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做一个实验。”叶池絮斟酌着用词，“这个雨好像能加BUFF，可能可以恢复你的夜视能力……”
“什么？你说说清楚。”林潇琅追问道。
“之前我淋了很久的雨不是都看不见了吗？”叶池絮眨眨眼，好像现在外面黑暗的阳台她都能看清了，“但是我在第一次恢复过来之后，就能隐隐约约看见黑暗的楼道里的事物了，所以我才能一个人摸着黑上来。”
“为什么我没有感觉？”林潇琅揉揉眼睛，她感觉她的夜视能力毫无变化，还是那么弱。
叶池絮一直盯着天台外的一个角落，那边有一块深色的阴影，让她想到了小时候爷爷在房顶上熏腊肉用防水布保护的柴火堆。
“也许要到达一个极限值才行，”叶池絮道，她准备再出去一次查看情况，“我去天台边角处看看，那里好像有东西。”
“哎？”林潇琅愣愣地顺着她的视线向天台外看去，近前的地方她能看见，可远处都还是黑沉沉的一片，想着叶池絮的猜测，她的内心蠢蠢欲动，“要不我跟你一起出去试试？”
“先别。”叶池絮把被雨淋湿沾在额头前的碎发往后一抓，“我俩总要有一个人留在这儿接应，你要试等我去把东西拿回来了也不迟。”
“好。”林潇琅点点头。
楼下透上来的微弱灯光照亮了她耳边已经干燥了的细细的绒毛，莫名显得她的年纪更小了。
也许她谎报年龄了。
叶池絮一边想着一边冲进了雨里，现在的雨更大了，噼里啪啦地糊了她一头一脸，她只得眯着眼睛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冲去。
雨下得越来越大之后，叶池絮会感到麻木的时间也越缩越短，现在她的四肢就像是蹲太久的那种血液不循环。
“快到了！”她向前扑去，一把抓住那团阴影。
“哗啦！”防水布被她抓起了一个小角，发出明亮的声响。
叶池絮觉得自己又快倒下了，也顾不得下面盖住的是什么，直接从两块砖头间的空缺处掀起往防水布，一头扎了进去。
防水布下的东西靠着天台栏杆转角叠成了小山形，叶池絮压上去的一瞬间没有什么知觉，感受不到身下被她压碎的东西。
这次过了一小会儿，叶池絮的感官就恢复了。
“呼……好险。”叶池絮撑着身下的东西想坐起来，没想到一用力，下面的东西又被压塌一块儿，“什么啊……”
她低头看去——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空气里倒是混合着一股淡淡地味道……
“好熟悉的味道啊……”叶池絮努力的呼吸着防水布下小小的空间里混沌的空气，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伸手往高处她没碰过的地方探去。
圆圆的……孔很多……摸着还会掉渣……
“蜂窝煤！”叶池絮惊喜道。
原本以为堆在房顶防水布下的会是柴火，没想到是能燃起更大火焰的蜂窝煤！
她也顾不上其他了，反正她扑进来的那一下已经把衣服和露在外面的皮肤蹭脏了，再脏一点也没关系。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顶着防水布，把压着它几个角的砖块推掉，再将宽大的运动服的下摆兜起，尽可能的往里叠更多的煤块。
“叶池絮！”见她久久未回，等在楼梯口的林潇琅着急地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我没事！”叶池絮回道，“你继续叫我，我现在不好看路。”
她顶着头上的防水布移动，蜂窝煤倒是保护了，可她的视线完全被阻挡了。
林潇琅听着叶池絮回话的声音闷闷的心里更是着急，总觉得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你怎么了！”林潇琅高声问道。
“我拿着东西呢！”叶池絮循声而去，衣服里兜着东西，她连低头看地面的雨水反光都很困难，只得走一阵就松出一只手撑一下防水布增大视野，确认下方向。
不一会儿，门边的林潇琅就见着了顶着防水布谨慎移动的不明物体。
“叶池絮？”她不确定小声问道。
“除了我还有谁！”叶池絮看到脚下雨水的反光已经比较亮了，便照顾着林潇琅过来搭把手，“快帮我顶一下布！谢谢！”
“哦，好！”林潇琅快速跑到防水布旁，撩起布料就钻了进去。
“哎！你别碰到我！”叶池絮叫到。
可是已经晚了，林潇琅已经蹭上了她怀里的蜂窝煤。
她叹了口气道：“算了，反正都是梦里。帮我撑一下布，我俩快进去。”
两人合作着迅速进到了楼梯间，林潇琅三两下折叠收起防水布问道：“你抱的什么呀？”
“蜂窝煤，能燃的，你没见过？”叶池絮皱了皱眉。
如果不是年纪太小，就是没去过农村了——其实现在很多农村也不烧这个了。
“啥？”林潇琅上手戳了戳，“这里太黑了，我看不太清。”
喔，忘了她视力不好这个事情了。
叶池絮转头望向天台，果然，夜视能力又好了一些。
看着不远处那些仍然黑暗着的楼群，她不禁皱了皱眉。
“我们快走。”她掂了掂怀里费了大劲才兜过来的蜂窝煤块，狠了狠心丢掉两块，只留了一块在兜里放着。
“你干嘛呀。”正在下楼的林潇琅闻声回望。
“减轻负重，便于逃跑。”叶池絮这下觉得轻松多了，踮着脚迅速跟上林潇琅的步伐，还把蜂窝煤递了过去急切道：“怕脏吗？怕的话用防水布兜着。”
“怎么了呀？”林潇琅捧着蜂窝煤一头雾水。
叶池絮快速下到7楼，跳起，拉绳，关灯。
顶上的灯泡一灭，楼里的灯也从上到下依次熄灭了。
她返回去接过蜂窝煤，又拉着林潇琅的手牵着她向下：“我刚才上去看了，周围这一片儿，只有我们这里亮了灯。”
闻言，林潇琅周身的血液直往上涌，耳边一下响起了嗡嗡的轰鸣声。
“我们……成了靶子了吗？”
“所以，快走。”叶池絮急促地说道，“踮着脚走，我们尽量动静小些。”
“可……现在还来得及吗？”林潇琅反手抓住叶池絮，她的力道之大让她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