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的保定总督不是旁人。
是杨文岳,此人一直在河南参与剿灭流寇的战争。
保定总督并不是只管这保定府一地的军事,如果是那样的话,一个府而已,压根就用不着封一个总督,一个总兵也就顶天了,之所以称为总督,是因为其管辖的区域,包括河南,山东,等很大一片区域呢。
当下由于大明朝风雨飘摇。
所以,杨文岳这个督师,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保定,事实上,在崇祯十四年过去的半年里。
他这个已经六十多岁的督师,一直盯在河南前线。
今年正月的时候,还带着虎大威这么个蒙古好同胞,还有傅宗龙两名悍将,在营救洛阳呢。
虽然失败了,但其斩获却也颇多。
还可以被称上去一句战功赫赫。
这些日子,之所以回到京城,纯属是因为杨文岳在开封见了周王,周王要派人到京城采办武器,而虎大威与傅宗龙这两位忠于大明的悍将又确实缺少军械,便也归来了。
可哪成想。
竟然在保定督师府,遇上了红娘子一众人。
这可把杨文岳给吓坏了!
搁他眼里。
红娘子一众人,那十有八九,就是中原的流寇!
而且,要说这红娘子,还真特喵的能干,由于河南眼下,蝗灾又起,外加他们鸡公山有些存粮,所以,一路上这娘们竟然收拢了十几万的灾民啊。
聚众十几万。
这可不是一两千人啊。
保定是京城南面门户所在,流寇要是越过保定到了京畿。
就是什么事也没闹出来,光是有大股的流寇到了京畿这一件事。
就够砍他杨文岳的脑袋了,不只是他,那个总督剿匪一事的丁启睿,也得掉脑袋,就是兵部尚书陈新甲,估摸着也得因为这事免职!
兹事体大啊,杨文岳当即便把自已的一千督标精兵给开出去了,又拉出去了保定城里不多的五千多士兵。
把道路给封锁了。
把红娘子一行人给挡在了清菀河南岸,死活不放过来。
此刻,保定府城墙上。
箭楼里,一阵的脚步声传来,正午那毒辣的太阳光下,马六被人带到了城墙上。
“督师,卑职将马六给带到了。”
随着一个亲兵进来禀报。
箭楼里,正喝着凉茶,一边等候着的杨文岳撇了眼后者,随之一挥手。
“把人带进来。”
“是。”
不多时,马六被拉了进来,而跟着后者一块进来的虎大威,却是手持腰刀,死死的盯着马六。
甭看他是蒙古人。
但却是死忠于大明朝的。
可谓是正儿八经的蒙古好同胞!
打量着面前,穿着一身大明千户官服,但是定眼一瞧,一身匪气,就不像是大明官员的马六,杨文岳眉头一锁。
“你真是我大明的千户官?”
“正是,督师大人,下官确实是千户官,这印信还有兵部的委任书,不都已经交上来了,还有那兵部调兵的公函,那不都给您交上去了?”
“公函是真是假,本官已经让人去查了,昨天便已经去了,明日兵部的回执就会赶到,怎么?一天都等不了?”
杨文岳一拍桌子。
随之,他又眉头一锁。
“何况,老夫还有事要问你,你既然是千户,为何带着十几万人?”
“这些人马,从何而来?”
“督师,这个……”
马六嘴笨,一时找不到理由。
这时候,他想到了陈新甲。
“害,明天兵部的回执到了,到时候,您就得放我们过去,实话跟你们说了,我们都是大明忠良,您可别不信。”..
“哼,你是大明的忠良?”
杨文岳冷笑两声。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后者真有千户官的凭证,还有兵部的公函,外加眼下,兵部来查验身份的回执没到。
只怕是他早就亲提大军,灭了马六了!
正当马六无奈的回到清菀河南岸时,已经在此地等了一天一夜的红娘子眉头一锁,朝他问道。
“怎么?保定总督不让咱们过去?”
“老大,依我看,咱们还是赶紧的撤吧,那个杨文岳显然不信咱们,这也是怪咱们,一个千户所,哪来的十几万人啊?这么多人,人家能不怀疑我们?”
“这一路上,遇到县城,州府倒也罢了,他们不敢招惹咱们,可是这保定可是京畿重镇,我听说搁早些年,那有十几万大军呢,咱们这么的招摇过市,人家能容咱们过去?”
闻言,红娘子眉头一锁。
“往哪撤啊?”
“咱们手上粮食不多了啊,就等着到京城,跟那个姓白的要些粮食,好让大伙活命呢,眼下这要是再不过去,只怕是……”
说着,红娘子的一张俏脸上,便满是凝重之色。
刚刚打发走马六,杨文岳嘱咐虎大威在此地好生看管之后,又亲自上马,带了几十个督标亲兵,骑马往京城去了。
可是,还没等到他赶到京城。
刚出保定没多远,才到了安肃,他便只看到面前出现了一队大军。
“风雨起,山河动,大明建军声势壮,我辈将士矢精忠,金戈铁马,百战沙场,保家卫国做先锋。”
嘹亮的军歌声里,杨文岳诧异的看着面前这队朝自已走来的军队。
“尔等是哪支军队?”
杨文岳身旁的侍卫喊道。
而杨文岳则是看向了远处,士兵们打着的旗帜。
“燕王?”
“督师,刚刚小的问了一下,他们说自已是燕王府第一镇一标一团的。”
侍卫朝杨文岳说。
“燕王军队?”
“哟?前边的是哪位啊?”
朱慈烜瞅着自已面前,竟然有一个身穿着红袍的大官,他不禁眉头一锁,问道。
“不知道啊,殿下。”
王斗摇了摇头。
这时候,远处,杨文岳也瞅见了他,一看后者身上穿着的王袍,他顿时认出,这便是燕王殿下。
“臣保定总督杨文岳,见过燕王殿下。”
“免礼。”
朱慈烜一挥手。
“老杨啊,你这急匆匆的是要进京城?见我父皇?”
“是。”
杨文岳不假思索。
说着,一张老脸上,又挤出个笑容。
“臣还有一个不请之请。”
“说吧。”
朱慈烜一挥手。
“只要不跟武器弹药有关系就行!”
“呃……”
杨文岳脸色顿时一变。
他虽然远在河南,但是情报还是很通畅的,知道当下,燕王朱慈烜手下工厂里的枪炮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