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块地方不能成庄稼啊,年年被淹,你又不是不知道,弄不好连种子都要搭进去啊。”
陈大山说:“能收庄稼就收庄稼,不能收的话到时候就当是种菜喂马了。”
他这么一说,那老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不是胡闹吗?
明显是白搭种子的。
这样能把日子给过好吗?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背着手回家去了。
他走了陈大山却来了劲儿了,村里人的地都已经翻好了,就等着节气到了下种子了。
他们现在翻地不算晚。
就算是晚两天也不要紧,这个时候农作物生长速度慢,就算是晚个十天八天的,都不要紧的。
不过,能早还是尽量早一些。
趁着节气来播种,免得下大雪的时候,麦苗太嫩了,被冻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得赶紧把草给割完,把地给翻出来。
他割草一直割到了正午才回家。
陈老太已经做好了午饭。
吃饭的时候,陈大山把开荒的事跟陈老太说了。
陈老太犹豫的问:“那块地年年都会被水淹,能行吗?”
陈大山说:“不被水淹的地也不能保证年年都能收庄稼啊。
前些年不是旱的颗粒无收吗?
再说了,咱家现在正是鸿运当头,一准干什么什么成。”
陈老太看了看小海棠,想到了自从她出生之后的事,想着大山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说:“那行吧。”
她有些心疼去年被卖出去的犁和耙。
若是犁和耙都还在,他们现在也不用再重新添家私了。
陈大山下午又去割草,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吃饭。
吃完饭之后,他又去割。
陈老太说:“天都黑了,看不见了。”
陈大山说:“一会儿就出月亮了,能看得见,我要尽快的把地给收拾出来。”
陈老太思量了一下,说:“那你去少干一会儿,明天再干,活再怎么要紧,也不能把人给累坏了。”
陈大山说:“我力气大着呢,一点都不累。”
陈老太就让他去了。
陈大山确实不累,他浑身都是力气。
到了月上中天了,他还没回来。
陈刘氏被涨醒了,看着小海棠还在睡觉,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起来小声喊道:“娘~娘~”
陈老太一直都迷迷糊糊没睡着,听到陈刘氏喊她,立刻回应:“咋了?”
“娘,小海棠放你屋里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大山咋还没回来。”
“你去吧。”陈老太开门,接过了小海棠。
陈刘氏赶紧开门出去寻陈大山了。
她出门就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青草味儿。
听得到呼嚓呼嚓割草的声音,她轻声呼唤:“大山,大山?”
陈大山正在兴头上,听到了媳妇儿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问:“桂兰?”
陈刘氏听到陈大山搭话,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陈大山也大步的朝媳妇儿这边跑了过来。
“你咋来了?小海棠呢?”
“给娘送过去了,你咋还不回家啊?这都三更半夜了。”
陈大山说:“我割完这一趟就回,你先回去睡吧。”
陈刘氏胸前一热,连忙用手捂住。
陈大山看到她这个动作,顿悟。
他连忙拿开她的手,说:“让我来。”
陈刘氏就让他来了。
只是,后面渐渐的就变了味儿了。
陈大山白天割下来的那些草可就派上用场了,垫在身下软乎乎的,还挺舒服的。
完事后,陈刘氏已经软成了一摊泥。
陈大山把她给抱起来,镰刀也不要了,先回家去。
陈刘氏躺在床上还迷迷糊糊的跟他说记得把小海棠给抱回来。
陈大山说:“娘已经睡着了,明天再过去抱,别把娘给吵醒了,我们睡吧。”
陈刘氏也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陈大山也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又进行了剧烈高强度的运动,也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陈大山早早的就起来了。
今天得去青牛镇上去买犁和耙。
虽然草还没割完,但是他觉得先把工具买回来心里才能安心。
陈老太说:“你把鸭蛋给拿去卖了,别人问起的时候,你就说家里之前当东西还有一些钱,加上卖鸭蛋的钱买的家私。”
“哦。”陈大山应了一声,把鸭蛋给誊到了一个背篓里,一个背篓没有装完,胸前又挂上了一个。
他拿着馍一边走一边吃。
到了顾家,把鸭蛋给顾宝送了过去。
顾宝倒不稀罕鸭蛋。
不过,既然陈大山拿过来的,他都会照单全收了。
只不过,他在数鸭蛋的时候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问:
“大山哥,你、你这是鹅蛋吗?”
陈大山说:“不是啊,是我家鸭子下的啊。”
“这么大的鸭蛋?”顾宝拿起一个鸭蛋来左看看右看看。
“对啊,就是我家鸭子下的蛋,我家没有鹅。”陈大山说道。
顾宝当然相信陈大山的话了,他说是鸭蛋,一定就是鸭蛋。
只不过,这鸭蛋也太大了吧?
就跟大号的鹅蛋似的。
他当然愿意把这些鸭蛋给收下来了,只不过有些拿不准价格。
寻常他们买鸡蛋十文能买十二个,鸭蛋十文能买九个,他们家这么大的鸭蛋,总不能还十文买八个吧?
他问陈大山,说:“大山哥,这鸭蛋你准备怎么卖?”
陈大山也有些犯难,说:“我也没卖过鸭蛋。”
顾宝说:“这样吧,十文六个,你看行不行?”
“行。”陈大山说道。
于是,他们就六个六个的数了起来。
数六个出来就是十文。
两个背篓背了九十二个鸭蛋。
顾宝说:“这,多出来两个你拿回去吧,要不然不好算账。”
陈大山说:“这两个就送给你吧,你拿着煮了吃吧。”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送给你。”
“那行,你稍等一下,我去拿钱。”顾宝说着就去账房支了一百五十文给陈大山。
陈大山等着顾宝把背篓腾出来,就去买犁和耙了。
犁和耙都是在木匠铺里买的,木匠打好了架子,到铁匠那里安装上耙齿和犁垡就好了。
当然,也有木齿的耙。
犁也有双垡的也有单垡的。
双垡的贵一些,一般得套两头牲口。
只有大户人家才会买。
单垡的便宜一些,有的靠人工拉,有的套一头牲口。
陈大山觉得自己家里的马高大健硕,应该跟他一样,有很大力气。
所以他立刻选择了双垡的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