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锦州城南,紧贴着渤海海岸线,距离大海不过两三里地的一座在两天前才刚刚拨地而起,直径不过三百多米的明军棱堡里。
此时,当远处蜂拥而至的清军赶到时。
棱堡内,在一众士卒纷纷准备作战中军处。
“督师,鞑子杀过来了!”
曹变蛟匆匆的跑入到帐篷里,激动的朝蓟辽督师洪承畴高喊。
“慌什么?”
蓄着一把大胡子,一脸威严,由于这些日子一直呆在前线督军,所以脸膛也让晒的有些黑里透红的洪承畴宛如一个武将一般,魁梧的身体上套着一身长身盔甲,手按着腰间挎着的尚方宝剑,走出了军帐。
身旁则是簇拥着一众的辽军将校。
“我部现在此马步军共计六万大军,还怕区区一股鞑子不成?”
曹变蛟老脸一红,也觉得自已未战先怂有些丢人,连忙羞愧的退下下去。
“那督师以为,该如何去打?”
吴三桂上前说。
一旁唐通点点头。
“是主动出击呢,还是依托棱堡坚守?”
“出击不妥!”
洪承畴摇了摇头。
辽军的底细他清楚,主动出击伤亡太大,而且容易溃败,何况眼下有棱堡可依,干嘛非要出击给清军送人头呢?
反正满洲鞑子又不晓得棱堡的虚实,让他们在棱堡的铜墙铁壁之下,撞个头破血流才好呢。
说话时,洪承畴目光,向四周扫去。
除了那厚厚的六角棱边外,此时,整个棱堡内部,是拥挤着一一顶顶帐篷,还有无数堆积如山的物资,其中,有火药,粮食,还有供战马吃的干草。
眼下,当鞑子杀至,辽军的八个总兵手下的六万军兵,此时,除去吴三桂与曹变蛟的兵马,充当预备队,又除去其余六总兵手下各约莫两千人的家丁精锐马队,守在棱堡中心外,其余的约莫三万军队,已经全部登上了棱堡的六个棱边,或是呆在下边,准备支援。
简易的沙袋棱堡上方,除去了一小部队呆在棱堡上守卫的士兵外,更多的士兵,则是拥挤在棱堡的棱边下面,充当后备力量。
毕竟,洪承畴修的棱堡实在是太小了。
棱堡除去棱边,内部的圆形空地的面积,直径才不过三百米了,而四周的六边突出的角台马面,也就是棱边,才不过只突出了约莫百米左右,即便是两个棱边上都能上人,可是,一个棱角上,也就是容纳五百余人登上去作战了。
不过,虽然可投入的力量少,但是,在洪承畴看来,自已的棱堡,几乎是不可能让攻破的!
他沉声的朝四周的将校问道。
“每个棱边上,十门的佛郎机炮,二十门虎蹲炮,以及棱角尖端处,那两门红夷大炮,都准备妥当了吗?”
“督师,绝对准备妥当了!”
唐通在一旁拍着胸脯说。
“很好,如此一来,鞑子断然是打不破咱们的棱堡的!”
洪承畴一张黑脸上,流露出来喜色。
一旁的一众将校们点点头。
相比于历史上出兵,洪承畴自信十足。
原因简单。
就是沙袋棱堡这个超脱时代的大杀器的问世。
明军不是不能打!
明军野战虽然不成,但是,守城却还是中规中矩的。
可是,守城也不是说什么地方都有城可以守啊!
建造一个传统的东方城池,需要半年,甚至一年之久。
历史上,崇祯四年大凌河之战,祖大寿就是前去筑堡,结果刚过去,就让鞑子给围了。
可是,眼下明军却不同了。
像是当下他们守御的这个沙袋棱堡,一万大军,只消一日功夫,便可以成功筑成!
军队越多,修起来就越是快。
而且,洪承畴为了更好的让士卒能够修建棱堡。
他甚至还创造性的发明了一项单兵装备——给士兵配发铲子!
而且,他们是见识过了棱堡的威力的。
根本就打不破啊!
红夷大炮打上上百发,都不能对棱堡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而这些,远处,正端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在眺望着明军这边情况的满洲第一勇士鳌拜。
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尼堪,炮还真不少啊,细细数一下,这个堡垒上面,各号火炮,怕是有三百多门吧?”
嗯,明军别的没有,就是炮多!
而且,佛郎机火炮,还有虎蹲炮,这玩意明朝的技术手段相当成熟,可以说,造价低廉到了极点,甭看这装备了三百多门各式火炮。
可是,洪承畴装备这么多火炮所花费的花销,却仅仅不过只有五千两银子罢了!
原本洪承畴倒没打算用这么多的大炮。
可谁让咱们的崇祯皇帝,知道户部老是喜欢漂没之后,直接的杀了几个户部官吏呢?
随后,又在废除了京营后,给辽军加了一百多万两银子的饷银?
以至于,洪承畴原本过的紧巴巴的日子,一下子就阔气的多了。
这下,愣是在一座不是太大的棱堡上,塞上去了三百多门大炮。
虽然大多都是虎蹲炮。
可是,虎蹲炮再小,也架不住数量多啊!
而且辽军的仓库里面,还有不少万历年间,甚至嘉靖年间生产的大小铜炮,这些东西虽然口径小,威力倒还说的过去,而且是当年大明朝比较阔气的时候,足工足料打造的。
所以,质量是没的说,眼下也被一股脑的拿出来,用来发光发热了。
如果加上这些小号的铜炮的话,眼下这个棱堡上装备的火炮,怕是有恐怖的五百门之多!
这么多的大炮。
看是的远处的鳌拜是心肝都在颤抖啊!
如果是京城的城墙上,有这么多的炮也就罢了。
毕竟,恁大个城咧。www.
可是,你一个小堡垒,放这么多大炮,是干什么啊?
他目光朝前方两百余米扫了过去,那里是正在堆土的几个乌哈超营的汉军旗炮兵,他们正费力的架着三门红夷大炮!
相比于对面明军那阔气的炮阵。
鳌拜是只感觉一阵的寒酸,甚至都有些自惭形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