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
张新经过慎重思考决定从制糖开始。
这是一个基础行业,如果做好,可以衍生出很多相关产业,比如酿酒、饲料、基础化肥、青霉素、机械制造、海上贸易。
都属于制糖的衍生事物,非常牛逼。
除制糖,很多事情也需要提前准备,比如经验丰富又可靠的海员,早晚有一天会用到,提前准备到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接下去几天,张新每天吃完早饭,便赶着一辆牛车,顺着土路,慢悠悠前往香山县城。
“新哥。”陈晴儿从后面小跑追上来。
张新勒停牛车,打量额头上细汗密布的妹子,微笑问,“晴儿去哪?”
“我娘让我去城里买一些针线回来。”
“上车吧。”张新把屁股下的铺垫放到车架另一边,“坐这儿,里面是谷糠,很软。”
陈晴儿小脸微红,微微低头攀上车架并坐下。
张新笑笑,这个年代的未婚女孩,个个都像初恋对象。
“新哥,你最近在忙什么?”陈晴儿好奇问,“这几天你每天都会买一车物件回家。”
“我打算做点小生意。”张新解释道,“从头开始,自己打造每一个部件。”
“什么生意?”
“生产白糖。”
“”
陈晴儿眼睛眨啊眨,提醒道,“新哥,市场上白糖只要四钱一斤,而且广州府制糖作坊颇多,换个生意会不会好一点?”
张新摇头,别说制白糖,包括制纺机、纺织、雪盐、玻璃、上等铁、火铳、火绳枪等等,明末基本都已经实现。
他能做的就是在效率上找点优势,思来想去,制造蒸汽机是出路之一。
用机器代替畜力和人力,降低工时和工效成本。
有了蒸汽机,小到榨油、打铁,大到开矿、造船,都是好帮手。
毕竟是男孩子,张新小时候动手能力就很强,虽从未亲手制造过蒸汽机,但其原理和结构了然于胸,只要动手去做,一定能成功。
再说白糖,如果让陈晴儿知道白糖助力版火箭炮比这个年代大炮打的更远,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心里这样想,张新聊道,“晴儿,制造白糖是已经决定的事情,别人卖四钱一斤,以后我们也卖四钱一斤,不会亏本的。”
后知后觉张新意识到不应该说‘我们’。
惹的陈晴儿小脸刷地一下红彤彤。
为化解尴尬,张新又道,“制糖需要很多人手,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来帮我,我们一定会赚钱的。”
“好。”陈晴爽快答应,毫不犹豫。
之前张新已经数次大采购,这次主要采购手摇鼓风机,和几样重要小物件,然后便可以开始着手制作蒸汽机。
再次进入香山县城,两边是店铺,中间是一排地摊,将一条街变成两条街。
首先是古代版化妆品,香水、抹身油、珍珠人参粉,等等。
或许是女人天性,看到这些东西,陈晴儿频频侧目,已经忘记她是来买针线的。
继续往里走,陈晴儿买到针线。
之后张新再次来到售卖金枪不倒、一柱擎天、印度神油等等男性用品摊位,隔壁的摊位。
摊位大姐记忆挺好,看到张新热情招呼道,“小哥,我就知道你还会再来,看看又是一批刚到的新货。”
说话时大姐拿起一块画着女仕图的带洞软胶,送到张新面前,“看看这上面的小娘子画的多么真实,保证保证”
摆摊大姐傻眼,这才注意到张新身后跟着陈晴儿,表情瞬间幽怨,话到嘴边变成,“保证你不需要~”
张新差点没崩住笑。
陈晴儿也不傻,立刻明白摊主大姐手里的商品作用,如果有条地缝,她能害羞地钻进去。
看到邻居吃瘪,旁边摊位卖药的大姐更是笑弯腰。
丢下二两银子,张新从摊位上拿走二十个满加刺进口的软胶制品。
后面没有要买的东西,张新带着脸色绯红不退的陈晴儿离开县城,打算早点回去,牛车速度很慢,二十里路要走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牛车却在城门口被堵住。
一些身着铁甲的军士,手持长枪,正在城门口大声喝令一群衣着滥褛的流民后退。
原来这些人是北方来的难民,广州府顶不住压力,分流一部分来到香山县。
“新哥。”陈晴儿晃晃张新手臂,“我还有些钱,要不要给他们买些馒头?”
张新从怀里取里二两白银,“多买一些,我在这里等你。”
陈晴儿应声离开牛车,返回城内。
张新控制牛车,经过军阵,缓缓通过城门。
赶车过程中,张新一直在打量这些流民,虽然个个面黄肌瘦,但架子都比较大,比较敦实,明显都是关内人。
古人言,得中原者得天下。
还有明太祖的例子在前,徐达、常遇春、冯国用、李文忠、蓝玉等等名将都是中原人。
‘叮!’
‘任务:收留五十六名难民;奖励:100%忠诚度二十年。’
‘任务期限:半个时辰内。’
好嘛,不用纠结了。
何况是二十年100%忠诚度,用来跑腿、办事、干苦力,都是上上选。
“这位小哥,我们这里有人已经三天没吃饭,还有几个年纪小的,能不能赏口饭吃。”
张新将牛车停在旁边,走过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祈求道。
中年人面容憔悴,说话有气无力,目光楚楚可怜,眼底深处闪过不甘。
“可以。”反正有金手指撑着,张新没有演激情戏,直言道:“我需要一些人工作,你们跟我回去,管吃管住。”
“”
张新的话对于这些人来说,犹如溺水者的救命稻草,中年人以为听错,口气带着六分期待,四分不确定问,“真的吗?”
“真的。”张新看向目光期翼的流民们,“我不需要你们为奴,用劳动换食物,这是公平交易,你们会重新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闻言,流民们刷刷跪到一片,口中说着各种感激感谢的话。
然,张新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被这些流民跪拜时,就在他和陈晴儿给流民分馒头时,城墙上恰好有人正在打量他。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着轻薄华丽汉服,头戴棕色束发冠,生的白净高挑,嘴角挂着一抹阴邪笑容。
周边还有几个同龄人众星拱月,证明他地位不凡。
有些人,而且这种人还挺多。
成天吃饱没事干,还看别人不顺眼,张新莫名其妙成了严韦超的眼中钉、肉中刺。
严韦超不是什么小强、臭虫,而是香山县县令之子,有功名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