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下午,黄贯中给阿克拉换药,一如既往。
不过,当缠裹阿克拉全身的纱布被扯去,黄贯中看着阿克拉久久无语。
阿克拉的骨骼、经脉已经彻底修复,身上的伤口完全愈合,没有一丝的疤痕,新生的皮肤仿佛婴儿的肌肤一般。
呼吸均匀,脉络稳定,心跳平稳,气血流畅。
这明显是已经好了的征兆。
他眼神微动,扫视了阿克拉一圈,又抬起阿克拉手臂,把了把脉,随即收回手臂,轻抹了一把胡须道,差点没跳起来骂道:“既然醒了,还不睁开眼睛。”
阿克拉心头一动,他怎么知道我已经醒了?
既然被黄贯中看穿,阿克拉也不好得再隐藏下去,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笑道:“我这不是配合着黄长老演戏嘛!”
“哼!”黄贯中起身,重重哼了一声,接着道:“演什么戏?净瞎胡说八道!”
“嘿嘿!”阿克拉一笑,也不直接戳穿,道:“其实我三日前就醒了,黄长老每次给我换药,我都一清二楚,一些可有可无的药材也少了几味,用量上也有所减少,这些我都知晓。”
阿克拉口中这些可有可无的药材,其实仅仅可以增加阿克拉恢复的速度,黄贯中有意无意减少,无非就是想以照顾阿克拉名义在这霓云峰多待几天。
可谓司马昭之心阿克拉皆知。
黄贯中嘴角一咧,心事被阿克拉说中,恨不得杀人灭口,背身道:“你说什么,老夫完全听不懂。”
阿克拉一笑,道:“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黄长老不必过于紧张。”
闻言,黄贯中转身,道:“哼,老夫紧张什么?瞎胡说。”
“真的?”阿克拉眼睛微眯。
“那当然!”黄贯中继续狡辩。
“好吧,那我这就告诉师尊去!”说完,阿克拉正欲起身。
而黄贯中脚下一阵趔趄,差点没摔倒,看着阿克拉就要起身他彻底紧张了,吹胡子瞪眼,怒道:“小兔崽子,你要是敢告诉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剥了你的皮?”
阿克拉是在和黄贯中开玩笑,自然不可能真的告诉花千素,只不过看着黄贯中死鸭子嘴硬,故意逗他而已。
“嘿嘿!”阿克拉眯眼一笑,接着道:“其实我早就醒了,只不过黄长老想在这霓云峰多待几日,我怎能不配合你呢?你说是吧!”
黄贯中也不再狡辩,心想这小子太过聪明,和他狡辩没有任何意义,开口道:“你小子的恢复能力还真特么变态,如此重伤,短短几日便基本恢复,说你是怪胎都不足以形容你那恐怖的恢复能力。”
阿克拉笑笑并未接话,而是缓缓站起身,走下床,伸了个懒腰,呼出一口浊气,道:“睡了好几天,全身酸痛,我实在躺不住了,出去走走吧!”
说完,不等黄贯中回神,径直走向门口,只听黄贯中在后面怒道:“小兔崽子,你现在出去,要是被被人看见,岂不是坐实了我在故意隐瞒你伤势的事情吗?你要坑死老夫不成?”
阿克拉回头道:“别紧张,如若被发现,我自有应对之策,不会连累黄长老的,只不过,我才刚刚恢复,身体虚得很”
黄贯中嘴角一动,道:“你小子啥意思?”
“黄长老在宗中药道造诣上数一数二,就连宗主都对你敬畏三分想必这些年你应该收藏了不少滋补身体,固本培元的药材吧,你看我刚刚恢复,身子骨如此虚弱,要不黄长老随便弄几味(几斤)给弟子补补?”
黄贯中眼珠子圆瞪,嘴角一阵抽搐,他就知道这小子铁定不安好心,恨不得跳起来给阿克拉一巴掌,让他再躺几天。
“没有!”黄贯中翻了翻白眼,直接拒绝,不留情面。
“我为破鲁炼制的破修丹被你小子吞了,此事老夫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居然打起了老夫的注意,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死?”
“破修丹,什么破修丹,我怎么没有见过?你给我了?啥时候给的?”
我靠,黄贯中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见过无耻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哼,你不承认也没事,反正从现在开始,你休想从老夫身上拿到任何东西。”
“真的?”
“老夫说话还有假?”
“哎,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去走走吧,说不定呼吸一下这霓云峰的天地灵气,就能起到固本培元,延年益寿,也少的浪费了黄长老的天材地宝,你说是吧?”
黄贯中:“”
如果有人相看吞了苍蝇的模样,那此时的黄贯中就是一个典型的案例。
阿克拉看着黄贯中吃瘪的模样,心里那自然是乐开了花。
“小子,你敢,信不信老夫一掌毙了你?”
“我不信!”
“你”黄贯中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老脸憋得通红,气喘吁吁,足足过了十息,方才镇定下来:“哼,差点着了你小子的道,少用这些没用的激将法,这些对老夫没用。”
想起阿克拉几日前在迟云峰,何阳大殿的所作所为,黄贯中理性的选择了避其锋芒。
和阿克拉争口舌之利,那岂不是自讨没趣,一个不好,真有可能气死自己。
破财免灾吧!
昨天黄贯中还和花千素说,阿克拉至少还需要七天才能好转,现在阿克拉完好无缺站在这里,如果被花千素看到,后果可想而知。
重重舒了一口气,黄贯中狠狠瞪了阿克拉一眼,从怀中掏出两瓶丹药,直接扔给阿克拉,呵斥道:“拿着,上辈子欠你的。”
阿克拉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收入怀中。
“谢谢!黄长老能够拿得出手的铁定不是寻常之物吧?当然,不管如何,这都是黄长老对弟子的一片心意,弟子就欣然笑纳了。”
说完,阿克拉故意看了一眼黄贯中的面部表情,见其如割肉般疼痛,顿时明白了两瓶药的珍贵,笑了笑,道了声谢。
而这一举动气得黄贯中差点三高爆发。
黄贯中作为何阳宗炼药阁长老,拿出手的东西肯定不一般,不为别的,就为了封住阿克拉的嘴。
“好吧,药也收了,那我就乖乖躺下吧!省得让你紧张不过那啥就不用将我裹得如粽子一样了,那玩意看起来有些渗人”
“对了,黄长老,我饿了,你说这霓云峰有些什么吃的呢?”
黄贯中彻底醉了,整个人的架设,也彻底被阿克拉玩坏了。
他咬牙切齿,此时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货,太特么无耻,太特么没有下限了。
早知道就特么继续装傻,我多什么嘴啊我!
黄贯中现在郁闷得要死,都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但奈何自己的七寸被阿克拉拿捏得死死的所谓人在乌云下,低头就低头吧。
不多时,一碗混合着药草芳香的香粥被阿克拉砸吧着嘴巴灌了下去,那模样简直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
黄贯中牙齿都几乎咬碎,恨得在那碗粥中猛加毒药,毒死这小子。
一碗粥下去,阿克拉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
“太爽了,想不到黄长老在药道造诣上首屈一指,就连这熬粥也深得我心,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黄贯中:“”
尼玛!!!!!
“对了,黄长老,麻烦你将我已经苏醒的消息告知宗主一声。”阿克拉吃完后抹了抹嘴道。
“不去,你不要太过分啊!我堂堂炼药阁长老,怎么能被你当做下人使唤?”
“好吧,那我让师尊去传达吧!”
黄贯中
三日后,阿克拉终于下床行走,这也间接给了黄贯中台阶下,而算算时间,他整整躺了十天了。
这十天的后三天中,阿克拉的生活起居皆由黄贯中照顾,不但负责给阿克拉疗伤,同时饮食起居的重任也由他担当。
阿克拉理所当然享受着这种待遇,心安理得,毫无违和感。
而那天之后,夜纤寻便没有再来过,何青璇早已得知阿克拉苏醒,因此,无人之时,不时来找阿克拉聊天。
阿克拉下床行走的第一天,就被花千素召唤去凤麟阁内堂。
凤麟阁位居霓云峰中峰地带,这里没有迟云峰的云雾缭绕,也没有膣云峰的曲径迂回。
前往凤麟阁内阁的路上,阿克拉第一次欣赏了霓云峰的光景,阳光明媚,空气清幽,从高处往下俯瞰,是一望无际的山谷,时有兽鸣鸟叫之声传出,仿如人间仙境。
“这何阳宗确实是块修炼宝坻,灵气充裕,怪不得同等骨龄之人都比乾坤大陆强,看来一方水土造就一方人。”
“只是可惜,我终究不属于这里要是能够在此修炼上十年,没事的时候逗逗师姐开心上山揽月,下湖捉鳖整蛊整蛊如黄长老这号人物岂不是美事一件,只不过这种安逸的生活始终不属于我。”
正在阿克拉遐思间,此行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何青璇已经等候在门口多时,见到阿克拉到来,她连忙欣喜迎了上来。
“云哥哥,你终于来了!”现在两人虽处同门,按理何青璇应该以师兄相称,但喊云哥哥习惯了,何青璇并没有改。
当然,阿克拉是不会在意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花千素召唤阿克拉,阿克拉不急不慢,故意拖延时间,洗了一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方才缓缓到来,怪不得何青璇会着急,想必已经等候很长时间了吧。
“师尊,师姐已经等候多时了呢!”
果然!
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们进去吧!”
两人进入内阁,内阁简朴至极。只见一席黑衣长裙,身材妖娆的花千素背对着两人。
而夜纤寻一袭冰蓝长裙,位于花千素一侧,嗪首微低,看到阿克拉的到来,不知为何,眸子微微一动,显有一丝异样的紧张,不过并未去看阿克拉一眼。
阿克拉此时的心境是矛盾的,他虽被逼无奈入花千素门下,但心里却不想对花千素以师尊相称。
在乾坤大陆,他的导师是宗思腈,实际上诺克萨斯也是他的传业授道的恩师。
只不过他以诺克大叔相称。
而眼前的女人准确的说,眼前让人看一眼就全身冰寒,差点想把自己唯一弟子作为牺牲品的女人,没有一丝的好感。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入花千素门下。
当初之所以如此选择,更大的原因是为了不让何君尧的计谋得逞,同时,他也认定花千素一定会拼了命拒绝。
却没有想到,最后弄巧成拙,自己还是被迫入了她门下。
阿克拉站定,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看着背对自己的花千素,并未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直视着她的背影,甚是无礼。
气氛瞬间极为尴尬。
何青璇顿时手足无措,看看花千素,又看看阿克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眼神示意阿克拉,示意他规矩一点,但阿克拉仿佛故意为之。
夜纤寻狠狠瞪了阿克拉一眼,但阿克拉置若罔闻,直接选择无视。
他知道,花千素在等待他主动开口,但阿克拉知其意,但偏偏不如她的意,看她能怎么办!
好尴尬!
气氛好诡异!
阿克拉一直坚信,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真理想到这里,他心中还有点小小得意,嘴角不自觉的咧了一下。
而花千素终于开口,只见她转身,打量了何青璇一眼,道:“青璇,还不行拜师礼?”
话音落下,何青璇身躯微颤,不过随即反应过来,重重跪了下去,嗪首匍匐道:“徒儿何青璇拜见师尊。”
花千素的眼神从阿克拉身上一扫而过,不过并未过多停留,只听她道:“青璇,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第二位弟子。”
花千素之语中,故意将‘第二’两个字咬得极重,显然,这句话是说给阿克拉听的。
阿克拉心底一笑,也并不在意。
何青璇并未明白花千素话中之意,连忙道:“多谢师尊,弟子日后定当遵从师尊教诲,听从师姐师兄之言,勤修玄道,不辱师门。”
“师兄,哪来的师兄,你只有师姐,没有师兄!”花千素冷冷道。
何青璇眼神微微动容,眸光撇向阿克拉,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花千素随即又道:“青璇,起来吧!”
说完这句话,花千素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阿克拉身上,冷冷道:“哼!至于你,既然已经能走路,证明已经好了。”
阿克拉淡淡一笑,算作回答。
花千素继续道:“我门下从未有男弟子当然,也不是我非女弟子不收,而你要成为我门下弟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是宗主强压也不行。”
“这样吧,你先从杂役做起吧,从今日起,凤麟阁的所有杂役事物都交给你了。如果表现良好,我再考虑你入我门之事。”
阿克拉:“”
阿克拉真的恨不得朝着这女人的脑袋上给他一拳。
杂役,居然让小爷做杂役?
太无耻了!!
她该不会是疯了吧!!
如果表现良好,就考虑入门之事,你以为小爷很稀罕入你门下吗?
不就是进来的时候并未行跪拜礼吗?你至于吗?
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不是小爷,此时夜纤寻已经成为了宗门的牺牲品了吗?
阿克拉战胜了何皓轩,按照何阳宗的规矩,他现在已经是核心弟子榜的第一人,也是何阳宗的第一人。
如此一来,按照宗门规矩,宗中弟子都应该喊他一声师兄,即使夜纤寻也需要尊称他一声师兄,花千素更应该对他客客气气,礼待有加。
可她倒好,一上来就给了阿克拉一个下马威。
让阿克拉做杂役弟子。
不过阿克拉也并未反驳,淡淡一笑,算是回应。
无视,就是此刻最好的反击,此时无声胜有声。
看着阿克拉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花千素眼中一道冷光闪过,当然,阿克拉直接选择了无视。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先行告退,拜拜!”说完,阿克拉转身便走。
“云哥哥!”何青璇急了,连忙喊出。
看着阿克拉放荡不羁,不以为意的样子,花千素胸口剧烈一阵起伏,肺都差点气炸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阿克拉无声胜有声,刚才的较量,阿克拉自认为自己占据了上风。
“你以为取巧击败了何皓轩就很了不起了吗?你以为在这何阳宗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你了吗?”花千素连问了两个问题。
“云哥哥”眼中溢满泪水,何青璇没有想到,两人才刚刚见面,关系就变得如此僵持。
闻言,阿克拉止住了脚步,回身看了花千素一眼,道:“我有说过自己很了不起吗?我有说过没人治得了我了吗?”
“举头三尺有神明,掘地三尺有阎王!我做事第一对得起神明,第二对得起阎王”
阿克拉原封不动反问回去,接着道:“我如果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就不会轻易将自己弟子的终生幸福和宗门所谓的狗屁利益捆绑在一起。”
阿克拉话音落下,何青璇、夜纤寻脸色皆是剧烈一变,何青璇更是跪倒在地,身躯不住颤抖。
而花千素闻言,怒意横生,全身气势爆膨,一股强大的威压覆顶而下。
阿克拉此言,含沙射影直指花千素为了宗门利益,不惜弃夜纤寻的终生幸福不顾。
花千素脾性本就孤僻乖戾,关于夜纤寻一事她自知心中有愧,但此时被阿克拉如此指着鼻子骂,心中怒意怎能隐藏。
如果黄贯中在此,看到自己如此怼视花千素,不知道会不会和阿克拉拼命。
“住口!”夜纤寻眼神冰冷,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怒意,厉声呵斥。
阿克拉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夜纤寻,再看向已经到决堤边缘的花千素,道:“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住口,我之事与你何干,我的生命是师尊给的,没有师尊,就没有我。我的一切都属于宗门,师尊的决断便是我的决断,师尊做何决定,又关你什么事?”
“你挑衅宗门威严,辱及师尊,大逆不道,还不快给师尊道歉?”
夜纤寻似乎说了她一生中最为冰冷绝情之语,但阿克拉听得出,夜纤寻此话是暗中在帮他回旋,争取花千素的原谅。
但是阿克拉需要吗?如果需要,他就不是他了。
花千素气的丰腴至极的娇躯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眼中冰冷的怒火仿佛要将阿克拉彻底斩杀一般。
不过,接下来她强行镇定,咬牙一字一句道:“纤寻,让他说下去。”
阿克拉冷冷一笑,丝毫不惧,有龙魂在身,花千素的修为再高,她的气势再强又怎么可能影响到有龙魂加持的阿克拉分毫。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我不相信你看不出那件事是谁的阴谋,我也不相信你事先没有预感。”
“但即便如此,面对何皓轩和何君尧两人的阴谋,作为夜纤寻的师尊,你不但没有揭穿,还助纣为虐,暗中默许此事。”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没有我拼了命战胜了何皓轩,结局如何可想而知?”
“你自己的弟子,性格脾性,心中所想所思,你比任何都清楚,但既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所思,却为何要优柔寡断?难道就是你这么做师尊的?”
说到这里,阿克拉冷冷一笑,转身道:“你也真是个傻妮子!”
傻妮子?
夜纤寻还是第一次听人如此说她,冰眸蕴火,杀意横生,狠狠瞪了阿克拉一眼。
“自己的终生幸福应该自己去追寻,去把握,去争取当然,要你去争取,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到了”
夜纤寻:“”
“你从小无父无母不假,被她抚养成人传业授道也不假,但你要清楚,你是个人,不是任人摆布的工具,也不是可以相互交换和妥协的产物。”
“报答你师尊的方式方法可以有很多种,难道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就是对你师尊最好的报答?”
“你错了如果她真的疼爱你对你视若己出,那么她最不想看到的是你不开心,也不愿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之事这你明白吗?”
阿克拉骂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仿佛将胸中的这些天的郁结和阴霾彻底释放而出。
而夜纤寻闻言,娇躯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一双冰眸下意识看向花千素,这个自己最了解或许也是最为陌生的师尊。
其实,从花千素个人的角度,将夜纤寻许配给何皓轩,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正如阿克拉所言,她又何尝不知这些都是何皓轩之意,而何君尧如此行径,为的就是成就何皓轩,为的就是三年以后的天骄之战。
但是,她毕竟是宗门长老,入宗三十余年,宗门对她的恩赐,资源上的倾斜,万事的维护她何尝不记在心中。
她曾经犹豫过,也曾纠结过。
但是相比于宗门的大义而言,花千素她的价值观中一直认为为了宗门的大义随时都可以牺牲。
但是,自己是自己,夜纤寻是夜纤寻,她并没有设身处地为她考虑更多,这也是事实。
她虽然性格冰冷孤僻,但不是冥顽不化之人,恰恰相反,对夜纤寻,她虽苛责严厉,却又释放着她的天性。
阿克拉之语直戳她的心窝,也触碰了她心底最为敏感的神经。
花千素对夜纤寻的疼爱和维护,只有两人知晓,也正因如此,二十年间,花千素再没收任何弟子,为的就是全力培养夜纤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