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婕妤在榕国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郡主,父母疼着,哥哥宠着。又被封为了公主,身份何等高贵,此刻竟被打了一耳光,她如何能忍?
她两眼如带着火光一般瞪着程音,作势就要报仇,怒道:“我这辈子从未被别人打过,你这个贱人!”
说着上前抬手扯着程音的头发,拉扯间程音的头发扯掉了好几根,当即痛的发出了声。
宁姝言定是要护着程音的,连忙将宓婕妤推开,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接直接将她推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她疼痛至极,面目狰狞。
程音趁此机会连忙上前压住宓婕妤,扯着她的头发,疼的她“啊,啊”直叫。
柳儿连忙欲将程音拉开,却被程音宫女牢牢逮住。
宁姝言看着地上的宓婕妤蓬头垢面,衣衫也滑到了肩下,满脸皆是痛苦的表情,花容早已失色,瞧着做的太过分了也不好,连忙道:“好了,程音,放开她吧。”
程音怒意上了头,这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吼道:“敢扯我头发!我看你还敢不敢!嘴还这样毒,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使劲扯着宓婕妤的嘴,疼的她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宓婕妤抬手狠狠的掐在程音腿上,趁着程音手微微松懈,连忙将她推倒在地,正欲一巴掌打回去宁姝言却紧紧抓住她的手,目光清冷的平静,却锐利异常:“奉劝宓婕妤就此作罢,此事是你挑起的事端,再闹下去对你毫无益处。”
宓婕妤狠狠的抽出手,看着一旁凶神恶煞的程音,她孤身一人且力气又小,根本就打不过他们两人,她咬牙道:“你们等着,我定将此事告诉皇上。”
程音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道:“去就去,谁怕谁,我们也去!”
说着她拉着宁姝言跟在宓婕妤身后,宓婕妤走的极快,一路上宫人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十分好奇且惊讶,又看着后面还有两位小主,那架势像是几人打了架一般。
宁姝言此刻安静下来才发现手火辣辣的有些疼,抬手一看手背上竟有条抓伤的痕迹,应该是方才推宓婕妤的时候被她手抓到的。
程音看后连忙执起她的手:“她抓的?真是可恶!”
她拉着宁姝言快步走着,宁姝言道:“其实今日之事你我都鲁莽了,我们皆是妃嫔,却在宫道上起了争执,你我下手也是有些重。宓婕妤好歹也是榕国的公主,入宫不过一个月,就被伤成那模样,皇上不一定站在你我这边。”
这里离皇后的凤栖宫并不远,皇后不可能不知晓,恐怕是故意不来劝架的吧。
其实皇后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后,宁姝言能看出来皇后甚至每说一句话都在揣测萧煜的心思,顺着他的心意,许多事她身为国母自然是除了萧煜以外最能做主的。可惜她却一直表现出一副温柔贤淑,处处以萧煜为主,乃至于后宫也管理不善。
昭宸殿。
宁姝言在身后看着宓婕妤踏进昭宸殿那双走的极快的腿顿时就软了下来,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宫女扶着她,楚楚可怜的走着。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宓婕妤一进来,萧煜都吓了一大跳,她右边脸颊红肿,可见显眼的巴掌印,青丝散了一半,甚是凌乱不堪。
萧煜看着她那陋态微微蹙了蹙眉,又见宁姝言和程音缓缓进来,他打量了宁姝言一番,见她神色尚可,目光再瞧着一样发髻凌乱的禧婕妤,便明白了是因为何事。
脸色倏然阴沉下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宓婕妤连忙步至萧煜面前哭诉道:“臣妾初入宫中,竟不知两位姐姐如此嚣张跋扈,臣妾不过是言语之间用词不当,她们就骂臣妾不说,禧婕妤打了臣妾,扯臣妾的头发。”
“还有昭婕妤,重重将臣妾推在地,臣妾的手被伤的都抬不起来了。”说着她将衣袖挽起,见手肘处血肉模糊。
萧煜看了一眼便拧着眉,沉声道:“你们是嫔妃,如市井泼妇般争执闹架,成何体统!”
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三人。
程音连忙上前:“真是搞笑,嘴上两块皮,一边说一边移,你为何没有胆子如实向皇上说事情的经过。”
萧煜只抬眸瞧着宁姝言,见她站在一旁垂着头,格外的弱质芊芊,语气不冷不淡:“昭婕妤,你来说到底因何事起了争执。”
宁姝言微微福一福身,低声道:“说来此事,是因为臣妾而起。”
萧煜扬眉,听她道:“臣妾和禧婕妤无意间听到宓婕妤说臣妾的身段这辈子都不会有孕。”
萧煜听到这里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又听她道:“宓婕妤还说臣妾和禧婕妤流产是因为无福做母妃,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与禧婕妤心中一直惦记着那可怜的孩子,宓婕妤此言无非是在臣妾和禧婕妤伤口上撒盐。所以禧婕妤心痛之余便和宓婕妤打了起来,在争执时,臣妾将宓婕妤推开了,不曾想她摔倒地上还受了伤。”
说完她眉宇间浮上哀切的清愁,仿佛是在思念着小产的那个孩子。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故意推我至受伤的,还有……”
她抬眸泪水汪汪的瞧着萧煜,双手拉着萧煜的衣角:“而且是禧婕妤先动的手,皇上,是她们先出言不逊,她们也诅咒我不能怀孕。”
萧煜眸中冷冽,将手移开,微微冰凉的衣料从她手中划过。
“朕就问你,是不是你先说昭婕妤以后不孕的?”
宓婕妤只觉得胸口一凉,她软声道:“是,臣妾出生榕国,榕国人皆知,凡是腰细者不容易有孕。臣妾没想到会让昭婕妤听见,臣妾并非这般狠毒心思的人。倒是……”
“够了!朕知道了。”萧煜打断她的话。
他此刻差不多也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宁姝言先不说,程音他是了解的,不允许自己吃半点亏,无非是宓婕妤说无福做母妃这件事点燃了她心中的火,动手打了宓婕妤。
可无论怎么说,宓婕妤有错,先动手的那人也不对,宫中规定打人不能打脸,更何况还是妃嫔?
宓婕妤脸颊越来越肿,眼中溢满了委屈的泪水:“皇上,是禧婕妤先动的手。”
程音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气的难受,连忙上前:“说的你没有动手一般,我头发被你抓成什么样了,还有宁姝言的手。”
说罢她拉着宁姝言的手:“皇上你瞧,这伤痕就是被宓婕妤抓伤的。”
萧煜看着那白皙的手上一道粉红的抓痕,瞳孔微微一缩,随后冰冷至极,思忖片刻对宓婕妤道:“事情皆因你而起,言行无状,禁足半月,好好闭门思过吧。”
宓婕妤欲哭无泪,自己明明满身都是伤,皇上为何只仅仅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