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芬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眼睛都笑没了。
傅宏看着眼前“母慈侄孝”的一幕,猛然翻了个白眼,凑到傅晓跟前,压低声音跟她吐槽:“这货的嘴跟吃了蜂蜜一样,真能嘚瑟,”
傅晓看他那眼气的样子,轻声说:“你是不是嫉妒了,”
毕竟李秀芬平时挺嫌弃他的。
傅宏冷笑一声,“开玩笑,我嫉妒他?我纯就是看不惯...”
傅晓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傅炜伦喝杯茶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返程了,走到傅晓身边对她说:“小小,我先回去了,在家的时候麻烦你给小予调理一下身体,”
傅晓笑着说:“三舅,我已经给小予看过了,你放心吧,他的问题并不大。”
傅炜伦淡笑,“嗯,舅舅相信你,”
说完跟傅爷爷打了个招呼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傅晓说的不假,傅予的体弱对她来说很简单,就是不治疗,在家用过一段时间灵泉水,身体也能有个很大的改善,不过既然是要治疗肯定还要做个遮掩,还缺点东西。
她走到傅昱身边,“大哥,村里有木匠吗?”
傅昱:“村里会做木工的倒是不少,你要做什么?”
“小予的身体调理需要泡药....”
傅予的身体跟傅爷爷不一样,不能用一样的方法,针对他的体弱,她准备给他试试另一个方子,是专门针对体虚的。
这次真正的药了,傅爷爷是不能泡的,所以要另外准备一个浴桶。
傅昱淡笑:“那不需要找木匠,我爸就会做,”
傅晓惊诧开口:“大舅还有这个本事呢...”
李秀芬在一边听到两人的对话,语气骄傲的说:“我们结婚的时候用的三十六条腿都是你大舅自己打的,”
傅昱:“只是家里现在没有现成的木材,”
事关弟弟的治疗,傅绥在一边忍不住的开口:“那就上山弄啊...现在就去。”
傅昱抬手看了下时间,时间还早,点了点头,“那好,那就去山上一趟,”
傅予身体不好被留在家里,兄妹四人拿着斧头,背着背篓上了山。
傅昱对山上很熟悉,带领几人直接来到一处能伐的树前,这是一棵死树,是允许砍伐的。
这个位置已经接近深山,都可以看到分割沟了,傅晓看到旁边有不少的药材,在三个哥哥在伐木的时候,她在一边把周围的药材全都采了。
采完药,又拿出两只野鸡,捆起来放进背篓里。
这时候三人已经合力把那棵树放倒了,看到她带回来的野鸡,傅宏笑着说:“妹妹运气真好,”
傅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看到这两只野鸡,也吵着要去打猎,傅昱拦住他,“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天黑在山上很危险,快点下山。”
三人抬起那棵树,开始下山,槐树很重,虽然是已经枯萎的树,但是树干这么粗,还是比较重,路上停了三次,才把这棵树抬到家。
太阳慢慢下山。
晚霞遍布天边,大山村笼罩在金灿灿的云霞里,景色很美。
白日的燥热褪去,清冷的晚风从兄妹四人脸上轻抚而过。
回到家,傅晓把两只鸡递给李秀芬,她则是去后院处理今天刚采的草药。
大舅专门给她在后院收拾出来一间库房,让她用来放药材。
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里面已经放满了晒干的草药。
傅晓看着满屋的药材,里面还有好多她从空间药山上偷渡出来的。
现在她并不担心会穿帮了,这里面的药材足够给傅予治疗使用的了,傅晓蹲着收拾药材入了神,一直没发现傅予走了进来。
“这里的药都是你采的吗?”
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晓转身看到他,淡笑,“小予,你怎么过来了?”
傅予在她面前蹲下,帮她收拾背篓里的药材,看他分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弄错,傅晓诧异,“你懂药?”
“久病,吃药吃多了,多少懂点,”他轻笑,淡淡的说:“而且,我小时候身体太差,上学都是问题,所以自己在家里多看了点书。”
“医书看的最多,”他拿起其中一个药材,“这是甘草,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了,”
傅予轻声开口:“我的病...你是真的有办法吗?”
“你不信我?”傅晓眯眼,眼神不善的看着他,“还有,记得叫我姐,小屁孩一个,心思怎么这么重。”
“我跟你一般大,”
傅予看着她温和的笑了笑,“从小,我一直觉得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为了保住我这条命,家里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尤其是我妈,她为了我,放弃了所有,一心扑在我身上,就好像我是她的命,”
傅晓整理药草的动作并没有停,听到他说这话,只是抬眸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傅予淡道:“有时候我也有点怕她,她对我太疯狂了,但是哥也是她的孩子,明明他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是他从小就没有妈妈疼爱,”
傅晓原本很不想搭理他,听到这句话,淡淡说道:“他对你很好,”
听到她这么说,傅予眼角微红,笑的很难看,“哥哥他刚开始是很讨厌我的,他是应该讨厌我的。”
他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第一次见到傅绥,那时候是冬天,他的身体根本不能出门,谭玲玲那时候就一直守着他。
他在窗边看见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正盯着妈妈一直看,他的脸上都是伤,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合身。
那时候是爸爸出任务去了,并没有人管他,一心扑在傅予身上的谭玲玲,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上跟人打架受的伤,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单薄。
看到屋里的谭玲玲站起身,他眼神亮了亮,拍了拍身上的土,可是妈妈没有看到他,她只是为了出去给他拿药。
小男孩眼里的光一下子就没了。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傅予到现在都还记得。
从哪开始,他就开始害怕妈妈对他好,他很喜欢傅绥这个哥哥,他不希望哥哥讨厌他,希望妈妈能少管他一点,看看哥哥。
可是从小被人这么对待,傅绥这个哥哥还是对他很好,从不觉得他麻烦,一直很护着他,有人给他起外号叫病秧子,他就跟人打架,打的人家再也不敢那么叫他。
傅予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要对他这个拖累这么好,如果不是他,哥哥不会被妈妈忽视,他甚至觉得哥哥恨他都是应该的。
今天傅晓说他的病能治好的时候,傅绥眼里的光他能看到。
其实能不能治好病他自己都无所谓,可是哥哥好像很在意。
所以...
傅予看着眼前比他大不了几天的女孩,声音淡漠:“如果我的病最后还是治不好,请你瞒着大家,就当已经治好了。”
傅晓表情一顿,皱眉,“傅予,我最后再说一遍,你的病我能治,多的话我不想多说,别再多话,我好心提醒你,最好不要惹恼一个给你治病的医生。”
听她这么说,傅予楞了一下,随即轻咳一声,发出一阵低低的笑。
“我现在对你可那么多的情分,”傅晓敛眸,接着整理她的草药,“所以别在这招我不高兴,小心我不给你治。”
“噗呲...”傅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傅晓,圆圆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尤其是现在,眼前的少女脸上都是婴儿肥,明明是个小孩,可是还要故作深沉。
傅晓无言以对的盯着他。
傅予表情逐渐变的从容平和,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对着她笑了笑,走出了房间。
待他走后,傅晓把手里的草药扔在簸箕里,心想:二舅家这个二儿子,不会是个病娇吧,看他刚才精神不正常的样子,多少有点精神分裂的意思了。
她嘴里嘟囔着:“可能是从小吃药吃多了,脑子瓦特了。”
低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草药。
后院,李秀芬把鸡收拾好,对旁边一直帮忙的傅绥说:“阿绥啊,去找你妹妹,就说要做人参鸡汤,让她来放药材。”
“好嘞,”傅绥应声,往最里的库房走去。
进来看见她已经把背篓里的草药都收拾出来了,“妹妹,要炖鸡汤了,大伯母让你去放药材,”
傅晓点头,并没有说话,把整理好的药材放在一边的架子上。
站起身拎起背篓就往外走。
来到厨房,看到已经收拾好的鸡,由于野鸡太肥,她把野鸡一分为二,一半炖汤,一半炒菜。
把一半野鸡放进砂锅,把药材准备好,又拿出半根人参扔进去,对蹲在灶前的傅绥说:“烧火...”
傅绥哦了一声,用火柴点着引火的树叶,开始往里添柴,看到火起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往砂锅里放药材的傅晓,状若无意的开口:“妹妹,刚才小予在里面跟你说什么了?”
傅晓瞥了他一眼,平静的说:“情绪压抑太久不好,发泄了一次挺好的。”
情绪压抑太久?
傅绥正要问怎么回事,身后李秀芬走了进来,看到他正在烧火,“哎哟,阿绥,怎么你在这烧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