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口供的时间没有想象中的长,大概只持续了二十分钟,主要是为了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毕竟当时跟这个似人非人的东西交手的时候,顾桐晚属于近距离接触,比起其他几个异能者要能直观的感觉到自燃男人的变化。
自燃男人的尸体被拉走的时候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担架给抬着了,毕竟已经化成了灰烬,只轻轻一碰就变成了碎片,这样也给卫生医院派过来协助的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研究院的人是最后到的,从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内下来三个穿着那种实验室才会出现的防化服,手里拿着相关的仪器,一个男人则拿着玻璃瓶。
他们并不需要自燃男人的全部身体,只采集了大概两个玻璃瓶容量的身体灰烬,随即简单了解情况后,又拿出相机现场采集线索。
当得知顾桐晚跟自燃男人交过手,且还顺利抵挡下男人的攻击时候,其中一个男人不禁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外人也许并不清楚其中的情况,但是男人却很清楚,别看男人只是f级的异能者,这类异能暴产生的变异人类现象并非是第一次,至少不是末世下的第一次,在政府最机密的档案管理中,异能者暴走后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将本身的异能无限扩大,至少能将原异能能力上涨至三十倍到三百倍之间。
从现场造成的伤害来看,至少是b级异能者才会造成的灾害事件。
实际上末世第一年的时候,在远在几万公里外的米国就发生过第一次异能暴走后人类异化的事件,当时是一名c级金属系异能者异能暴走,暴走的原因经过调查分析初步认定为受到附近是地震之后核电厂泄露的核辐射影响,从而使身体的金属异能转化成一种有害的异能,结果异能者本身经受不住这种异能从而产生异化。
异化后的金属异能者从皮肉之中长出坚硬的金属质地的尖刺,不仅如此,就连指甲也异化成为了可以削铁成泥的特殊材质的金属。
异化的异能者意识属于暴走状况,也就是基本上丧失了作为人类的本能,只会按照脑子里异化后的杀戮想法去不断的袭击有生命体的任何物体。
与其说是人类,不如将这种异能暴走后的异能者称之为“特殊异能者”,亦或者是“非人类异能者”。
但在华国,研究院这边则给这类人起了一个更简单明了的名字。
“异化者”
当初那名米国的c级异能者异化之后,米国足足出动了五十几人的精干部队以及的五名以上的a级异能者才完全压制住这名异化者。
而据当时对各个同盟国政府公开的一部分信息中,大家了解到那名c级异化者在异化之后本身的异能节能量上涨了足足一百二十八倍,这就相当于至少三名以上的a级异能者的异能。
也就在那之后,各国开始将“异化者”这项研究作为基本秘密实验,起初还是运用各种变异兽进行实验,通过变异兽观察部分高等级的变异兽在异能暴走的情况下是否有进一步异化的可能。
不过可惜是,部分变异兽似乎与人类的本身就不同一类物种,因此即便是反复的研究,还是无法得到更准确的数据。
基于此,有的国家采取了一些偏激的手段,开始利用人体实验获取更准确的研究结果,甚至不惜大范围的面向普通的人类以及异能者进行研究标本招揽。
只要参与人体实验既有机会享受到进入各大基地以及人类最后的希望——诺亚方舟的入船资格。
即使知道这种人类实验是在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但部分国家政府依旧坚持这项实验,而且参与实验人员与实验者也会在研究之前进行心理疏导跟洗脑,将此类实验变成是为了造福人类的一项改变历史的伟大创举。
不得不说,这类实验尽管遭到部分科研人员的强烈反对,但最后依旧某个国家得到了最准确的研究成果。
比起普通人类,异能者受到异化的概率更大,前者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后者则能高达千分之三,即一千个异能者之中便有三个人会受到异化。
而且引起异化的原因也有很多,与本身的属性以及周边的环境有关,譬如今天的火系异能者,引起他异能暴走从而变成“异化者”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不断升温的高温极端天气,导致身体异能紊乱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到尽快平复,这才导致了身体自燃的情况。
当然了,其他异能者也有可能在极端的环境下被迫异化,只是相同属性的火系异能者比起其他异能者,如水系异能者或者霜系异能,火系异能者更容易异化罢了。
研究院的那个人之所以对顾桐晚感到诧异,完全是因为一个小女生居然能够抵挡住异化后至少有a级异能者实力的异化者,且据说还一刀砍下了异化者的一条胳膊,这个举措即便放在经验丰富的异能者身上也未必能够做到。
顾桐晚没有察觉研究院的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反而是看见廖芸芸正一脸担心地跑过来,等到了她跟前之后,才里里外外,又拉着她左右转圈,最后见到她似乎没受伤的样子,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天爷保佑,还好你没有出事,否则我真要愧疚三辈子。”廖芸芸撇了撇嘴,对于闺蜜的做法已经有些不认可。
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在末世之中是大忌讳,即便是再紧急的情况下,除非你甘愿舍命的人是至亲家人或者爱人,否则在任何时刻,廖芸芸都不会认可因为陌生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瞧出廖芸芸脸上的想法,顾桐晚才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吧,我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的,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冒险的。”
“有把握也不应该冒险,你难道没有听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这种事情你以后还是少做,再说了,你刚刚再抵抗那个东西的时候,后面这些人,除了那几位异能者,剩下的就只会干瞪着眼,连打电话报警都不会。”
廖芸芸越说越气,眼神落在对面一个个接受卫生院工作人员检查身体的路人身上。
其中一个男人受不了廖芸芸轻蔑的目光,于是便没好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又不会异能,总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挡吧,那不是傻蛋吗?”
另外一个中年妇女也赶紧附和,“是啊,咱们就是一般人,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哪里敢轻易冒险啊,你们年轻人有实力的,本来就应该挡在前边,况且异能者不就是为了保护暂满寻常老百姓的么,而且你们本身就拿着政府的各种补贴,又有好的工作,我们还得每个季度上缴一次基地管理费,这些费用无非就是为了补贴给你们的吧,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应该保护好咱们。”
女人说的话实际上并非不对,但异能者也分为社会异能者,或者从事于政府部门底下的异能者跟猎人公会下的异能者。
前者社会异能者不享受政府给予的各种补贴,而机关单位的异能者与猎人公会下的异能者则的确每个月都有一趣÷阁补助津贴,主要是提高异能者们的积极性,一旦基地内出现了特殊情况,异能者们也会主动挡在前边,而异能者也能得到各种来自于基地的各种福利。
其实这也算是双方互相合作的一种方式,异能者出卖的是自己的异能,而基地只损耗了部分的金额。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当下最好的一种异能者与基地双方保持平和关系的重要政策。
廖芸芸还想继续跟这些人争辩,但却被顾桐晚从后边拉住。
“没必要吵,他们说得其实也并没有任何问题,你最多站在道德的层次来指责他们,但在其他人的眼中,或许他们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廖芸芸绷紧一张脸,随即闷闷不乐道:“所以我说的吧,明明是你做了好事,这些人还认为是理所应当的,等今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旦你或者异能者没有继续挺身而出,那么你们将被千夫所指,变成人人喊打唾弃的的过街老鼠。”
顾桐晚颔首,其实十分认同廖芸芸所说的,毕竟从眼下路人的态度就能发觉,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异能者强于普通者,就更应该挡在普通人的前边,即便是牺牲那也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不过顾桐晚倒不是完全为了这些路人,只是担心那名异化者如果将在场的人都屠杀殆尽的话,廖芸芸也会被牵涉其中,甚至他那些飞溅的火球还有可能将附近这一片的街区变成火海。
与其让事态继续发酵变成更严重的后果,倒不如提前扼杀于摇篮之中。
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乎过所谓的个人荣誉吗,更没有想着要当英雄,她站出来抵挡异化者完全是机缘巧合。
拉着廖芸芸离开了这篇街区,在车上廖芸芸又絮絮叨叨地抱怨了十来分钟,一直到车子驶到目的地——电器行仓库,廖芸芸才终于闭紧了嘴巴。
此时是下午五点左右,距离电器行快关门还有半小时的时间,仓库里几个工作人员也不忙着卸货了,反而嘴里叼着烟,打着赤膊坐在地上,一共四个男人,正百无聊赖的在前边打扑克牌。
早上的时候已经卸了好几批货,加上临近下班,所以这几个人便认为不会再有人过来拿货,于是最后半小时就打算打个牌摸个鱼,等五点半一到就立即下班走人。
忽然间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其中一个人便好奇的抬起头,纳闷道:“不会又来车拿货了吧,刚刚没接到其他门店的电话要货啊。”
另一个男人抽了两口杂牌香烟,这种香烟的味道不是很好,但依旧需要二十积分一包,不过比起散装一根根卖的香烟依旧是好多了。
其他两个人则不是很有精神,毕竟货运仓库里空气闷热,中午的时候几个人搬货卸货已经累了一天,一旦休息下来整个人都恹恹的,要不是因为这份工作是每半个月结算一次,而且薪酬还算可以,他们绝对不会愿意继续做下去的。
“好像不是门店的人,哪有门店的人是开suv来的,是不是跟昨天一样,那些政府部门或者是权贵来拿订的货。”
话音刚落下,廖芸芸就抬高声音询问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过领班的那个还是回答道:“有的,在这里。”又朝着另一个稍微年轻的小伙子仰头,“去看看啥情况,要是是取货的人,直接给她们,今天咱们也提前回去吧,这里面的温度是在不能继续待下去了。”男人说着一边拿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脖子跟额头上的汗水,又将整个毛巾再次拧出好多水,昨晚这些会后,又转身去拿一个大概2l容量的水壶,动作大口大口地喝着。
其他男人看见他喝水的动作,也都下意识地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于是赶紧转身去找自己的水壶。
今天在仓库里,每个人至少喝了不下四五公升的水,整个人简直都要成为水桶了,可如果不喝这么多,长期一直出汗去情况下就容易中暑。
另一边,顾桐晚跟廖芸芸刚下车进入货运仓库就被里面的气温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甚至有些胸口发闷透不过气的感觉。
顾桐晚注意到整个仓库上方是铁皮盖得,这样就导致经过长期的暴晒后,铁皮折射下来的温度会导致仓库里的温度更高。
其次便是仓库内只有大门口一个通风口,其他地方都是封闭的,空气压根不流通,再加上仓库里各种混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有电风扇刚出厂的那种塑料味,还有烟味以及人体身上的汗臭味,这种气味混在一起就另呼吸更困难了。
心里这么想着,前边走过来一个年轻人,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年轻人忽然间仿佛呼吸不上来,一下子就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