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杨文清怒拍了一本正经的清流额头一巴掌,道,”你是故意的吧?若不在我之上早挣脱了,还等你去试?“清流捂着额头跳开半丈,他能比得过自家公子的也就武功了,因此心里开心得不行,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沉着小嗓门道,“若能承七分劲道不死,估计是个高手。”而他自己自然就是高手中的顶尖高手!他深信不疑!”嗯。“杨文清点点头,看着他那忍不住扬起的傲然嘴角无奈的摆了摆手,接收到他示意的清流顿时转身向沟渠边走去查看狂徒。
两息后清流来报,”公子,此人之前显然已受过毒伤尚未完好痊愈,刚才又接下我七分力劲,而落地时头坠青石,虽然小有内伤,却昏迷不醒”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嘴里的话又默默咽了下去。
杨文清看他欲言又止,不用问都知道他要说什么,清流依旧想救人,他依旧不想,可若是不救,清流心里还不知道得怎么愧疚,因此想了想才道,“若是此人身体痊愈,你可有几分把握能制他?”
清流眼光一亮,就道,“七分!”
马车又悠悠扬扬的向着南阳而去,因为清流的回应杨文清到底心软,让他再次将人抬上了车。
中途那狂徒醒来一次,和初时醒来浑身防备嚣张不同,整个人像换了芯子一样脾气非常软绵和气,也不知是否是头坠青石的缘故,这人甚至于不知自己家住何方,姓甚名谁,自然黄绸荷包之事也忘得一干二净,而这一举正中杨文清的下怀,因此早已收到口袋的钱物更是贪得心安理得。
出于这个人‘麻烦’的身份因素,在他问起自己姓甚名谁之时,杨文清随口就给他胡诌了个市侩的名字:周来财。
而他此次就任只有主仆二人,按理说他该自带师爷的,如今是瞌睡就来枕头,而此人显然是个麻烦之人,放在跟前最是适合不过,因此杨文清根本就没考虑,没等他问起就说他是杨家签的家仆并一些关系问题给说了,如今他要到南阳上任,见他脑子好使,因此把他带来当师爷用。
周来财本人对于杨文清所述并且深信不疑,可是同时却提出了一个疑问,一个浅显得令杨文清想狠狠扇自己耳光的疑问:既是杨家家仆,又是一门师爷,为何却落魄如斯?
当时杨文清一时就语塞了,周来财在雨里躺了多时,清流救他时早已不成样子,更别提后来还被打落沟渠,对比之余他们主仆二人却是清爽干净,穿着得体,不管哪方面看来周来财和他们主仆二人都不像一伙的,这话要怎么圆?
好在清流机智,施展滔滔不绝语功,最后给周来财以‘爱好’结尾。
既然是爱好,旁人自然不能干涉,即便他是主人,而周来财为什么浑身湿漉,则解析为赶路匆忙没来得及洗漱,因此借雨水之便利,哪知雨天路滑,他时运不济,不小心就给翻滑沟去把脑门给磕了,因此才造成他不记事的原因。
于是谎言得圆,周来财本人疑惑得解,接着在杨文清主仆二人心惊肉跳的瞪视放心的晕厥而去。
入申时没多久,行走了一天的马车终于停到了南阳驿站面前。
看着那驿站门口牌匾上浑圆古朴的‘南阳驿站’四个大字,杨文清再也忍受不了周来财身上散发出来的酸爽,马车一停,顾不得招呼清流,跳下车就直奔内堂。
看着那道白色身影潇洒离去,清流有些哭笑不得,他嫌弃的捂了捂鼻子,周来财是真的臭了些,可他真是没想到自家公子这么没义气,彷佛之前说了十多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不是他一般
黑豆的斯昂引来了驿站的侍者,清流随手把马鞭交给了其中一个灰衣侍者,交待他用上好的草料喂食黑豆,想了想又让他照顾照顾车里的周来财,这才在另外一个侍者谄媚的招呼下,提着两藤木箱向内堂走去。
“快来,这茶虽然糙了些,但胜在热乎,暖胃正好。”杨文清心满意足的捧着碗粗瓷装的热茶抿着,转眼打量四周环境的同时看见小清流随侍者进来,忙狗腿摆手招呼道。
在他身后不远处有个半人高的柜台,此时里面站着个留八字胡五十出头带着头帽的男人,他穿着喜庆的暗红,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老实脸,配着一双鼠目显得人极其的精明市侩,原本手下打着噼里啪啦的算盘因为清流的入门顿住,一双鼠目眯了起来随着两个藤木箱子移动。
此人乃本店店家,官方名称:驿丞。
清流自入门就感到一抹令他极其不喜的眼光,那种赤裸裸冒着精光的贪婪令他心生气闷,特别是当那道视线转换到手中的两个藤木箱时,他有一种自己的宝物被狗盯上的感觉,下意识的放到身侧一边,以此挡挡那道可恶的视线,可惜效果甚微。
杨文清默默的看着清流和那店家无形的交流,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拥有侠义心肠的小清流就是这么单纯,可惜,不管是哪个地方,多的是人心险恶。
那驿丞并不觉自己眼神有多放肆,眼看财主就走到杨文清的身边坐下,他连忙在柜台后走了出来,冲着那引路侍者直接喝骂道,“你是死的不成,这么重的箱子也要客人自己提,我还要你何用?!”说着他已快步来到清流面前,上一刻还疾言厉色的脸此时已是笑意融融的讨好,“这位小客官,行李忒重罢,上房早已经备好,不如我帮您送上房如何?“
没等店家伸出手,清流脸色一冷,道,”连杀人放火我都不眨眼,何况是两个轻如羽毛的藤木箱?店家好意,心领了。”
杨文清嘴角抽了一抽,看向板着脸的清流有些无语,这吹牛不打草稿的,还杀人放火?若真是如此,他身为天家的臣子,定不徇私枉法,牢狱里的馊饭清流早不知道吃了多少,还真是会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