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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
到了甘州城外,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我们上去,太子殿下就在上面。”白一黑掀开车帘道。
这位就是将要代替宫旬正面迎战甘州官员的太子殿下,路曼声上了马车之后,瞥了眼前人一眼。发xiàn
此人与宫旬有六分相似,尤其是举手投足之间的神韵,简直与宫旬一模一样。
外貌不足气势来凑,一个不了解宫旬的人,哪怕见过他,也难以说面前这个人不是他。
路曼声心想着,宫旬为了应付这样的场合,做这样的准bèi
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在之前,就有许多次这样的经lì。每逢有什么危险,或是不能出面的场合,便由这位前往。
而这位一定一早便接受了秘密的训liàn
,一举手一投足,都与宫旬相差无几。
后来路曼声才知dào
,自从太子之争越发白热化之后,宫旬先后便遭遇了无数次的暗杀。为了应付这种局面,他就秘密培养了一个假的宫旬。就是这假宫旬,救了宫旬好几次,也一次次粉碎了对方的暗杀阴谋。
“太子殿下。”白一白和白一黑上前行李,将对方当成自己真zhèng
的主子,没有一丝的轻慢。
“三爷。”闻喜也行礼。
路曼声看了看他,没有开口。
“都坐吧,马上就要到甘州了。”声音与宫旬的有些微不同,宫旬的声音较为低沉内敛。而面前的这位却清脆了一些。
他的年岁,比宫旬也要年轻个两岁。但这一点差别,除非观察入微或宫旬的身边人。很难察觉得到。
一路上,都没有人开口,马车徐徐驶向甘州,每个人都在沉默,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如果说,之前还有闻喜调节气氛,在闻喜沉寂之后。这一方人马俱是鸦雀无声。单是这种无形间的低气压,就给每个人都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在进甘州城门之时,一群官差围了上来。团团围住了马车。赶车的白一黑,亮出了随身的令牌,那些官差对视一眼,便放行了。
与看到令牌之时诚惶诚恐的面容完全不同。这些人似乎并不把令牌的主人放在眼里。而只是事先得到命令,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必须得放行。
白一白放下马车旁的帘子,脸上有些忧心忡忡。
只消一眼,就知dào
甘州的情势比他们想的还要严峻。
两位官差领着这辆马车,直接来到了甘州的驿馆。在那里,甘州州使和几位州吏已经等候在那里,看到马车停下,上前去迎接。
“甘州州使吴文聪率领一般州吏恭迎太子殿下。”吴文聪和一般州吏跪了下来。
宫旬第一时间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款款伸出双手,扶起了吴文聪。
“吴大人请起。本宫这次前往甘州,旨在微服私访,诸位不必劳师动众。”
“谢殿下。”吴文聪抬起头,微微打量了一眼宫旬,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等宫旬站在前方。
“太子殿下,寒舍简陋,怕委屈了殿下和几位大人,这甘州驿馆已经收拾了出来,也让其他人迁了出去,殿下和几位大人放心入住。若有缺漏之处,殿下尽管吩咐。”
吴文聪说话之时,不动声色地留意了宫旬几位随从,除了路曼声这边几个人,假的太子殿下也带来了两位贴身护卫。
这两位,也是一对兄弟,叫孔武和孔力。比起白家兄弟要魁梧不少,面色刚毅,应该是练外家功夫的。
吴文聪领着他们的驿馆,又陪太子殿下去了他的房间,到了房间之后,二话不说便噗通跪下,向太子殿下请罪。
甘州连年大旱,朝廷屡次赈灾,无奈灾民太多,坐吃山空,让甘州的局面越发糟糕。百姓吃不饱肚子,匪患横行,以至于甘州境内颇不太平。如今甘州这局面,都是他无能造成的,还望太子殿下责罚云云。
宫旬扶起吴文聪,一阵宽慰,终于将人给送走了。吴文聪走之前,将整个驿馆上下招呼了一通,让他们好好招待几位贵客,不能有半点怠慢。
路曼声站在外间,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却也知dào
大致是什么内容。
这甘州大旱,百姓民不聊生,那甘州州使肯定将责任推到那些灾民身上。最后再扣一个灾民刁顽、外加匪患横行的帽子,毕竟皇上派的查案人员可是死在甘州,不管是境内还是境外,与甘州都脱不了干系。但他要是把这些责任推到那些山贼土匪身上,你也没有办法。
“来,吃饭,都吃饭,累了一天了。”宫旬动了动筷子,招呼大家一块来吃。
“属下不敢。”白家两兄弟连忙躬身道,闻喜也退到了宫旬身后。
这甘州驿馆处处都是吴文聪的耳目,要是知dào
主子和下人一块用餐,会让他们怎么想?难免会生怀疑之心,他们嘴上说着不敢,也在试图提醒这位“太子殿下”,要小心谨慎,不要做出格的事。
“叫你们坐便坐,这是本宫准许的。外面不比皇宫,不必守这些礼节。”
宫旬脸一板,也颇有些威势,白家兄弟和闻喜,包括他带来的孔武与孔力,分别坐下,只是离宫旬很远。
“路御医也请坐。”
“是。”路曼声点点头,坐在了宫旬的身旁位置。
“多吃点,吃完都给我安寝。”
“……”
一行人也搞不明白他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他是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吃完饭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连孔武和孔力,宫旬也让他们回到自己的房内睡觉了。
路曼声睡不着。在这陌生的驿馆中,还不知dào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谁能睡得着?恐怕不只是她。其他的几个人也会和她一样。
然而,很快的,路曼声便明白了。
在半夜的时候,路曼声便听到了屋顶传来一阵动静。她怕今晚有事,便吹了灯,静静躺在床上。黑夜静谧,哪怕是再轻微的动静。都会传入耳中。
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了,上面之人听了一会儿,见房里没有任何动静便飞离去了。其他几个房间。面临的也应该是一样的状况。
虽然有人前来查探这个驿馆,但那些人都没有动手,这边也没有任何警觉。或者说,是不约而同地保持着静默。想看对方耍什么花样。
宫旬让大家吃完饭都去睡觉。不用护卫,也就是这个原因。
他要让他们大方来查看,越是如此,对方反而摸不准头脑。但不管他们怎样表现,第一天只是来查探情况的,都不会出手。
有这个时间,大家还不如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怎么好过了。
待那些人走后。疲乏袭来,路曼声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慢慢沉入了梦乡。
当路曼声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不但如此,太阳还挂到了老高。
她竟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这也不能怪她,路曼声先前中了毒,身体原本就很虚弱。加上她又很少远行,单是马车颠簸就让她吃不消了。人一旦放松了神经,就睡得昏天黑地了。
驿馆里的丫头看路曼声起了,便端来了水进来,路曼声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来到前面。
却发xiàn
,这个驿馆已经没什么人了。
“他们都去哪里了?”
“回姑娘,三爷他们一早便出去了,看姑娘还睡着,便没有惊动姑娘。三爷走之前留下话,让姑娘醒来先留在驿馆,他们傍晚之前便会回来。”
路曼声摇摇手,让她先下去。
自己回到了房内,透过窗户,打量着这个一眼看不到头的宽大驿馆,无端地生出一抹不安。
这个驿馆,似乎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几个完全陌生的人,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路曼声原本以为自己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状况,现在发xiàn
还是有些不适应。
然而,这些人对她放松了警惕,她正可以在这个时候出去。少庄主的换脸手术很快就要进行,这两天也应该有所联系了。
但路曼声不确定这边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宫旬在暗中又对那个假宫旬下了什么样的指令。宫旬带她前来甘州的原因,似乎已经破灭了。她的存zài
是多余的,在不在这里,于他们并无干系。
除非宫旬,还想借由她对付西门庄主他们。但他现在可没有这个余力,来对付西门庄主他们。
另外,有一点路曼声始终想不通。为何宫旬会选择带她来甘州?就算看不惯她老是不听他的话,顺带坏她的事,也没必要大老远地带她来甘州来。若说是为了不让她给少庄主等人医治,那也有许多的办法,完全没必要这么麻烦。
以宫旬这么聪明的人,这么精于谋略而又工于算计的人,真的想要对付西门庄主这道铁壁,那样又对他有什么实质的好处?
还有宫旬前段时间的冲动,甚至可以说是鲁莽,怎么都不像是宫旬的作风。
这个时间,当独自留在这危险重重的甘州驿馆之内,路曼声才重新思量起这个问题来。
莫非宫旬所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通过她,让西门庄主与汪大小姐以及湖心山庄的人,赶到这风波中心的甘州。不是要对付,而是要……利用?!
路曼声脑中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一下子便冒了出来。
对,对,就是这样。不是要对付他们,而是要反过来利用他们。宫旬在他们手里吃了苦头,伤了颜面,对于宫旬来说,最好也最有实质意义的做法便是借助西门夫妇和湖心山庄的力量,来替他扫平危险的隐患。
对方武林高手再多,也敌不过一个灭绝天下的剑神。
只要有她攥在手上,当他们面临攻击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会置之不理。这一点,从之前她中毒,汪大小姐第一时间便赶回来就能得到确认。
那个时候想必宫旬心里很高兴,因为他的计划正一步一步的实现,带上她本身没有多大用处,用处的是她身后那些朋友。
屡次违背他命令的她,若是得知她的朋友被利用,想必之后也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牵扯了,这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教xùn。
这一招可真狠。
路曼声承认,这一次确实被宫旬算计了。最重yào
的是,即便知dào
她被算计,暂时也没有找到破解的办法。
只要她一日在他们身边,对方就势必会被拖下水。
那么,要离开吗?
不行,她是尚医局的御医,宫旬是太子,他的命令不能违抗。下次见到汪大小姐时,一定要将这边的状况告sù
她,不要贸贸然地便中了对方的计策、被对方所利用。
至于她,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小的状况,她可以应付。他们的焦点,始终都在宫旬的手上。
路曼声想通这些,人反倒平静了下来。即便身处这茫茫驿馆之中,也是神态安逸。醒着便看看书,累了便躺下睡一会儿,逗逗阿草,喂它吃几块肉。
宫旬的事她不想插手,与其和他们一块出去,还不如就留在这驿馆之中。
傍晚时分,他们都回来了。
今日一天,他们去了解这甘州城的灾情情况。他们这次来的一个重yào
目的,除了查案,便是赈灾。朝廷派发到甘州的大米,应该还在甘州,被那些贪官污吏储存了起来。
找到这些大米,查办了贪官污吏,再由新上任的官员重新整治这甘州,哀鸿遍野的甘州城,必将回复清明。
这一日,有甘州州使随从,宫旬象征性地派了派粥,寻访了这城中几个伤情比较严重的地方,然后和甘州官员商量了此事解决之道,就回来了。
与其说他在积极的想办法,不如说只是在走一个过长,一切都是按照剧本行事,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被对方看出什么破绽。
而对于吴文聪他们来说,一开始还以为宫旬到甘州后,会有一阵猛烈的狂风暴雨,谁知dào
这么平静。一没问官员之罪,二没想着查察贪污弊案,也不知dào
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越是搞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众人的心里就越是不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积极行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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