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浦南国际机场。
“a!a!”
一个漂亮女人搂着身前的男孩不断亲吻对方的脸颊,最后男孩忍受不了路人千奇百怪的目光,主动挣脱开来。
“子航,你在美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每天都要给妈妈发邮件哦!”漂亮女人叮嘱。
“子航,美国那边开销大,钱不够的话及时说。”一旁的西装男人扶了扶眼镜。
“嗯。”楚子航点头,示意把两个人的话都听进去了,“那我走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妈妈再见,爸爸…也再见。”
随后,两个大男孩背着大包小包拉着行李箱来到机场柜台办理登机手续,尽管两人一个个都摆着一张冷巴巴的脸,奇高的颜值却依旧引得路人频频注视。
“师兄,我们非要去这么早吗?还有大半个月才开学呢!”姜正办理完行李托运,单独拎了一个包背在身上。
“现在是学院的小学期,在上学期挂科的学生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返校了,教授们也都在学院,只是不上课。”楚子航解释。
“好吧,我在家也待腻了,路明非那家伙不声不响地跑去打电竞了,听说还是一家挺有名的俱乐部。”
“有人说你给赵孟华摆了一桌鸿门宴。”
“脑补怪罢了,那家伙也值得我这么大费周折?”姜正撇嘴。
楚子航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这件事在学校里传得蛮热闹的,国宾楼被姜正包下了整个大厅,据说赵孟华去的时候带了一块浪琴作为“送别礼物”,刚好姜正之前戴的表在埃及毁掉了,直接换了一个新的。
无独有偶,暑假开始前,楚子航‘爸爸’在黄龙饭店办了一场谢师宴,请了仕兰中学的校长和楚子航的众多老师参加,这两场饭局在学校里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两人找到自己在经济舱的座位,这是由诺玛订的机票,在没有特别要求的情况下,诺玛总是会选择相对最优方案,包括经济方面。
楚子航透过舷窗最后看了眼外面的城市,12个小时之后,他就要远离这片土地,来到另一座相隔万里的陌生城市,在那里,他会认识到许多与自己相同的人,见到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飞机票太贵了!还好有诺玛订票,不知道我们自己订票学院给不给报销。”姜正在空间狭小的座位上扭了扭身子。
“我以为你会抱怨经济舱的环境不好。”楚子航说道。
“怎么会?师兄你为什么这么觉得?我住的房子只是普通小区诶。”姜正拿了一份身旁的杂志随意翻动。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楚子航默然思索,可能是因为平时姜正穿的用的都是价值不菲的大牌子商品?对金钱的表面重视而实则漠视?
“师兄不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姜正合拢杂志轻声道:“其实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血统就应该觉醒了。”
“我的记忆最早是在三岁左右,当时我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或偷来衣服在不知名的小城镇和农村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跑。”
“饿了就跑人家的地里偷菜、偷果子吃,有时候会在晚上钻进鸡栏里面拿点鸡蛋,饿得特别狠的时候还会抓只鸡或是小羊。”
“我力气很大,能很轻松把它们抓在手上拧断脖子,不过我不会生火做饭,只能抱着生啃,经常把身上弄得全身是血。”
楚子航打了个冷战,想象着那个画面顿时浑身上下结起了鸡皮疙瘩,震惊地看着姜正,“你有过血统觉醒时的印象吗?”
“没有。”姜正摇摇头,接着道:“但当时血统赋予了我极强的生命力,嗯…简单点说就是像野兽一样活着。”
“后来我走过几个村子,没有人会怀疑这种的事情是一个三岁的小屁孩做的,别人见到我只会以为是哪家不负责的大人没看好孩子,弄得一身脏。”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一个男人对身边的女人说‘城市里有孤儿院,那里不愁吃喝,可以把孩子放在孤儿院门口’。然后那天晚上我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城,去了一家孤儿院,真正生活了两年。”
“我在孤儿院里可鸡贼了。”姜正自嘲地笑了笑,清澈的眼睛里仿佛埋藏着噬人的漩涡,“我不喜欢和其他孩子玩,但对院长和附近邻居大人们的话言听计从,因为在他们那里我表现的越听话懂事,就越有机会得到奖励。”
“有人告诉我,我已经受过很多的苦,不要让自己再继续苦下去,而我也不愿再受苦,所以我从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很幸运,叔叔他除了喜欢暂时保管我的任务佣金外,很少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恭喜…”楚子航干巴巴说了一声,“听起来你的身世有很大的谜团。”
“无所谓了,活在当下嘛。”姜正笑了笑。
“嗯。”
楚子航暗中环视四周,乘客们大多在闭目养神,他们说话声音极低,没有人注意这里。
“睡觉吧,一觉醒来,芝加哥那边刚好是白天,不用调时差了。”姜正拿出眼罩仔细戴好。
楚子航闭上眼睛思绪万千,总是无法将脑海放空,睁眼看向舷窗,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
他们这一程航班刚起飞不久,短时间不会经历黑夜;飞机在平流层飞行,而平流层几乎不存在水汽,所以极少会有云存在,怎么天会突然变暗?
……
1942年,位于世界之北的红色巨人—苏联。
莫斯科城内的烟筒发出了呜呜的怒吼,寒风像刀子似的猛刮,凄厉地呼啸着,雪花在空中飞速盘旋、左躲右闪,灰色的阴云低低地压在地面上,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搅得整座城市惊惶不安。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它和这个冬天一样,来得要比以往都要早。
一处房屋的门被打开,风雪发狂似地朝着屋内猛钻,开门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鼻梁挺直、眼窝深邃,倍显坚毅和执拗,棱角分明的脸庞以及一双璀璨如宝石的绿色眸子。
他戴着厚实的手套和皮帽子,老旧的皮靴被擦拭的异常光滑明亮。
沙哑急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同时还有“砰砰砰”的拐杖拄地声。
“不!不要去!我亲爱的奥列格!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
“奶奶,您别出来!外面风很大!”青年连忙关上门,来到老妇人身旁搀扶着。
“亲爱的孩子!”老妇人眼中闪烁着泪光,伸出干枯布满皱纹的手掌轻轻拂去青年脸上的雪花,“不要去!好好活着!”
“这个国家需要我!”青年握住老妇人的手掌,神色郑重严肃。
“不!它不值得你这样做!”老妇人情绪激动,脸色涨红。
青年将老妇人搀扶到炉火边坐下,自己蹲在她的面前,认真道:“米妮奶奶,我们的国家正在受到侵略,战火席卷了国内无数的城市,如果无法阻止他们,下一个就是莫斯科。”
老妇人眼中充斥着痛苦与恳求,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死死地抓住青年的手,手指因为过度用力充血变得通红。
“我会和彼得一起,他的姐姐每天都会来奶奶您这里的照顾您的。”青年缓缓挣脱妇人的手掌,接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收音机放在老妇人的手中,它是这个家庭最昂贵的东西。
“它会为您带来胜利的消息。”
青年露出一抹阳光的笑容:“我会活着回来的…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