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搭脉时,王半仙的手指冷冰冰的,那一刻,我简直怀疑他就是鬼而不是一个人。
只是从小形成的无神论观念告诉我,这个想法是荒诞的。
他瞧见我们四个人都服下了药丸,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王半仙盯着我问道:“刚才我觉得你的脉象有点不正常,可这不正常极为奇怪,似乎不会影响你的阳寿。萧忘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十分奇怪的事?比如,你吞食了不应该吞食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老头叹了一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你们也用不着对我隐瞒了!实话告诉你,你们几个体内阴气极重,不出意外,你们都是盗墓的,也只有盗墓的人经常与地下阴物相接触才会有这种脉象。”
他此言一出,我心中吃了一惊。瞧得我们几个不开口,老头又缓缓说道:“你们不用害怕,我是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的。年轻时,我结识了许多盗墓的人,所以对你们的脉象才会有如此认识。你们远来边境地区,看样子不像是来旅游的。要是你们肯坦诚相待,说不定我也会告诉你们一些事,或许对你们有用。”
我还没开口,胖哥却忍不住了,他直接吼道:“没错,我们几个是探墓的,但不是为了钱财。这位张教授是全国有名的考古专家,我们是他学生,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不得不说,平时看似大咧咧的胖哥,往往在关键时刻能展示出他的急智。我觉得也正是向老头试探的机会到了,因为考古工作者的身份完全可以让我们坦率地说出在古墓中发生的一切。
可张教授仍是很慎重,用眼神示意我们不要说。老头应该是观察到了张教授的意思,他淡淡地道:“你们不说也可以,我也不想问了。以前是因为有很多朋友在盗墓这条道上混,给我讲了许多在古墓中遇到的诡异事,所以我对这方面很有兴趣。既然你们不愿给我讲故事,那就请你们一会离开吧!”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王半仙费尽了心机,可惜,他没找到人。”
我心中一动,决定不顾张教授的劝阻向老头说出我在月亮之城中的遭遇。因为也只有那一次,我误食了蝎子王的体液,后来被顾姐推想这就是月亮之泪,可一直没得到证实。面对这样一位神秘的老中医,或许我心中的疑团可以借机在这儿得到证实。
我就把在月亮古城中的事告诉了老头,只是房间隐瞒了月亮之泪这个词,只说是我误服了蝎子王的体液。..
老头惊讶地道:“萧忘川,在常人眼里,这种可怕的大蝎子是避之不及的。可在我们中医眼里,这种蝎子肯定是世间找不到的绝佳良药。你吞食了它的体液,非但不会死,而且可以会收到奇效。”
可是什么奇效,我又不想把顾姐的猜测告诉他。
老头想了半天,忽然喜形于色地说道:“难怪王半仙会在你们身上花费心血,看来他感应到了你身上蝎子的妙用。萧忘川,你赶紧把你们是如何遇到王半仙的,又是如何与他交谈的事细细说给我听。”
我疑惑地道:“大爷,你认识王半仙?”
老头一愣,随即呵呵一乐道:“搞了半天,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们这一带有两个民间奇人,王半仙算是一个,那另一个嘛就是我了。王半人通晓阴阳,经常给人自卦。我呢,号称鬼医,专治你们城里大医院也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鬼医?你是鬼?”
楚雅脸上露出了惊惧之色。
王半仙笑眯眯地道:“小姑娘,你想哪儿去了?人们叫我鬼医,是夸我的医术有神鬼莫测之功,能把人从鬼门关上救出来。”
楚雅的神色立即轻松了许多,她浅浅一笑道:“原来如此啊,失敬!鬼医,刚才我误会了,不好意思。”
鬼医得意地道:“知道不知道你们刚才就是被我救了?瞧见外面的大雾了吗?你们遇到了王半仙,对你们来说,就是生命的终止。你们是不是吃了他家的饭?嘿嘿,所以这团雾对你们来说是永远散不去的。”
“啊?这饭食有问题?”
“问题可大了,这不是普通的饭食,它叫鬼餐。不过你们别害怕,鬼餐中并没有世间的毒药,只是吃了它的人会迷失心智直至死亡。”
“王半仙是专门祸害人的?”
鬼医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不,王半仙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他生前给许多迷茫的解惑,也算是功德无量。不过,泄露天机太多,他也遭受了报应。”
“生前?什么意思?你是说王半仙其实已经死了,我们见到的王半仙是鬼?”
鬼医阴阴地道:“你们城里人大半不相信这世间有鬼,可我告诉你,这是真实存在的,你们会不会信?唉,我也学医的,也算半个科学家吧!我可告诉你们,一味相信世间有鬼,那绝对是迷信;可如果否定鬼的存在,那未尝不是另一种迷信?”
他说出来的理论让我们大吃一惊,因为他讲的几乎和张教授还有王半仙讲的一样。鬼医也认为精神力是一种能量,哪怕是根据现有的科学理论物质不灭,精神力既然是一种能量,而能量就是物质,那么当一个人死去的,他的精神力应该还是存在的。如果这股精神力因为特殊的原因没有散去,它就成了所谓的“鬼”。世间的人,如果精神力感应到了,就是所谓的撞鬼,说准确些,就是“有缘人”。
我盯着鬼医问道:“鬼医,你是说王半仙已经是鬼了,他骗我们吃了鬼餐,所以我们被困在虚幻的大雾中一直不会走出来?”
“是的,王半仙死后还能成鬼,是因为他平生的心愿未了,所以才会保持精神力不散。你们几个身上阴气重,所以才会见到王半仙的鬼魂。他让你们吃鬼餐,恰恰是因为萧忘川的原因。具体的是什么,要是你信得过我就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