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自嘲一笑：“呵呵，我们楚家到我这一代，只有我这么一个男丁，现在的我是整个家族指定的唯一继承人，你敢想吗？”

方子业闻言瞬间惊讶起来，脑袋转得很快，开口问道：“那你还说自己经济不好，之前还被人欺负？”

“你小子怎么突然笨起来了？跟你说了半天讲的就是出身问题嘛！凌佑霆出身在分家，注定就是个默默无闻的臭小子，若不是得到司墨寒的青睐，他这辈子或许都无法出人头地，而我，是外室所生，听得懂不？意思就是私生子，明白了吧！”

楚夜眯着眼睛徐徐开口，虽然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是方子业却敏锐地感受到里面的惊涛骇浪。

“是不是听起来很讽刺？”楚夜勾起嘴角，幽幽说道，“楚家这一代全是女孩，女生外向，注定都会跟着别人跑，这在我们这样的老牌家族里是绝对不被接受的，而我，虽然是个私生子，到最后却被指定为唯一继承人，别说你惊呆了，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人生就好像一场戏，演了一半都不知道自己算老几。”

方子业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他不是圈内的人，无法彻底消化这些信息，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去摸索。

“所以说，你们其实在家族里地位都不高，在别人眼里也都是个笑话？”方子业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

“噗！你小子说话真难听啊！不过我喜欢，没错，可以说就是这么个意思！当初的凌宇生也就是因为这些才敢肆无忌惮地欺负凌佑霆的，而我也是这样被凌佑霆救下的。”楚夜乐呵呵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得被冒犯到。

方子业想了会儿继续说道：“所以你很感谢凌佑霆，就像我感谢他一样，你也应该是他那个计划的一员吧？”

“没错，我也是。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楚夜大方的承认接着说道，“那次欺负我的是楚家一个竞争对手家的小子，混得还不错，算是个人物，所以，你看我一个堂堂的楚家继承人，不也一样颜面尽失嘛。”

楚夜的这番话说得有些许悲凉，却道尽了上流圈子里公子少爷们的苦楚。

“那后来呢？”方子业追问道。

“凌佑霆赶走了他嘛，毕竟有司墨寒站在身后，学校里谁都会给凌佑霆三分薄面，从那次以后，我和凌佑霆一样，再也没有在学校受到欺负吗，我和凌佑霆也彻底成为了好朋友。

所以我说有时候我们很像，凌佑霆是我们唯一的朋友，真心的朋友，看到你们闹矛盾，我其实特别惋惜，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你们。

并且有时候我还很羡慕你，只是个普通人，不在我们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

楚夜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方子业一阵叹息，刚刚经过生死的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妖冶男生心中的苦楚，这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身披荆棘满身带刺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