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这一切，你打算怎么做？”林安安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秦鹿沉默了一下，语气依旧很平静，“等，等时机，收拢人心。”

林安安忽地站起来。

秦鹿抬头看向她。

她俯下身子，双眼直视着秦鹿的眼睛，那双深邃难以见底的眼睛，“等？你是想任由事态发展，等那个无辜的女子被活活淹死，郭大宝一家悲愤至极的时候出现？还是等到灾民饿死，流民被屠杀的时候，再出现？”

秦鹿垂下眼，遮住与小媳妇对视的那双眼睛。

小媳妇的眼睛太干净，干净清澈，照映出他的模样，那模样太过丑陋不堪。

他不敢再与她对视，不敢去看那双过分干净的眼睛中映出的自己。

小媳妇说她在末世杀了很多人，也杀了很多丧尸，说她同样满手鲜血，说他们是一类人。

可秦鹿心中明白，他们并非一类人。

而且是恰恰相反的人。

日月，总是相反存在的。

小媳妇是太阳，是他的阳光，而他却是黑暗中的月亮，月亮本无光，若没有小媳妇的光给与他光亮，黑夜只会漆黑一片，没有光亮。

小媳妇在末世所杀的人，都是非奸即盗，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小媳妇只是为了自保，并非主动杀人，那些丧尸本就是没了理智的东西，也只是把死了的尸体再杀一遍一样，也不算真正的杀人。

小媳妇生活在末世，根据小媳妇的描述，秦鹿脑中对那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和推测，那个世界其实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大多人都活得简单粗暴，这也是造成小媳妇有时候很单纯，透着天真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种天真和单纯，才会特别干净纯粹。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很少见到灰色地带。

可这个世界不同，太多的灰色地带了，没有绝对的正，比如江湖上的正派，就有神龙门这种门派，你说他是邪派，却暗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比邪派还要龌龊的事情，江湖上也有一些邪派，你说他们是邪派，但他们门派中的很多弟子都是武痴，脑子比谁都简单，只是被人当枪使的而已。

再比如朝堂上，许多出生寒门的学子，一开始是满腔抱负的进入官场，可真正进入官场，又有几人还记得自己最初想要当官的原因，最初为民效力的想法？

一些贪官污吏，你以为他是朝堂的毒瘤，可在上一世，往往是这些人，最后选择了自尽也不投靠，难道不是相处他们的忠诚一面吗？

没有绝对的正确和错误，就比如这件事情，如果没有郭家小妹的死，又怎么会有郭家的十大悍将的诞生？

“安安，若这件事情你不想参与，我可以自己去做。”

林安安将宣纸拍在桌子上，双眼冒火的看着他，“你是要把我撇开了？就因为我的意见不同？”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那你就不能不让我为难吗？”

秦鹿垂眸，声音很轻：“郭家小妹不死，又何必招揽郭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