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偷欢那个词。”秦陌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嘴角的笑容却幽深起来。阿楚的妹妹的确很有意思，不论哪个妹妹，都不会用这样的词语来说自己的哥哥吧。

艾丝却不以为然，看向秦陌的笑容时却微微怔愣了一下，连她自己也没发觉自己的耳畔悄悄红了起来。

夜笙大门外，即使是在深夜，依旧人声鼎沸的，各种车穿行而过，秦陌把车停在了外面的车位。

艾丝推开门，“今晚的事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不等艾丝回答，秦陌快速地解开了安全带，和艾丝同一时间关上了车门，跟在艾丝身后亦步亦趋的朝夜笙走去。

“一杯彩虹微笑。”艾丝打了一个响指，朝吧台的年轻调酒师抛了一个媚眼。少年微微向秦陌侧目，秦陌颚首。

‘彩虹微笑，’夜笙新出的配酒，彩虹，顾名思义就是七种颜色，一层一层妍丽的彩色顺序交叠。入口清香，七种果香味道，最刺激的是它的后劲极大。

艾丝枕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调酒师娴熟的动作。未多久，小巧的高脚背里已落满颜色，调酒师从旁边的圆柱桶里拿过微笑形状的柠檬片放在最上层。

“Rainbow?smile。”调酒师露出职业的微笑，把酒杯放在了艾丝面前。

“给我一瓶sherry，再来一杯牛奶。”秦陌看着调酒师说道。

牛奶？酒吧里没有牛奶诶，老板这是……看见调酒师的脸色微微挎起来，秦陌道，“没有的话出去买一瓶。”给他使了个眼色，然后掏出钱。

“是。”

说话间，艾丝已然喝完了整整一杯彩虹微笑。

“果然好喝，我真是爱死夜笙了，夜夜笙歌，最适合我的生活！”艾丝说完哈哈笑起来，涂着妖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捋了一下头发，随之看向秦陌，说道，“来酒吧喝什么牛奶呀，你真扫兴，不要说我认识你。”

艾丝从椅子跳下来，走向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打开从吧台拿过来的sherry，然后倒在刚刚装着彩虹微笑的杯子里，一口灌下。

酒吧中央的圆形舞台有裸.露的舞女载歌载舞，周围的男男女女摇晃着身躯，脸上均是奢靡的表情。

秦陌就坐在艾丝旁边，与她一杯一杯干着，调酒师在外头买了一瓶牛奶回来，放在秦陌面前。

“先生，这是你要的牛奶。”

“去吧。”秦陌挥挥手。

艾丝眯了眯眼，问道，“你喜欢喝牛奶啊？”

秦陌看向她，摇头，“牛奶解酒。”

“你喝不了就别喝，没人逼你，就算你是我哥的朋友，也没有义务陪我在这里。”

说着说着，艾丝肩膀挎了下来，直接撑起手肘搭着下巴，看向中央处的光怪陆离。

各种声音混淆，周围都梦幻得不太真实。

“给你的。”秦陌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艾丝，眼里透漏温情。与艾丝的相遇是一个意外，这一个他从未否认过，可是到后来，他不止希望这一场意外只能是意外而已。

他想把那个用金钱和奢靡来伪装自己的女人狠狠融进自己的生命，再也不放开。

秦陌的声音不小，可是艾丝好像没有听见秦陌的话，她只是陷在自己的思想里。

其实为什么会来这里呢？原本她是在名爵和场上的朋友吃饭的，可是却偏偏看见了方南，还有那个待在他身边的女人。

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长相甜美，温顺乖巧。她承认，在方南那里，她输得一败涂地。或许就像别人所说的：自作孽不可活。一定是以前她做的蠢事太多了，所以老天派方南来惩罚她的吧。

一定是。

那层关系破裂之后，所有的伤害和黑暗纷纷如雨后春笋，一个个破竹而出，生命力强大得如同台风过境。瞧瞧杨蕤说了什么，连看向她的眼神都那么轻蔑，“柯艾丝，你以为方南真的爱你么？她爱的不过就是你家的钱和你家的地位，你想不到吧？”

做出这样泯灭天良的事，还能这样信誓旦旦地说出这些话，果真不愧是渣男的女朋友！

第一次付出这样的真感情，也不知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信错了人，到头来她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

如今看来，方南连个人渣都不如！艾丝鼻子微微发酸，眼眶里盛满泪水，却极力地忍着。

“来，干杯，秦陌，今晚我们不醉不归！”艾丝抓起瓶子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碰向秦陌的杯子。

秦陌皱了皱眉，却未说什么，拿起酒杯也一口灌下。刚刚的艾丝眼神太过沉痛，可那抹沉痛为的不是他。

“少喝一点，你真把酒当成白开水了。”

“别管我！”艾丝推开秦陌的手，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她根本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太累了，累得想狠狠逃离这个声色犬马的花花世界。别人都说纸醉金迷的生活好，可是，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不过是用一张假面具来面对别人罢了。

“臭男人……方南。”艾丝呢喃着，慢慢趴到了桌上，搭在桌面的手也滑落下来。

周围的繁华，与她格格不入。

手机铃声微弱的响了起来，秦陌还是极快地捕捉到了那一抹不尽相同的声音。

艾丝的手包里传来的。

柯楚丝的电话。

柯家没有门禁，平时两兄妹也不会管对方私下的生活，可是这些年，不管是在外面怎么玩，两个人都会趁夜回家。

快要凌晨两点，秦陌接起电话，柯楚丝迷糊的声音传过来，“小艾，你在哪个朋友家？”

“阿楚，小艾和我在一起。”

柯楚丝拿过手机看了看，的确是小艾的电话啊，两个人在一起，难道是自己的妹妹开窍了？柯楚丝浅笑，把手机放到耳朵旁，嘿了一声，“阿陌，我妹就交给你了。”

这是一句多么难能可贵的话。

收了线，秦陌把手机揣自己兜里，看了一眼开也没开的牛奶，微微叹气。

原本就是给艾丝解酒用的。

“小艾，小艾……”拍了拍她的肩膀，依然没有反应，艾丝只是嘟囔了几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走吧，带你回家。”秦陌像是自言自语，微微一笑，拿过艾丝的手包然后直接把她横抱起来。

“呕……”艾丝干呕了一声，又朝秦陌的胸口靠去。秦陌惊魂未定之余，快速把艾丝抱进车里。

许是车里的味道有些清香，让人的脑子轻轻舒缓。可是在那样的催化剂之下，肚子里翻腾倒海。

“让……让开。”艾丝推开秦陌，在地上吐了一堆污秽物。

“真不该让你喝酒。”秦陌嗔怪了一番，替艾丝捋好头发，才钻进了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