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恶心的并不是地上跪着的男子，她恶心的是司徒苍，既然不愿意碰自己这具身体，晾着就好了，何必找一个人来代替他！

“我不想看到这张脸。”

乍一听到青琅的话，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继而，明白了青琅的意思之后，就将脸上的面具给撕掉了。

看着男子露出来的面容，青琅再次震惊了，“思伯？是你吗？”

“娘娘，你在说什么？”对于青琅突然之间的失态，男子很是疑惑，而且，思伯是谁？

据他所知，眼前的女子，从小到大，喜欢的一直都是自己的主子司徒苍吧！

当看到青琅那双眼睛，好像透过自己，在看其他人的时候，他心中的杀戮感就来了，此刻，他狂躁的想杀人。

还好青琅只是一瞬间的失态，而暮也也将自己心中的烦躁压了下去。

抬头望向有点迷糊的青琅，暮也突然之间释然了，不管思伯是谁，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就够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暮也望向青琅的眼中，更加的深情了。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男子眼中的光，青琅觉得，这双眼睛和她曾经见过的一双眼睛一样，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

“暮也。”

“我叫暮也。”似是怕青琅没有听清楚，男子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起来吧！”青琅坐在桌边，端起一杯茶，慢慢的品了起来，“将屋中的熏香撤了吧！你该知道的，现在已经用不到了。”

暮也知道青琅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屋中的熏香，是被做过手脚的，有些微的催情作用，只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挑明了之后，这熏香就显的有点可笑了！

暮也将熏香撤掉之后，就安静的站在青琅的身旁，不说一话，如果不是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还会以为这屋中只青琅一人。

许是想要化解此刻屋中的尴尬，也或许是青琅真的对暮也的经历很感兴趣，她让暮也讲一讲他的故事。

影子之所以称之为影子，就是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亦不能有自己爱的人。

暮也想，明天的太阳，自己可能真的见不到了，那讲一讲自己的故事也无妨，更何况，讲与青琅听，他愿意！

在死之前，可以用自己本来的面目见青琅，他已经很开心了。

“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主人身边了，那是主人还小，才十岁，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很得宠的皇子，不知疾苦。

跟我一起的还有其他影子，我们所有人存在的意义就是，满足主人的一切需要。

我们每个人学习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善用毒，有的善伪装，有的善刺杀，还有的专门收集情报，而我，是贴身保护主子的，主人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除非是有主人的要求，否则我不能离开他超过五米。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每天的日子都是训练，影子的训练很残忍，每个人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些能力不够的，或者没有足够幸运的影子，都成为了我们的踏脚石。

后来，主人失宠的时候，我们这些影子，也成为了弃子，不是没有人打过我们的主意，只是影子一生只认一主，那些人只能做罢！

因为娘娘你的喜欢，主人在长公主的帮助下，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将曾经那些人都踩到了脚下。”

暮也说完之后，就再一次的沉默下来。

“你也会一生忠于他吗？”

青琅的问题，暮也回答不上来，让他背叛司徒苍，是不可能的，可是，在他第一次尝到了情的滋味之后，让他放弃青琅，也是不可能的，他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两全。

青琅，多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看不懂暮也的想法，在她还没找到原身的执念之前，暮也是不能死的。

“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娘娘，你说。”

“不准死！”

暮也呆愣愣的望着青琅，他原以为青琅会提什么其他的要求，却没想到是这个。

“答应我！”看到暮也的挣扎之后，青琅再一次的说道。

看到青琅眼中的认真，暮也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那是心动的感觉。

“我答应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青琅就准备上床睡觉了，折腾了这么久，她早已困意连连。

躺在床上睡着之后的青琅，将站在那里，满脸尴尬的暮也给忘记了。

这个时候出去是不现实的，暮也的眼睛在房中搜来搜去，最终还是决定坐在床边。

睡梦中的青琅，巴掌大小的脸，有一半都藏在被子中，嘴微微的张着，让暮也想到了用力呼吸的鱼。

他缓缓的靠近她，鼻尖中忽然传来一阵谖草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暮也觉得这一次青琅回来之后，身上总带着谖草香，是似曾相识的味道。

他没忍住偷偷的吻了她一下，虽然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以自己的本来面貌和青琅相处，还是第一次，暮也心中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熟睡后的青琅，一个转身，抱住了暮也的胳膊，然后拿自己的脸颊蹭了蹭，睡的更香了。

看到她如此动作，暮也的脸上闪过一丝宠溺的笑容，将她落于脸颊上的发轻轻的拂到耳后，暮也也闭上了眼睛。

青琅这一夜睡的格外的安稳，也没有做梦！

这是罕见的，自己思伯消散之后，她每次都睡不安稳，每每梦到思伯的时候，醒来心中的空荡感，就愈加的深。

昨天太困了，以至于没有深究暮也的长相，现在想来，青琅的心中疑惑更甚。

司徒苍长的像月流火，可以解释为巧合，但是暮也长的像思伯，就不能再用巧合来形容了吧！

她总觉得，她来到这个小世界，是有原因的。

还有那一本母亲留下的无字之书，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事先设计好的。

不过就算这样，也无所谓了，只要思伯能回来，她都可以！

自上次青琅与暮也说开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暮也还是会每夜都来，有时候会给青琅带来一串糖葫芦，有时候是一串糖山药，但大多数时候，他总会送给青琅一些精致小玩意儿。

而他对青琅的称呼也从娘娘变成青琅，接着变成了青儿。

当暮也语气温柔的叫着青儿的时候，青琅总是会想到那个人叫谖儿的语气，何其的相似，有时候，青琅就会在心中想，暮也和思伯会不会就是一个人呢？

但是，这怎么可能，当初自己已经确定了思伯消散于天地中了！

暮也这些天发现青琅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他，这让他的心中很是苦恼，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让青琅这样。

青琅和暮也之间的来往，并没有瞒过司徒苍太久，这一日，他找了暮也。

“你跟在朕的身边好久了吧！”

“十一年了。”

“是啊，朕记得你刚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才十五岁吧，转眼之间，都已经二十六岁了。”

对于司徒苍的话，暮也并没有往下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不过，司徒苍也没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接着说道。

“是朕耽误了你们啊，普通人这个年纪，早已娇妻在怀，儿女成群了。”

“皇上，臣知罪！”

听到这里的时候，暮也已经知道司徒苍所为何事了！

“你当然有罪！”司徒苍突然之间大怒，将手中的一卷画轴摔到了暮也的面前。

画轴露出的一角，那是一个男子的冠，再往下，是男子的眼睛，他的眼睛中倒映着一个女子的身影，他用满满的柔情，让那女子在他的眼中安了家！

虽然只有一双眼睛，可是暮也想象的到，画这画的人，对这男子该是如何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