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说一个字抽一鞋底,兰濯靖这么站在原地任他抽,站在一边的男子嘴角微抽。
他悄悄的退了出去,追上了兰濯池,“小叔,”
兰濯池抬头看他,“路风,你什么时候回单位?”
兰路风皱眉:“明天就走,小叔,你没事吧,”
“没事,明天叫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兰路风挠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可兰濯池已经继续往前走了。
这态度明显不是寻求他的意见,而只是通知他一声。
他又转身回到房间里,问了兰国雄的意见。
兰国雄听了他的话,愣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让他跟着你去吧,他也需要散散心,”
兰路风拧眉:“爷爷,书音又做什么了,让小叔这么生气,”
“不止因为她,”兰国雄摇了摇头,沉声道:“这孩子心里有事,或许是因为之前绑架受了什么刺激吧,欸....”
按照他平日的性格,兰书音做这样的事,他会当面拆穿,会告状,会找他要东西给沈行舟当做补偿。
但不会这么歇斯底里的发泄,刚才的他,好似疯魔了一般,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不是兰濯池平日的性子。
兰濯靖低着头道:“爹,您早点休息吧,音音那孩子我决定把她送老二那边锻炼一下,”
兰路风视线看过来,“大伯,别了吧,我娘跟音音不太对付,去了怕是要遭不少罪,”
“遭罪就遭罪,让你娘好好的训,”
兰路风揉了揉鼻子不说话了,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拦一下,他跟小叔关系最好,兰书音这个祸害,让他这么难受,也该吃点苦。
在兰濯靖又一次让兰国雄回房休息的时候,他又挨踹了。
“逆子,你娘这时候肯定在哄你弟弟,我晚点回去不行吗,滚蛋,回你的院子去,看见你就生气,”
确实如此,兰老夫人一直守在兰濯池的房间里。
一脸恹恹的兰濯池回到房间看到她就扑到了她怀里,“娘....”
兰老夫人揉了揉他的头发,“老幺,不生气了,娘给你做主,”
兰濯池闷闷的摇头,“不用了,”
娘本来身体就不好,怎好让她再受累呢。
兰老夫人怎会不知道他孝顺呢,这个小人,真的是窝心的很。
“那你就莫要再恼了,”
“娘,爹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做事还这么....,”
他没敢说的太难听。
兰老夫人笑着开口:“小池,你爹那个人是个草莽粗人,他平日里说的那些大道理多半都是从他人嘴里听得,他连字都认不全呢。”
兰濯池嫌弃的撇嘴,“你说您为什么会嫁给他呢,老头一点都配不上您,”
兰老夫人笑了,“傻孩子,我不嫁给他,能有你?”
“再说了,你爹他也是有优点的,”
他冷哼:“力气大?”
“是重情义,”兰老夫人声音含笑,“他既然答应了沈同志那些条件,那就会做到,他不是个忘恩负义之辈,”
兰濯池从她怀里抬头看,“那他干嘛这么多事?装模作样的犹豫那么久...一点都不痛快,”
兰老夫人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那是因为他身系整个兰家,娘刚才说了,你爹人不怎么聪明,所以遇到事,他会反复斟酌,唯恐自己做错决定,会害了整个兰家,”
“老沈是个好人,”
她点头,“对,沈同志是个好的,”
“老幺啊,你爹对你,是很好很好的,你被绑走的那段时间,他几乎夜夜未眠,一直在托关系找你,你爹往日从不麻烦他的那些老战友,但那段时间,他几乎每个战友都联系了一遍,让他们帮忙,”
兰濯池垂头沉默。
兰老夫人笑着继续开口:“在得知你的消息后,他高兴极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查了沈同志这个人,他怕是个陷阱,查到他的单位后,他又跟那个单位的领导联系上,给他们解决了不少事,就希望他们能把你安全的带回来,”
“沈同志没通过领导接任务,是单独行动,所以领导们也不知道进度,他又亲自跑到司家,找他的直系领导,问了他这个人怎么样,跟沈同志联系上后,又回到家里收拾钱财,就是准备给沈同志的,”
“娘知道你聪明,小池,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个小子,小时候是最粘你爹的,怎么长大就开始呛他了,”
她站起身,道:“老幺,娘不多说了,桌上的糕点记得吃点,早点睡吧,”
“娘,”兰濯池抬眼看过来,“我明日要出门,您跟我一起好吗?”
兰老夫人温和的笑了笑,“你自己去吧,娘最近犯懒,哪都不想去,”
房门关上后,兰濯池连着吃了两块糕点后,躺在床上,脑子里的思绪依旧不停。
“他们是双胞胎哦,”
“小鬼头,很多事,要多看,少说,”
“易桉,易柠,”
他闭上双眼,又回想起易桉眼中的悲凉之色。
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那些阴谋,他现在是想象不到的。
兰濯池猛地睁开双眼,盘着双腿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他要去寻找答案。
兰老夫人回到房间,就看到等在门口的兰国雄。
看到她,迎了上来扶着她走进房间。
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脸上立马挂上讨好的笑,“孩他娘,老幺没事吧,”
兰老夫人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你骂他了?”
“嗐,这小子逮着老大和老大媳妇一通埋汰,连带着余家也怼,我就轻轻的说了他两句,”
兰老夫人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兰国雄委屈的低头,“老婆子,还跪啊?”
见她这样,兰国雄也不敢反驳,直接双膝跪到一边。
兰老夫人眼中闪过笑意,坐在床上,淡声开口道:“老大媳妇是有点过分了,宠孩子宠的是非不分了,”
兰国雄举手示意,兰老夫人问:“你想说什么?”
他弱弱的开口:“老婆子,老大家的是不对,可小池他说话也有点太过了,我们两个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老幺是要靠他这两个哥哥的,你说他把老大媳妇得罪了,以后他可怎么办啊,”
兰老夫人笑了笑,“兰大雄,老大就是随了你的根了,又迂又憨,老幺跟他两个哥哥都不一样,他比他们脑子都聪明,我们努力多活几年,他自己就能立住,”B
兰国雄听她这么说,也跟着笑了,“对,老幺是聪明,学习也是,都是满分,”
“我准备给老幺请几个老师,让他多学点东西,”
兰国雄点头,“都听你的,”
兰老夫人扫了他一眼,“起来吧,”
得到命令,兰国雄站起身,坐在床边跟她说话,兰老夫人又提及沈行舟,给了极大的赞誉,嘱咐道:“既然谈好了条件,那个姓沈的孩子你就好好护着,他提了三年,那就证明他有把握三年内走到一定高度,这个孩子注定不凡,老幺跟他关系好,以后都是他的助力,”
兰国雄郑重点头,忽然他有些委屈的开口:“老婆子,我是真的打算好好报答的,可老幺总觉得我在敷衍他,就比如今天的事吧,我一个当公公的,能说自己儿媳妇嘛?我不让她下去,我能怎么做?”
兰老夫人笑道:“活该,谁让你平时不管的,老大家的这个女娃,我看是没救了,”
“这都怪老大,我一个老头子,能天天跟在儿子屁股后面管他的家事?”
“快别提老大了,他脑子比你还不好使,”
“.......对,”
翌日晨。
沈行舟和易桉两人开车重新赶路。
开出海市,途经一处山路时,遇到了伏击,沈行舟慵懒的靠在副驾驶,看着易桉逐渐有些吃力,他从车里掏出手木仓,上膛后,打开车窗,瞄准目标后,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不过没打要害位置,待所有人都撂倒后,他的薄唇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淡淡的晦暗的笑意。
易桉走了过来,问:“怎么办?”
“这些人干什么的,”
“说是劫道的,”
“哦?”沈行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来到其中一人面前,蹲下身子,凉声道:“劫道的?”
那人垂下头,道:“是,大爷,实在是家里揭不开锅了,”
沈行舟勾了勾唇,“我劝你说实话,劫道的不会选择这条路,”
见他一言不发,沈行舟站起身,看向其他人,“你们呢?有要说的吗?”
“既然没人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敏锐的看到有人眼中染上了恐惧,笑了笑,用了一些十分“柔和”的手段,才有人忍不住的开口:“我说....”
“有人要你们的命,”
“谁?”
“不知道,我们也是听老大的。”
沈行舟站起身,偏头看向易桉,“拿绳子,捆起来,”
将人放到一边的沟里,做了个记号,重新上了路。
驾驶位上的沈行舟淡淡一笑:“你猜,是要你的命,还是我的?”
易桉双眸微微一沉。
“所以我才说啊,逃避,无用,”
沈行舟斜晲了他一眼,“有些事不是你不想认,你逃了,就能完美解决的,看到了吧,背后之人,不会让你活着,”
易桉的手慢慢握紧。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行至下个县,沈行舟找了一部电话,打给了他的小队,“我是沈行舟,来***山路,有几个人,带回去好好查查,我已经做了记号,对,我没事,记得,密查,”
“队长,那你什么时候归队呢?”
“我会在三天后再打电话,届时,告诉我结果,”
“是,”
“辛苦,”
挂断电话后,沈行舟换了条路,继续往京市赶去。
他有点想傅晓了,很想见她一面,其他事不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