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论是张帆还是天行者，哪怕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在他们的心中依旧还是会主观的觉得这只是游戏。

可是当他们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心中都会产生一丝愧疚之情。

他们两个站在高处，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哭喊声就算是再远，也一样可以传入他们的耳中。

天行者沉默了许久问道：“这……算是杀人吗？”

张帆没有回答，他也无法回答，他虽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但是灵魂依旧是人类，面对着这种哀嚎和惨状，他心里也感觉不是很好受。

可是红沐倒是觉得没什么，反而在张帆的头上跳来跳去。

她兴奋的说道：“烧的可真爽，要不我们换个城市再试试？”

张帆微微摇头，本来昨天一夜没睡就已经很难受了，现在弄出这种事情，那种疲乏感瞬间涌了上来。

他转过身子，低声说道：“还是算了吧，我想找个地方先睡一觉，等我醒来之后在说。”

他也不管还在脑袋上不断跳着要去放火的红沐，转身便向树林中走去。

天行者并没有跟着他，目光依旧放在那个座已经被火包围的城堡上。

……

红沐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天行者，又看了看已经向林子里面走去的张帆，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冲天而起，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进入林中，张帆随便找了一个山洞便趴了下来，他并没有睡觉，而是将自己的心神进入到了魂海之中。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黑老头，而是一身白衣的白老头。

白老头远远的就站在了魂海之上，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张帆会来的样子。

看着白老头身上干净的衣服，张帆有点惊讶，这老头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

白老头背对着张帆，手上依旧拿着榔头和凿子，目光看着下方那张巨大的面孔。

他笑着问道：“这段时间我不在，老黑没把你给教坏了吧？”

张帆微微摇头，或许是因为在灵魂深处的缘故，他感觉只要待在这个地方，哪怕心在不安，也会慢慢的沉静下来。

白老头盯着张帆看了许久，他突然笑了出来，走到张帆的身边，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论是做人还是做狗，都要坚持本心，你告诉我，你的本心是什么？”

张帆想了想，低头沉吟道：“吃肉，啃骨头?”

白老头笑容一僵。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他挥了挥衣袖，周围的场景瞬间变了一个模样。

此时，张帆和白老头全都站在空中，而地下则是不同的种族正在混战着。

白老头指着不远处正在吃吃喝喝，头上长着犄角的种族说道：“他们是魔族。”

过了一会，他又指着另外一边的种族说道：“这些是人族。”

“他们是灵族。”

“这是妖族。”

“这些是各式各样的小种族混在一起的杂七杂八团，我也说不上名字。”

……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看这些东西吗？”

张帆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些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这种小BOSS，还进入不了他们这些大佬的眼珠子，最多也就是帮忙跑腿。

白老头一屁股坐在张帆的身上，他指着远处一片空地说道：“那个地方本来是羽族的营地，可惜羽族现如今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再加上羽王本尊也死了，已经无法进入这场战争。”

张帆眼睛微微一眯，羽族灭了？

这么说，这个战场是一直都存在的吗？

可是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白老头这段时间消失，难道就是去世界各地探查情况去了？

张帆眯着眼睛看着白老头问道：“那你知道掌控者在哪吗？知道我该如何离开这个世界吗？”

白老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别妄想了，回不去了，就算是世界破灭了，你也回不去。”

张帆脸色一黑，这算什么话，好歹你也是住在我的身体里面，就这么跟房东说话的吗？

白老头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个战场为的不是别的，而是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乱，各族的高层对于即将到来的大乱心里都很明白。”

“而这些小规模的战斗也是为了让各族的战士提前做好准备，各族已经休养了数万年的时间，士兵们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平淡的生活。”

“为了让他们提前适应即将到来的乱世，各族高层也都是十分上心啊。”

话虽如此，但是张帆从白老头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嘲讽。

所处的世界不同，想法自然也不相同，如果说这是各族高层为了即将到来的祸端而应对的特殊方式。

这么做应该不算是什么让人值得嘲讽的，而且这也算是他们比较有先见之明才对，可是为什么白老头会如此的不屑呢？

白老头笑着看向张帆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这么做是应该的？”

张帆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白老头一挥手，周围的场景在一次换了一个模样，看场景这个地方很眼熟，好像就是刚才张帆他们摧毁的那个城堡。

白老头笑着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张帆轻轻将脑袋别了过去，他实在不忍心继续去看这种惨状，刚才他们所做的那一切，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无比的负罪感。

可是就当他别过头的时候，他的斜光正好看到了一具已经被烧的只剩下骨头架的魔族，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那个魔族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天上忽然降下一道金光，金色的光芒笼罩在他的身上，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恢复。

奇怪的是那个魔族竟然丝毫都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好像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应该的一样。

张帆好奇的看着那个恢复了身体的魔族，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放到其他的魔族身上。

除了那些已经被炸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魔族之外，其他的全都恢复了肉身。

最关键的是，他们面对这一切的变化，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

身体恢复了之后，站起身子，找水桶，灭火……

张帆扥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口中喃喃道：“不对啊，刚才我还听到他们在嘶喊呢，这就一会的功夫，怎么都跟个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