过，一阵毛骨悚然的冰冷直通头顶，忍不住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

什么阴谋？谁的阴谋？向谁复仇？什么仇恨？对阴谋设计者的仇恨？要向他们复仇？

他们是谁？隐藏在魔能世界，导致诸神陷入疯狂的幕后黑手？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实现这种夸张的结果？

亦或不止是魔能世界，而是更大的范围？开什么玩笑，谋算神灵就已经很夸张了，更大范围？那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想象的事。

各种念头在疯狂地冲击着玫瑰和乌鸦的大脑，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眼神却越来越迷茫，倒是雌豹听故事听得挺开心，一碗一碗喝着数百年的果酒陈酿，一会看看乌鸦，一会看看玫瑰，发现两人前所未有的严肃，喝酒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

“呼……”沉默了许久，玫瑰深深吐了口气，苦笑着摇头道，“难为你们了。”

“现在明白了吧。”老白龙的声音沉闷，嗡嗡的说道，“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们将近二百年了。”

“明白了，太明白了。”乌鸦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们琢磨了不到十分钟，就觉得脑子快要爆炸了，而且世界观也被撕的七零八落，你们研究了二百年居然还没疯，不得不佩服你们的意志已经坚韧到一定程度了。”

“其实只有刚刚接触这份信息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强的冲击力，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平静下来了，尤其是当你不管如何猜测都无法验证的时候。”独眼巨人笑了笑，继续讲述道，“在把信息传达给我们，并且确认我们已经记录完所有的内容之后，八个神殿的教宗，同时升上天空，在最贴近他们神灵的地方，以自爆的方式，追随他们的神灵离去，算是以自己的生命，洗刷了曾经的耻辱和罪孽吧。”

“以死赎罪，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乌鸦慢慢点着头说道，“这样一来，他们背负起全部罪责，不仅不好再对那些受到胁迫的国家部队清算，说不定就连教会里的神职人员都能保住，至少能保下来很大一部分，也算是牺牲最小的结果了吧。”

“呵，本来我们也这样想，但后来发现，我们还是太轻视信仰的力量了，八个教会剩下的那些神职人员，早就已经全部自尽了，无一例外，尽数死亡，八位教宗反而是最后才死的。很显然，神灵陨落带来的绝望，和突然发现大错铸成后的悔恨，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活下去的意志，如果不是为了当面告知我们此事，也算是有个交代，他们肯定是最早自尽的一批。”

“啧……”乌鸦轻轻咂舌，没有再说什么，不管在哪个世界，以血洗刷罪孽都是最直接也是最被认可的方法，不管地位高如教宗还是低如平民，都遵循着同样的道理。

“对于他们的死，剩下的两人毫不惊讶，他们两个是信仰联军方面的顶级强者，由于战争的原因，信仰联军的顶级强者或者相继陨落，或者因为背后的威胁消失而转头反抗军阵营，还留在信仰联军内部的非教会强者不超过十个。他们两个是最可靠的，我不是说信仰最虔诚，而是他们最懂得信守承诺，绝不会向外透露秘密，所以才选中了他们两个跟随，早在来之前，两人就知道教宗们的决定了，他们只是来做个见证人而已。”

“在简单的交流了几句，确定今晚会谈的消息严格封锁之后，两人就离开了，第二天一早，信仰联军剩余的部队全军投降，教会控制的时代就此终结。随之而来的，就是各方势力如何重新划分，失去信仰和死敌的民众如何调整精神状态，以及一系列复杂至极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魔能世界连续动荡了将近五十年，才算是彻底稳定下来。各种规则不再因为祈祷而受到影响，确实会让生活变得有些不便，但适应之后，这种绝对的公平反而更让人能够接受。当然了，世俗琐事，和我们这些人就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尤其是这些弱势种族，早就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栖息地，过回了曾经平淡的生活。”

“但是，刚才给你们带来冲击的那段话，始终在困扰着我们。为了不至于引发世界性的猜疑，一共十二位知情者都选择了沉默，哦，错了，不止十二个，信仰联军里那几个没有参与会面的顶级强者，其实有两个也知道内幕，所以一共十四个知情者同时缄默，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因此，那些历史学家们一直都在猜测，为什么信仰联军的人会突然放弃反抗选择自杀，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反抗军就在一夜之间取得了胜利。”

“而我们这十四个人，也一直围绕着最后一段最模糊不清的话反复揣摩，虽说时间久了，冲击性也就没那么强了，但是心里的疑惑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每揣摩一次就增长一分。我们做梦都想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重叠空间消失，让我们根本无法再去验证猜想寻求真相。直到八十年前七界之都出现，我们第一时间组成了大种族联盟占据了魔能之都，但很可惜，我们同样对真相无能为力，想要找到真相，恐怕也就只有找到第八扇门了吧，可惜，没人知道第八扇门在哪里。”

“呵呵，我懂了。”乌鸦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所以十年前百合过来的时候，即便你们明知道自己应该阻止她，不让她重开第八扇门，但你们最后还是把一切都告诉了她，目的就是想要帮她找到第八扇门，解开困扰你们多年的疑惑。”

“没错，正是如此。”老白龙喷了口带着硫磺味的气息，“但我们为什么应该阻止她？”

“嗯？”乌鸦一愣，反问道，“你们就不担心，第八扇门重开之后，神灵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吗？”

“当然不担心，因为神灵是否存在，以及是否拥有意识，未必真和第八扇门有关，有关的只是他们突然陷入疯狂而已。”

“你们就能这么肯定？”

“当然了。”老祖母很平淡的说道，“因为八十年前，我们人工制造了一个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