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围之势已成，大壮大喊一声：“冲啊！”

工人拿着木棍冲了过来，前后夹击。

毫无悬念，乒乒乓乓一顿好揍，不到十分钟，青刀帮一伙人被打在地上，呻吟着，翻滚着，没有一个站得起来。

大壮走到徐镇龙面前：“徐镇龙，你们青刀帮胆敢进码头一步，我们就把你的腿打断，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们是谁？红刀帮吗？”徐镇龙不服气，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很快，他就知道这唾沫吐得不是时候。

“我们代表茶岭镇所有的码头工人。怎么，不服气？兄弟们，再教训下这些人渣，为受他们欺负过的工人报仇！”

听到大壮这么一说，众人又是一顿好揍。要不是事前交代要注意分寸，恐怕要出人命。

青刀帮的坏事做太多了，工人门平日里见着青刀帮的人绕着走，好不容易逮着了报仇机会，下手可不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们认输，我们服。”徐镇龙这些年当老大都当安逸了，斗志全无。

“以后还敢不敢来码头？”大壮问。

“不敢了，不敢了，这地面全部给你了。”徐镇龙鼻青脸肿，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现在局面也很清楚，自己和青刀帮算是彻底地败了。帮会成员全部被踩在脚下，帮会的面子、尊严、地位全部没有了。就是以后再打着青刀帮的名号去码头，工人们也不会卖他们的帐，说不定还得再挨一顿打。恐怕连地面上的小商小贩也不会给他们面子交保护费了。

徐镇龙肋骨断了一条，第二天把事情告诉了河唇码头的管事。河唇码头是梁忠诚的产业，管事收到消息不敢耽误，连忙把事情告诉了梁忠诚。

梁忠诚听到这个消息，倒没有觉得损失很大。工人拒交的是人头费，是交给青刀帮。码头收的管理、信牌租金还是照收。

“徐镇龙想怎么样？”梁忠诚问道。

“他想要报仇吗？抢回地盘。”码头管事问道。

“找谁报仇？去找所有码头工人算账？自己没本事，站不稳，能冤别人吗？”

“好歹也跟着我们这么多年了。”管事平时收了青刀帮不少孝敬费。

站在一旁的吴益庸说道：“能不能让他们加入联防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也给青刀帮找条后路，省得别人说我们太绝情，一举两得。”

“这我倒忘了，好，就这么办吧。”梁忠诚说道。

“那就代青刀帮谢谢梁会长了。”管事见青刀帮有了出路，总算没有白来，很是欣喜。

“记住，以后没有青刀帮了，只有商团联防队，得听我的，不是听徐镇龙的。”梁忠诚交代道。

“明白，唯梁会长的命令是从。”管事忙说道。

黄大头手下有了四队人，第一队是伍发奎的老班子，第二队是黄大头自己手下的土匪，第三队是招来的失地农民，第四队是徐镇龙的青龙帮。

徐镇龙到了联防队找黄大头报道。对黄大头徐镇龙也有所耳闻，不就是土匪吗？徐镇龙有点看不起黄大头，无奈自己现在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只好乖乖地找黄大头报道去。

商团联防队的会议室摆着一个大桌子，黄大头坐在桌子左边，吴益庸坐在右边，四个小队的小队长在两边依次而坐。

在坐的人发现黄大头坐在左边，中间确摆着大大的椅子，一看就是会议室的主位。

“怎么中间的位子是空的？”

“不会一会还有人要来？”

“没有听说还有人，黄大头不是大队长，怎么不去坐那个位置。”

手下的人议论纷纷。

黄大头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欢迎徐镇龙小队长加入我们联防队。大家欢迎。”

徐镇龙带头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

“大家看到了，中间的位子是空的，什么意思？”黄大头看了一下众人。

大家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位置是梁忠诚，梁会长的。我只是帮梁会长分忧，帮他做这个大队长。谁不支持我，谁就和梁会长过不去。这个位置除了梁会长亲自来坐，永远都是空的，这样做就是提醒大家，谁才是这里的头，谁说话算话。”黄大头开场白很直接。

吴益庸点点头，这个黄大头还学会狐假虎威了，土匪出身能做到这个水平也是值得称道的。

这招是黄大头从一个江湖老大那里学来的，想不到真有用上的一天，黄大头对效果很满意。

坐在下面最不满意的是伍发奎。梁忠诚把伍发奎从监狱里捞了出来，用人之际，人是多多益善。罗贤安的案子，伍发奎不是主犯，在监狱坐牢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梁忠诚一说，廖通就把人给放了。

伍发奎看到黄大头威风凛凛的样子，心里很不服气。不是自己做了牢，这个位置哪里轮得到你黄大头坐。无奈自己现在只是一分队的小队长，说话没有人家大声，只好老老实实听着。

吴益庸接着黄大头的话接续说道：“大家都听见了，我们要团结，要服从梁会长、黄大队长的指挥。我代表梁会长宣布几件事情，一是四个队之间把人员打撒，二是加强训练，三是准备打仗……”

黄大头在开会，农会也没有闲着。王奕峰最近都在认真抓好农会自卫队的武装训练。由原来逢初一、十五训练，改为初一、初十、二十这三天训练。王奕峰在训练场和队员们一起摸爬滚打，晚上在农民夜校给队员讲课，给队员们讲清楚为什么要建农会，为什么要成立自卫军，讲革命道理，做好大家思想政治工作。

晚上回到家，书房里，两兄弟对坐着，喝着茶。

王奕鸣说道：“秋收的日子快到了，我收到情报，梁忠诚的商团保卫队扩充到八十人，比一年前整整多了六十人。这是要和大宁农会保卫队真刀真枪打一仗的节奏。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我们这边有八十支枪，警备的自卫军一百人，义勇自卫军也是一百人，我们还有大宁乡亲们的全力支持，肯定能打得赢。你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不是派陆飞爬墙偷看人家训练吧？”王奕峰说道。

王奕鸣说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干好你的事情。山雨欲来风满楼，千万不要太大意的，打仗是要死人的。”

商团保卫队的情报是常明亮提供的，王奕鸣知道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没有打算和王奕峰说。

“知道，可是不经过这场仗，不把梁忠诚打疼了，农会减租工作能顺利开展吗？革命总有牺牲。”王奕峰神情坚定地说道。

王奕鸣拍了拍王奕峰的肩膀：“你自己要多小心。”

“放心吧。”

“其他乡的农军建立的怎么样？”王奕鸣问道。

“现在各乡在抓紧筹建中，在高坡镇、白候乡发展比较好，有一定的规模。县农会当初决定首先在大宁乡建立农民自卫军，是因为大宁乡农会会员最多，群众基础好。”

“如果各乡的农会能形成联动就好了。”

“各农会本身就设立有义勇军，可以机动支援其他区的行动。”

“我觉得有必要由县农会协调一下，把这个机动支援讲清楚。这样县农会的力量就能变得更强了。”

“确实很有必要。”王奕峰细细地考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