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dào
雪歌怀孕的消息,洛王将自己随身携带多年的一块玉佩取下递到雪歌手中:“你小时候就想要这个东西,一直没有交给你,现在歌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孩子了,二叔将这块玉佩送给你。”
雪歌接过玉佩,眼眶有些湿润,久久没有出声,这块玉佩她小时就喜欢,向洛王讨要了多次,那时洛王总说等她长大了,出嫁的时候就送给她。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嫁给月慕寒的。
只是后来,世事变幻无常,她嫁给了容琛。出嫁那日,洛王没有出现,雪歌只是在雨中朝着洛王府的方向张望了眼,然后就没在回头。
今日,她终于收到了这块玉佩,承载了多年的心愿与祝福,融于其中。
她没有嫁给最想嫁的那个人,这种祝福依然没有逝去。洛王对她的疼爱没有说出口,她却知dào
得清清楚楚。
身处姜国,几人单独相处太久并不好,将玉佩交给雪歌后,洛王就准bèi
离开,容琛突然开口:“雪歌,你去送送洛王。”
雪歌愣了会儿神,然后抬头盯着容琛的眼睛,开口道:“好。”
雪歌走上前去,与洛王并肩而行,月慕寒跟在两人身后,离开东南行馆,来到外面的大道上,又走了段路,洛王停下脚步,慈祥的看着雪歌:“你们两人许久没见了,定然有许多话想说,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迈开脚步,朝着镜月行馆走去。独留下雪歌与月慕寒两人。
微风吹拂。带着些温暖气息。雪歌站在原地,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没有出声,她不知dào
该说什么。若说嫁给容琛前日那次相见,让她痛彻心扉,那么此次相见,则是让她有些难受。
这种感觉并不致命,却让人无法冷静。
终于。月慕寒看着雪歌侧脸,先开了口:“还好么?”
好?挺好的吧,虽然偶尔有些危险,却也被容琛保护的滴水不漏。只是……觉得有些失落而已。离开那些曾经陪伴了多年的将领和战士,离开那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终归是会觉得寂寞。
雪歌微微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缓缓迈步,朝着远处一座亭子走去,空旷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各国使者都待在自己的行馆之中,很少出来走动。只有两人的街道上回响着轻微的脚步声。
月慕寒跟在她身后,缓缓走去。
直到走进亭中,两人相对而坐,雪歌这才抬头,直视月慕寒的双眼,那双眸子中依然蕴含着浓烈的情意,从未改变过,纵然冰冷,这双眼睛只有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样令人心动的温柔与怜惜。
容琛放她独自一人出来,为的就是给他们二人空间,因为他相信自己。
谁说不怕呢,但有些事情,永远不能回到过去,害pà
面对与逃避,是无法走得更远的。雪歌看了会儿那张脸,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然后低下头,趴在石桌上,将头埋进手臂中。
“慕寒,我过得很好。”好得已经成为容琛手心中的宝,他为自己放qì
了那么多,选择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
月慕寒想要伸手抚摸她的发,却又生生停顿在半空中。
“……那就好。”
雪歌隐藏在手臂中的脸,微微动了下,似乎在笑,然后才抬头,隔着一段距离看月慕寒。早在见到月慕寒时,雪歌就知dào
,早上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你,对你有着莫名的感应,不论相隔多久未见,不论距离多远,只要你在的地方,我就会有所感应。
这算是一种特别的直觉吧。
“她也来了?”
月慕寒微微点头,道:“大王让她跟着洛王处理贺寿事宜,算是磨练吧。”
“所以你此行真zhèng
的目的并不是保护二叔,而是她对吧。”雪歌淡淡的说着,似乎早就有所预料。
不待月慕寒回答,雪歌就继xù
道:“如此也好,让她成为打破禁锢的第一人,只有摒除遗留的错误法则,才能让朝政更加稳固,当她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的程度,镜月的新制度,就可以开始施行。”
“要见她吗?”
听见这话,雪歌唇角微勾,似是嘲讽,又似是疏离,声音清冷:“不必了。”
“慕寒,终有一天,我会夺下这天下,让它整合,形成一个新的王朝,而新的政权,也会彻底实行。”
说这话时,雪歌神色清冷,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不是一件能够令风云变色的大事。
月慕寒只是看着她的脸,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坚定,连最初的那点犹豫也消失殆尽,现在的她,才是真zhèng
的可怕。月慕寒这才发xiàn
,眼前的雪歌,是真zhèng
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女。
而这个成长的契机是什么,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因为只有夺得这个天下,才能杜绝一切伤害,只有将所有的权势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zhèng
守护自己心中的挚爱,只有将所有敌人彻底斩尽,才能够获得安稳平静的生活。而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那一天的到来。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牺牲,只是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然放qì
一些东西,这只是一场交yì
,与上天的一场交yì。
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只是赌注更大而已。
她相信,自己会成为赢家。
“慕寒,造成我们今日的现状,并不是因为上天不公,而是因为我们不够强dà
,所以才会被敌人陷害算计,当我们强dà
到一定程度,拥有无人能够动摇的力量,才能真zhèng
的完成自己最初的诺言。”雪歌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守家卫国。”
许久,月慕寒双眸明亮得如天上的阳光,带着灼热的温度,笑声低沉:“雪歌,放手去做吧。”在与上天的这场争夺之中,你一定会赢,就像我一直信任的那样,因为知dào
你会成功,所以才会一直支持着你。
雪歌笑笑,直到此刻,她才真zhèng
放下心中那些纠缠不清的情愫,看着这样的她,月慕寒知dào
,这个天下,终究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他还在等我。”雪歌起身,淡淡说了句,那个人面上虽然平静,只怕心中和自己一样,看见月慕寒时也会有所不安。
迈下台阶,朝着来时路走去。“雪歌。”月慕寒突然出声,雪歌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如初见。
月慕寒走到近前,伸出双臂,将她搂进怀中,宠溺的揉着她的黑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雪歌。”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没有别的话语,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倾诉给她听。
雪歌安静的趴在他身上,任由他抱着,听着那一声声的呼唤,心中安定无比。不多时,松开手,雪歌笑了笑,正要转身离开,两人突然感觉到一股冷冽的杀气,月慕寒一把抓住雪歌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下一刻,长剑出鞘,月慕寒挡下那一招攻击。
出剑的人被挡下攻击,恼怒的瞪了眼月慕寒,然后才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雪歌,声音冰寒得没有任何情感:“雪歌,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是东南的容王妃,已是他人的妻子,还有什么资格与他走得这么近。”
听见这话,雪歌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缓缓从月慕寒身后走了出来,右手被他握在手中,雪歌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微微揉了下,然后才看向那人。
手执长剑,剑尖指着雪歌,浑身充满敌意,正是她不愿见到的人——冷樱婲。
“我早就说过,若是想杀一个人,就不能留有任何余地,像你这样,永远都不可能成长,没想到两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弱小,真是令人失望。”
女子被她一说,顿时眉头紧皱,不善的看着雪歌,讽刺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见她一副被踩住痛脚的模样,雪歌笑了笑,道:“不,你并不想杀我。”
月慕寒冷冷的看着冷樱婲,声音冷肃严厉:“镜月可不需yào
没有君臣之分的臣子,她乃是镜月公主,你见着她,应该行大礼。”
这话说得毫无怜惜之情,冷樱婲愤nù
不已,却又不能发作,只好收起长剑,看着雪歌,带着些挑衅:“我说过,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帮你得到,除了他。”
空气中弥漫的酸味儿几乎已经让雪歌有些承shòu不住,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将视线移到远处,看也没看她一眼:“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也不等她回答,雪歌就径直离开,刚走两步,右手突然被抓住,身形微顿,不解的抬头看着月慕寒,只见他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手腕上那道丑陋疤痕。先前月慕寒抓着她手的时候,雪歌就知dào
什么都瞒不过他。
“怎么回事?”
看见那道疤痕,冷樱婲的目光一凝,上前两步,身上冷意更甚,雪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被人断了经脉而已,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
“说我没有成长,我看你倒是退步了吧,居然能让人欺负成这样?”冷樱婲凉凉的开口。
“呵……谢谢夸奖。”
“我没有在夸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