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连城如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串糖葫芦,乐得乖乖跳着脚:“快给我!快给我……”一口一个五爹爹地唤着。
吕连城斥退送箱子回来的众人,抱拳道:“还请二哥回避一下。”
慕容辰面有愠怒,冷声道:“你好像忘了,我是陈氏的未婚夫,你要我回避。”在这里最该回避当是吕连城。从小到大,只要被他看中的,只要他想要,便可得。即便这回是陈湘如,他看中了,就要得到。
只是,吕连城那温柔的目光让慕容辰很是不悦。
回山时就听山中的妇人们议论了,他心疼陈湘如,甚至有些愤nù
,他原该一见慕容辰就狠狠地打上几拳,可他不想为难陈湘如,千般按捺,方控zhì
自己没有打人。吕连城的目光却停落在陈湘如的手腕处,人言最不可信。慕容辰用这种法子逼迫陈湘如,那一定大错特错。吕连城勾唇道:“为了得到,你便使出那等下作手段?”
陈湘如不想嫁他,他便在夜里算计,故yì
让人撞见他和陈湘如亲昵的一幕,还真是让他小瞧了。
吕连城在回来的路上便想好了,既然喜欢,就不能埋藏在心底,是的,他要说出来,他一转身,启开那口大箱子,乖乖惊叫一声:“新衣和(服),我的!”飞奔着近了箱子。
没错,那里面装着一箱子的衣衫,有陈湘如的衣服,又有喜妹的衣衫。还有乖乖的四季衣衫,满满的一大箱子,还有几匹上好的缎子。样样都是熟悉的。
陈湘如心为之了一沉,“你此次下山,就是……是……”
“没错,我取回了你所有的东西,你的首饰、你的衣服。”吕连城的话还没有说话,那后面的话是,还有她告sù
他说柳明诚手里有几千两黄金。又有二十万两银票的事。
吕连城,这个男子她不厌恶,甚至有感激。有好感。
慕容辰的婚事由不得他,而世家大族的规矩最多,这一世她但求一真心人,不贪心。一个能真zhèng
疼她、怜她之人。
“吕连城。”第一次。她温柔地唤出他的名。
他应声,对世人再冷,却独对她有一抹温柔,这温柔在行动里,在他的眸光里。
陈湘如道:“你愿意娶我么?以娶妻之礼,明媒正娶。”
吕连城没想她会问出这话。
他想过,千百次地想过,当她问出时。他却呆住了,不知dào
如何回她。想过是一回事,而回答却是另一回事。
她勾唇笑着,真诚地,见他久久未答,眸里升腾起一片泪雾。
吕连城朗声道:“我愿意娶月亮为妻,今生今世,唯月亮一人……”
慕容辰整个人已经站立起来,即便有了昨夜他戏弄她的事,可她还是不愿嫁他。
陈湘如欢喜的泪瞬间从眼里滚将下来,化成了两条泪溪,久久地看着吕连城,含着笑,“你予我一世情深,湘如许一生痴情。”音落,她投入吕连城的怀里,低低地抽泣起来。
吕连城,是她心里的人?
吕连城下山,竟是为她办事。
“吕连城,保护我,别让人欺负我,我想做你的妻,想和你在一起……”
慕容辰看着这半局未完的棋,原以为是自己的,原来不是,他想大喝,却不得不对此颇感无奈。
陈湘如宁嫁吕连城,也不肯嫁他,为什么?就因吕连城能明媒正娶,就因吕连城为她下山?
在他们相拥而笑时,慕容辰悄然地出了偏厅,满心落漠。
小兰抱着乖乖去厢房寻花娇,欢喜地说吕连城要娶陈湘如的事。
偏厅里,陈湘如令吕连城将箱子移到了内室里,她原想帮忙抬,可她这力道太小,实在太小了,吕连城索性自己一运力,将箱子移到内室。
那包袱里装的是一堆金灿灿的元宝,怕是几千两银子都被吕连城弄了来。
吕连城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二十万两银票,现下还有十九万两,全都在这儿了。”
陈湘如接过银票,“这么多银子,都不知dào
该怎么花?”
吕连城道:“只要你高兴,我们可以换成碎银,给你撒着玩。”
陈湘如笑着,想了一阵儿,道:“把这些金子都给大当家送去,他见到后一定会高兴,你向他提我们的婚事,吕连城,让他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要做你的妻。”
她知dào
吕连城真心喜欢她,这份喜欢里有宠溺、有敬重,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只有动情男子才有的柔情。
宁为妻,不为妾。
她不要被人欺负,更不要被男子视为玩物。
吕连城看了眼金子,曾经一度,他的眼里只有金银,可自从见到她最明媚的笑,那一天开始他就变了,那是他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只要能看她笑,他做什么都愿意。
吕连城将包袱一裹,抱着一包袱的金元宝,轻声道:“月亮,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陈湘如颔首点头,笑语嫣然,“你要快去快回,我等着。”
*
议事堂上,几位当家正坐那儿说笑着。
吕连城抱着包袱大踏步进来,往地上一抛,包袱皮破开,只露出金灿灿的元宝,耀花人眼,众人惊呼一声,虽每次能抢不少,像这样匀称的元宝,俱是五十两一枚的,竟有好几十枚,还真是首次见到。
吕连城抱拳道:“禀大哥,这是小弟今次下山所得,小弟欲娶月亮为妻,还请大哥成全!”
话落,众人凝了片刻。
谁都知dào
,昨儿大当家和大太太保媒,为二人订了婚约。
现在。吕连城却提要娶陈湘如为妻。
吴虎的脸色有些难看。
吕连城道:“我与月亮早已情意相通,想必一早月亮就告sù
过大哥,说她心有所属的事。”
是他们觉得。他们是山贼勿须遵了世人那套。
吴虎看着单当,还真是难办了,吕连城凑热闹住到湘竹苑里,就透出一些古怪,原是冲着陈湘如去的。
单当又瞧崔维,他一脸沉思,抱拳道:“大当家。陈氏昨儿许给二当家了,这……”
吕连城冷声道:“谁人不服,且来打过。哼,月亮与我早有意彼此,谁夺我妻,我必与他拼命。”
吕连城的武功很高。便是慕容辰也打不过。也因他武功高,这才被众人拥为五当家。
慕容辰此刻从外头进来,一脸肃色。
吴虎道:“二弟,五弟说他要娶陈氏为妻,你看……”
任慕容辰如何执著,陈湘如心里就没他,既是如此,他又何必记挂在心。难怪陈湘如不肯跟他,怕是一早就和吕连城好上了。就在他避她,防备自己动心的那些日子,吕连城已与陈湘如两情相悦。
他避开了情怀,却没避开一对生情的男女心有所属。
慕容辰淡淡地道:“他们既是有情人,自当成全。”
吴虎抬臂一喝,“来人,把前几日劫来的美人押上来,供二当家挑选,二弟,你瞧中谁,只管带回去,今晚就替二弟、五弟办喜事,二弟纳妾,五弟娶妻……”
吕连城当即抱拳道:“禀大哥,小弟愿与陈氏先订婚,小弟想好好干出一番大事,再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娶陈氏过门。”
吴虎再喝一声“好”。
单当满是喜色,还愁这事如何化解,没想慕容辰倒已释然了,昨晚还有那些的事,今晨反倒松手了。
陈湘如真是一个美人,说话好听,举止得体。
吕连城的话很快就经人传到了湘竹苑陈湘如的耳里。
彼时,花娇与陈湘如正坐在偏厅里闲聊,听喜妹从旁人那儿听来的话,花娇喜道:“陈妹妹慧眼识珠,没想这吕五爷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竟不愿简单迎娶妹妹,要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呢。”
陈湘如含着笑,不是为妾,是明媒正娶,更许以风光迎娶的誓言。
这里正说话,就听小马领着人进了院子,却是几个妇人,又有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小马进了偏厅,朗声道:“表小姐,大当家另给我家公子挑了院落,今儿就要搬过去。”
陈湘如对喜妹道:“你去帮衬一把。”她就不要去了,想着不用再和慕容辰纠缠,陈湘如心情大好。
喜妹应声。
花娇又令小兰去搭在一把手。
一行人进了西屋,很快就七手八脚地把慕容辰的东西给拾掇出来,就如来时那般,也是几口箱子,或装他的书,或装他的衣服。
不到大半个时辰,西屋里的东西就搬到差不多了。
*
吕连城从议事堂回来,闷头往湘竹苑去,只听几个妇人在一边议论。
“这陈小姐瞧着柔柔弱弱的,惯会勾引男人,昨儿要许二当家,今儿又许给五当家了,啧啧,听说昨晚,三太太还撞见她和二当家……”
话没说完,那妇人只吓得张口结舌,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一掠而至,一双眼里蓄着满满的杀气。
吕连城抬手一扣,锁住那妇人的咽喉:“找死,胆敢背后议论月亮!”他加大力道,周围的妇人早已吓得连连跪下。
在这山寨里,五位当家就是说话拿主意的人,平日杀上几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似的。
妇人挣扎了几下,整个人就软了下来,他一松手,重重地跌在地上,一条命就去了大半,另外几个妇人哪敢再说,只一脸惊慌地看着吕连城。
“你们听着,谁再敢背后议论我的月亮,死有余辜!”他的女人,他自己护着,谁也休想抵毁她半句。
忙有一边的妇人近了扣了妇人,在鼻尖一探,人是昏过去了。
吕连城武功高强,捏死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他一扭头,扬长而去。
近了湘竹苑,原本冷到极致,面带杀气的脸才有了两分暖色。
喜妹今儿心情奇好,刚又听闻,说明儿山寨里要办喜筵,大当家、大太太要亲自为吕连城、陈湘如办订亲宴,又闻三当家、四当家纳妾,慕容辰挑了个美貌年轻的女子为服侍丫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