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等待投降的流贼们,刘仁玉与刘武国所部官军在绥德城外已经驻扎了数日,驻扎的这几天刘仁玉所部靖边堡军每日都是不停地操演。
每日天一亮,靖边堡军的兵士们就通通起床,开始负重越野跑,俯卧撑,引体向上,打军体拳,练完这些体能项目,就到了中午。
中午用过饭,休息1个时辰,下午又开始年军事技能,射箭的射箭,刀盾兵和长枪兵都是分成两组,用包着厚布的木刀和木抢互相对打。
而且这个对打还不是就这么比划,比划,做做样子的那种,而是棍棍到肉,刀刀要命,极为认真的那种。
这种军事技能的训练,靖边堡军们会足足练上一个下午才收兵。
刘武国带来的兵士们看了几天靖边堡军的操演之后,对自家友军的仰慕之情实在是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刘武国所部的兵士都一致认为,要是自家将主敢这么练他们,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哗变。
而刘武国本人也是对靖边堡军的训练强度咋舌不已,他多次询问刘仁玉咋样才能把兵士练成这等样子,他也希望自家的兵士能达到这个程度。
刘仁玉听到这等问题,先是报之以神秘地一笑,然后回复道:“无他耳!良家子,分田地,足粮足饷,明赏罚,以恩义结之,爱兵如子,个个都当做家丁厚待他们。”
刘武国听到这等复杂的养兵条件,顿时吐吐舌头,讪笑道:“看样子你这个练兵的法门,咱学不来啊。”
刘仁玉闻言,笑而不语,他的这个法门,也就是嘉靖,隆庆和万历时期呼风唤雨的戚继光部分做到过,现在的将主,除了他刘仁玉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儿。
所以,刘武国只能带着兵士们天天参观靖边堡军的严酷训练,他自个儿却不敢让自家的兵这么练。
然后,随着他们这队官军在绥德城外驻扎的时间越来越长,城里也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百姓跑出来看靖边堡军训练,顺便的还有一些小贩挑着货物到军营左近转悠,看看这些当兵的是不是要采买自家的商品。
这些打头的百姓和小贩开始还怕官军的军纪不好,都是站的远远的看热闹或者叫卖,后来他们发现靖边堡军很和气,谈吐优雅,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买东西都给钱,绝对不强抢货物,于是他们就直接跑到军营的寨墙外探头探脑地看兵士们操演,或者贩卖自家货物。
城里的其他百姓见打头的那些人都兴高采烈地看热闹,小贩在卖东西,官军一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于是绥德城里的百姓时不时地就出城,跑到军营附近,观看靖边堡军别开生面的军事训练。
此时,由于刘仁玉不许百姓进入军营,于是百姓们便在寨墙外搭上几个台子,拿着瓜子,果子,饮子蜜饯,一边吃喝,一边看热闹。
而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小吃摊子,城里的小贩们看到商机,全部闻风而动,在军营外面开起了美食一条街,就连靖边堡军的兵士们都有挥舞着银钱去购买特色食品的。
有些作风前卫的小娘子,甚至对着军营中俊美的兵士抛丝巾,扔银钱,搞得兵士们跟江湖卖艺的术士一样。
刘仁杰看到此等情形,终于在忍无可忍之下,跑到刘仁玉那里诉苦道:“大人,您看,百姓们每日都在这里看热闹,兵士们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卑职希望大人能够解决此事。”
刘仁杰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离寨墙稍微近了一些,马上就吸引了戏台子上不少小娘们的目光。
一个小娘子尖叫着大声喊道:“快看啊,那是刘郎君。”
戏台子的不少小娘子闻声就都往刘仁杰所在的地方挤去,然后等她们看到刘仁杰,便将丝巾,银钱等物件不住价扔向刘仁杰。
眨眼的功夫,刘仁杰的脸上,身上就缠满了丝巾,而银钱砸在他的盔甲上,也是叮咚只响。
刘仁玉看着刘仁杰一副盘丝大仙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刘仁杰见自家将主嘲笑自个儿,顿时先是脸上一红,然后就使劲把身上和脸上的丝巾扯掉,并且还怒声向那些美娇娘喊道:“军营重地,尔等不可胡闹。”
戏台子上的小娘子见刘仁杰发怒了,不仅不怕,还嘻嘻笑道:“刘郎君连生气都这么帅。”
于是,扔下来的丝巾和银钱更多了。
刘仁杰为之气结,他没有胆子请刘仁玉换个地方说话,于是就只能对着马文山大喊道:“老马,帮帮咱。”
马文山闻言,便对着手下几个刀盾兵道:“快去帮帮刘二爷。”
几个刀盾兵听了自家将主的命令,马上就提溜着手中大盾,跑到刘仁杰身边,将刘仁杰团团护住。
戏台子上的小娘子见不着刘仁杰了,都是高声怒骂,气愤不已。
刘仁玉看了看眼前的形势,忽然十分严肃地对着刘仁杰说道:“看来,我必须好生想想办法了。”
“大人,百姓们只是有些热情罢了,罪不至死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没说要杀人啊,我是说既然百姓们爱看热闹,不如就在军营外划出一块儿场地来,安上两个球门,咱们来踢球给他们看。”
“啊!?”刘仁杰一时跟不上自家将主的思维。
“你看,你长得帅,小娘们喜欢你,就给你抛银钱,我觉得这是个赚钱的法门啊,所以不如把咱们军营里长得帅的组成一个球队,你当队长,我这种面目可憎的也带着人组一个球队,跟你们踢球,然后咱们收门票。”刘仁玉贼笑着说道。
“大人,这倒是个好主意啊。反正踢球也算是体能训练,我看行。”
“你觉得行,那咱们就开始干吧。”
两位刘家将主计议已定,便令人在军营外面儿平整出一块儿场地,立上两个球门,再用石灰划出禁区线,中线,边线,然后他又派画师将刘仁杰等几个公认帅哥的样貌画出来,在绥德城里面儿张贴。
在画报下面,还特别用大字写着,风靡泰西的体育运动,比蹴鞠更蹴鞠,太平时期的战争,只需100文,只要100文,你就可能有机会得到几位郎君的亲笔签名,而且还有礼品相送哦。
要说古代的时候,娱乐活动的项目比较少,而且大多是士大夫,地主,富商那种有钱又有闲的人才能享受的,升斗小民的精神文明建设那基本上都是一片空白,所以听说靖边堡军那里有热闹看,绥德的小市民们大部分都出动了。
到了足球赛开赛的那一天,除了各个衙门的公人之外,总计有将近一万名观众拥入临时搭建的足球场,场内座无虚席,人声鼎沸,而那些给刘仁玉上了税的小贩们,则趁机带着各色小吃在观众席上兜售。
观众们都入席就座以后,作为主办方的官军这边儿派出刘武国为司仪介绍参赛的两支球队。
只见作为司仪的刘武国身着戎装,站在中圈附近,高声大喊道:“感谢各位绥德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来观看咱们这场泰西风格的蹴鞠大赛,首先咱们有请玉面郎君队出场。大家鼓掌。”
掌声如雷,欢呼声不绝于耳。
身着非常喜庆的大红色队服,且队服上印着黑色‘周记米铺’字样的玉面郎君队一溜小跑来到球场上。
看到如此之多的郎君集中出现在球场上,看台上的那些小娘子们又沸腾了,她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等她们尖叫完,为了体现自个儿对这些郎君的爱慕之情,这些个美娇娘们又是把丝巾,银两,制钱等物品扔个不停。
刘武国见状,连忙劝阻道:“请大家控制情绪,不要乱扔东西,乱扔东西是要罚款的,而且比赛结束了,郎君们自然会来谢场,到时候请大家再行打赏也不迟嘛。”
看台上的小娘子们听了这些话,方才停止不理智的举动,安心地看球。
刘武国见观众们的情绪稳定了,便又大声介绍道:“接下来上场的是鬼见愁队。”
司仪做完介绍,身着黑色紧身衣,队服上一片白板儿的鬼见愁队在刘仁玉的带领下进入场内。
这一会,观众席上面只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等刘武国做完介绍,裁判员一声哨响,球赛正式开始,以刘仁杰为代表的玉面郎君队与刘仁玉为代表的鬼见愁队,召开厮杀。
等两支球队厮杀起来,观众们才发现泰西的足球与大明的蹴鞠很是不一样,这个足球似乎只能用脚踢,而且大门那里还有个看大门儿的,他倒是可以用手接球。
而且这个足球踢起来,传切配合,很有章法,观众们看的还是蛮过瘾的,就是有些小娘子见玉面郎君队始终处于落后状态而非常郁闷。
于是每当刘仁玉等人拿球的时候,球场上都是嘘声四起,而玉面郎君队的队员拿球的时候,则是欢呼声不绝于耳。
这个比赛踢到最后的时候,跟刘仁玉一个队的孙无病询问自家将主道:“大人,这个比赛是咱们赢,还是玉面郎君队赢。”
“外面儿的盘口怎么样?”
“买咱们赢的人多些。”
“是吗,咱们就输了比赛吧。”
“好咧。”
于是鬼见愁队最后关头,防守松懈,被玉面郎君队连入三球,总比分四比五败北。
于是观众们高兴了。
赛后,玉面郎君队的队员们专门到指定区域进行谢场,来看球赛的富家小姐,各色娼妓,民间小家碧玉,都是兴奋地连连尖叫,不断地把银钱泼水似的朝着郎君们身上扔。
其中有几个幸运至极的小娘子还被邀请跟郎君们坐在一起,然后画师作画,将这个画面画下来,最后这幅画还被各位郎君签上名,赠予那些个美娇娘。
那些个美娇娘拿到郎君们亲笔签名的画,都是随手打赏,然后就乐呵呵地回返绥德城而去。
球赛打完了,刘仁玉立马找到刘武国,询问道:“哥哥,这场球赛打下来,咱们一共生发了多少钱财啊?”
刘武国笑眯眯地伸出三个指头,一字一顿道:“三千两。”
“这么多啊!?”刘仁玉难以置信道。
“就是有这么多,球票的收入,你说的那啥广告的收入,还有收的营业税,还有赌.球做局吞了不少,一共就是三千两。”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啊,我还正在为粮食的事情发愁呢,这下就可以多买些粮食了。哦,对了,哥哥,这次得来的钱财,咱们还是老规矩,五五分成。”
刘仁玉话音未落,刘武国便截断他的话,严肃道:“哎,贤弟,这个话可不要再说了,球赛这个点子是你想的,打球赛的人是你这边儿的,咱可没出什么力啊,五五分成的话休要再提,再提我跟你翻脸。”
“好好,就依哥哥您的意思办吧,不过哥哥可是做了司仪的,而且搭建球场的时候,哥哥也现场进行了监督,所以500两酬劳,哥哥请收下,如果哥哥不要,那也休要怪我翻脸。”
刘武国闻言,知道这个不能再推辞,于是他就笑着回复道:“既然如此,那哥哥就不矫情了,依你。”
“好咧,”刘仁玉答应一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人。”
刘仁听这个声音知道是刘仁杰回来了,于是他一边回头,一边说道:“今日你可是大大地出了风头啊,刘郎君。”
等他话音一落,转过头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刘仁杰的怀里塞满了丝巾,而且脸上还有不少红红的唇印,除此之外,他还背了一个大布袋子。
刘仁玉看到刘仁杰这个样子,就扑哧一笑,揶揄道:“刘郎君,今日游戏花丛,可还舒爽否?”
刘仁杰听了这等问题,有些不高兴地瘪瘪嘴道:“大人,您让卑职去杀敌,卑职二话不说,愿意去,只是去讨好女人,我有些做不来。”
“做不来也要做,我要是有你这等样貌,我都想自个儿去做,你可要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募集银钱,买粮食,以便解决招安流民吃饭的问题,王左挂差人报回来的消息说,王子顺,姬三儿,张述圣这三股流贼一共有8千人,这么多人,吃饭的粮食从哪儿来,还不得靠咱们自己挣嘛,所以,你做的这个事儿可是大有意义呢。”刘仁玉忽悠道。
刘仁杰听了这等话,嘴里淡淡地应了一声:“哦,卑职知道了。”
“知道就好,对了,那些个女恩主赏了你多少银子啊?”
“不是很多,有500两。”刘仁杰语气虽然淡淡地,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有些骄傲地说道。
“五,五百两!?”
刘仁玉听到这个恐怖的数字,惊奇地嘴都歪了,他惊异一阵,便又跌声问道:“你都有五百两的赏钱,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的钱,加上我的钱,一共有三千两。”刘仁杰回道。
刘仁玉听到这个数字,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娘的,不成想古代的女子这么开放,还这么有钱,哎,长得好,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都能赚钱啊。”丑男刘仁玉郁闷无比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