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静心是被吓到了。

而且，向北的手还有伤，要是再伤到……

纪静心忙走近他，吸着鼻子问：“你没事吧？你的手怎么样？”

向北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摇头：“没事。”

威廉在旁边叫：“你蓄意伤人！我要告你！”

向北忍无可忍：“她都拒绝你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回家照照镜子吧傻×！”

向北骂了人回过头，就看见纪静心捂着嘴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她眼里还有泪，睫毛都是湿的。

这副模样，像是……被他粗鲁的模样给吓到了。

向北顿时不自在地往旁边退了一步：“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威廉显然是欺软怕硬，见过凶巴巴的向北，一句话不敢说，灰溜溜走了。

纪静心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两人出了饭店，向北又在手机上找了一家。

终于又坐下来，纪静心眼睛还是红的。

她说：“树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

“和你无关。”听她说着说着好像又要哭，向北头都大了：“别人的错，你别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你的手真的没事吗？”

“没事。”向北看都不敢看她：“你点菜吧。”

纪静心乖乖哦了一声，安静地低头看菜单。

向北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身边从来没有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

他更没有和这样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这些年，他身边的人，要么是汉子，要么是像汉子一样的女人。

身边乍然出现这样一个女生，向北觉得不自在的同时，还有几分恐惧。

他好像真的害怕和这样的女生相处。

要是以前，向北肯定离这样的女生远远的。

有多远跑多远。

可这次……

没办法。

纪静心的确帮了他的忙。

他做不出翻脸不认人的事情来。

菜很快上来了，纪静心一直都低头安安静静用餐。

向北也不说话。

他只祈祷，这顿饭赶紧结束。

之后他把钱给了纪静心。

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各自安好吧。

纪静心放下刀叉，轻声叫他：“树哥。”

向北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人这么温柔地叫过他。

这声音，是不是有些嗲？

向北头也不抬：“怎么了？”

纪静心说：“我觉得，你知道我是女生以后，好像特别失望。”

这话，让向北怎么接？

说实话？

他怕纪静心当场给他表演一个泪如雨下。

说假话？

他觉得违心。

好在，纪静心好像不需要他回答。

她继续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这不是人家女孩子的错，向北也没小气到为这个生气。

他说：“没事，我无所谓的。”

反正以后也不联系了。

纪静心却当真了：“真的吗？太好了，谢谢树哥。”

听出她语气里的愉悦，向北不由得有些心虚。

纪静心又说：“那我以后有什么题，还是和以前一样发给你喽。”

向北艰难地点头：“好。”

到时候就说自己忙，没空做。

应该能打发她。

向北抬头看了一眼。

女孩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可她刚刚才哭过，眼角还是红的，睫毛上的泪都没有干。

这个笑就显得格外珍贵。

向北移开目光，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

算了，反正以后不见面，做题……就做题吧。

“树哥，你以后会回国吗？”纪静心问：“如果回国，可以告诉我吗？我们可以见面吗？”

不可以。

向北放下了叉子。

他开口：“我不一定会回国。就算回去，行程也是满的，没有时间和你吃饭。我们之前那种交流方式就很好，我觉得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他说完，眼睁睁看着纪静心的眼圈又红了。

接着，一串眼泪珍珠一样就落下来了。

特么的……这叫什么事？

向北想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