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月顿时想起她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她问，季连城，你喜欢我吗。

是了，她还没等到他的答案。

只是，问的时候脑子一热，这会儿冷静下来，对于答案，她倒没有那么期待了。

何必非要一个答案呢？

她之前就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不用顾忌什么，也不用巴结谁，没有谁高谁低，大家都是平等的——毕竟，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输了的那个人，还惯常会低到尘埃里去——白西月觉得，这是以前的自己的真实写照。

她不想再过那样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生活。

季连城喜欢她也好，不喜欢也罢，总之，日子还是要过的。

爱情虽然美好，可也不能当饭吃。

除了爱情，生命里还有很多需要她去完成的部分。

比如说，王女士，比如说，木木，比如说，林鹿，比如说，傅尧。

她还有亲情友情，她也在努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万没有到了离开季连城就不能活的地步。

季连城突然叹了一口气。

白西月惊觉自己想得有点多。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如果你不想回答，那就算了。”

季连城摇摇头：“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只是，在这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西月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奇怪道：“什么问题？”

他深深地看着她，问：“当初，你为什么愿意和我结婚？”

两个认识了八年，结婚一年，离婚三年的人，第一次面对面，提出了这个问题。

白西月觉得，太特么的奇怪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刚刚认识。

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现在来翻旧账是不是有点晚？

当然，问这样的问题，不能说是翻旧账。

白西月坦然回答：“当然是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很喜欢你。”

说完这话，白西月后知后觉有些害羞。仔细想想，两个人从相识到现在，真的都没对彼此说过“喜欢”这样的话。

她拢了拢头发，有点窘迫地又说了一句：“因为你很帅啊。”

季连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开口：“不了解我这个人，单纯因为我的脸就说喜欢，然后和我结婚？你不怕吗？”

白西月问：“怕什么？”

“怕我徒有其表，其实心肠恶毒，性格恶劣。”

白西月扑哧笑了：“可我和你接触，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

季连城微微勾了勾唇：“是吗？”

白西月能察觉，他对这个答案，好像不是很满意。

但她也没办法，总不能离了婚，还对前夫说，我不止对你一见钟情，还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不止爱你的脸，也爱你清冷的性格，更了解你冷漠的外表下有怎样一颗善良的心——要这么说的话，她不要面子的呀？

她反问：“那你呢，你当初，为什么和我结婚？”

季连城沉默了。

是啊，当初，为什么要和白西月结婚呢。

当然是……因为喜欢她。

肖瑾逼着他去相亲，他冷着一张脸去了，才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前一段时间偶然看见的被他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个女孩子。

白西月一直以为，他们相亲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其实不是。

在更早之前，季连城就见过她。

白西月不知道罢了。

季连城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来，觉得自己的脸先烫了。“喜欢”两个字有千斤重，早就压在了他心上。只是，他没想到，要把它说出来，是这么难。

白西月耐心地看着他。

他艰难地开口：“我喜欢你的性格。”

白西月想想那时候自己伪装的安静贤淑，心里的期待就塌了一大半。

他继续道：“不止是性格，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他终于勇敢去看白西月的眼睛，认真道：“白西月，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