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染疯了。

却不是听从了律师的意见装疯。

而是在得知死的是大高，又亲眼看到林夏清站在裴正扬身侧安然无恙的时候忽然就疯了。

林晓染没办法相信林夏清还活着。

她嘴里一会喊着鬼，一会又拼命的挣扎想要冲到林夏清面前，一会笑一会哭，疯疯癫癫的导致整个法庭根本无法正常开庭。

林夏清冷淡的看着她，旁边的裴正扬则握住她的手，“别怕。”

“嗯。”夏清回了一声。

她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人清醒的接受惩罚才是真的惩罚，如今林晓染疯疯癫癫的，反而是便宜了她。

不过李素英就不同，她因为牵扯其中，也被带到了法庭，原本是打算一力承担下女儿犯下的罪，可却没想到女儿看到林夏清后竟然受不住打击疯了。

李素英开始也以为女儿在装疯，她扑上去抱林晓染，“染染，染染……”

“鬼，鬼，都是鬼……”林晓染疯狂的拍打挣脱开李素英，完全不像是装的。

李素英被打的不轻，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眼眸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儿，“染染，我的染染，没有鬼，是妈妈啊，是妈妈啊！”

可林晓染根本听不进去，一脚踹开李素英，结果瘸了的脚绊的她摔倒在地，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嘴里嚷嚷着，“鬼啊，有鬼！”

喊完忽然看到裴正扬，嘿嘿一笑，痴痴傻傻的说，“二少，我才是你老婆，我才是你老婆，你娶我好不好……嘿嘿！”

裴正扬冷眼看着。

林晓染歪着头，忽然看到一旁的林夏清，往后跌跌撞撞的一退，“鬼，鬼……鬼啊！”

“染染！”李素英痛苦的惊呼一声，上前抱住林晓染，“染染你清醒一点，没有鬼，我是妈妈啊，我是妈妈……”

“妈妈，妈妈，有鬼，你看到了吗？就在哪儿，就在哪儿……”林晓染指着法院门口一处，李素英顺着她的手望过去，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盆绿植的叶子没有风却轻轻抖动。

李素英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染染，哪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妈妈，她来找我了，你看见了吗？穿着粉色的泡泡裙，还有个女人牵着她，妈妈救我……”林晓染惊呼一声死死的抱住李素英。

一旁的李素英也跟着瑟瑟发抖。

在场的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也扫了眼门口，都被林晓染弄的一身鸡皮疙瘩。

裴正扬蹙眉，就看到夏清也望着那一处，轻声低语，“别听那疯子瞎说。”

夏清不语，只是朝着那处微微笑了笑。

原本裴正扬也没觉得什么，可看到夏清竟然看着那处空旷笑，也不由自主拧了拧眉，“小胖子，你正常点。”

“嗯。”夏清轻嗯一声，收回目光。

林晓染却再次疯了起来，指着那处空旷又看看夏清，“都是鬼，都是鬼，她们都是鬼……”

司法人员企图抓住她，可林晓染一个瘸子，却力气奇大，疯狂的叫喊，最后还是调来了法医，给她注射了一剂镇定剂才将人制服。

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女儿，李素英哭的悲恸，即便她被判刑的时候她都不曾这么后悔过，心中更多的是怨恨，怨恨林国富的冷血无情，怨恨林夏清为什么不死，可看着疯了的女儿，终于开始后悔。

她死死的抱着晕过去的林晓染，哭的嘶声力竭，如果不是林夏清亲眼见证了这母女所作所为，都忍不住为之心酸。

可惜这一刻，夏清只觉得她们罪有应得。

众生皆苦，谁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每个人都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活的艰难辛苦，但如果因此就抛却善良，甚至对生命的敬畏，那么迟早会失去一切。

想到这里，夏清不由的看向门口那一处空旷，刚才轻动的绿植此刻静静的，仿佛从不曾晃动过。

裴正扬看到拧眉，伸手扳过她的脑袋，“别瞎看。”

夏清仰头朝着男人轻轻笑了笑，点头。

开庭因为林晓染这么一闹，只能搁置。

夏清望着被抬走的林晓染，还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李素英，“她怕是不会被判刑了。”

“担心她装疯？放心，如果是真的就算了，她要是装疯我定会让她如愿以偿。”裴正扬清润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却该死的让人一点都不讨厌。

夏清看了男人一眼，难得没有阻拦。

只是林晓染一疯，他们之前的准备都被白费，许斯提供的证词与证据，还有从黄毛那边找到的高雷明联系林晓染的录音也都没了用武之地。

法院通知改日开庭。

不过林夏清已没了心思去旁听，裴正扬自然更没有兴趣去凑热闹。

而林晓染这次请的张律师也是个手段了得的，很快就拿到了医院的开具的精神证明，证明林晓染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

法院判处的结果可想而知，林晓染被送去了晋市最大的精神病院。

负责的律师给上面汇报以后，特意去精神病院见林晓染。

“林小姐果然是聪明人。”律师眼底带着赞许，上次林晓染在法院的表现太出众，让他都险些以为是真的，后来听说她是表演系毕业，不由赞叹其演技精湛。

林晓染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嘿嘿。”

“林小姐不用演了，这边没有监控，我们老板希望你静心养病，到时候他会给你需要的一切。”律师循循善诱。

“嘿嘿，鬼啊……”林晓染忽然指着律师身后，大喊一声。

饶是对方是个身经百战的张律师也被吓得一颤，“林小姐！”

“你后面好多鬼啊，一个、两个、三个……他们都是来找你的哦，不是来找我哦，嘿嘿嘿。”林晓染笑着嘴角的涎水流了一衣领。

张岳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晓染，“你……你真的疯了？”

回答他的是又一阵痴痴的笑，“嘿嘿，嘿嘿，你后面的鬼在拉你呢，他们在拉你呢。”

林晓染不说还好，一说，张律师感觉自己后背好像真的有人在轻轻拽他，猛地退后一步，“疯子，疯子！”

说完慌不择路的逃出了精神病院。

“嘿嘿……”

裴正扬将视频递给夏清，“应该是真的疯了，过几日我们回燕京，你准备准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