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盘了开盘了,猜一猜,此人该得何尊位!”
““百鬼还少个统领,我观此人甚是合适。”
“不美不美,诸位可别忘了,轮回盘那尚缺个镇守的将军,以此人修为,镇守轮回是再合适不过。”
“吵什么吵,瞧瞧你们,外罡大人的事也岂是尔等能妄论的,这位该如何处置,还不是陛下一言而决。”
“也是也是!”
“多谢老兄提醒!”
“瞧我这嘴,这就撕烂了去!”
魑魅们嘈嘈杂杂。
守门人孟婆嫁衣,并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又是聚到一块,遥望深渊。
他们生前皆是九州有数的外罡,自然与寻常魑魅不同。
阴司黄泉中依着魑魅生前修为,可分出以下这般。
模糊身形大多是炼体。
画皮吊死大多为非人。
至于外罡,则各自领了差事,镇守一地。
“这人的路子好生奇怪。”
嫁衣女道。
“诸位,可记得九州有哪位横练的强者如此人般。”
“那青鳞可真奶奶的硬!”
马面拉长了脸。
“说道这鳞,不眼熟么?”
孟婆乐呵呵地道了句。“别忘了,尔等是怎的入的黄泉。”
此话一出,在场的外罡都是无言。
他们只是以眼神互相交流。
谁都忘不了。
阎罗那一身龙蛇密录的功夫。
运转时,可也有鳞。
真真好生相似。
“是陛下这一脉的人啊!”
守门人揉着他岩石般的胸膛,扛着选铁棍,闷雷也似的道。
“如此说来,这位的尊位定是不低了。”
“也是,也是。”
黑白无常同步点头。
“该早早结识了才是。”
“说来。”
牛头用斧头修着角,溅落一地火星。
“判官那小子怎的没出手?“
几人面面相觑。
“判官此人,出身半山书院,修那劳什子的春秋剑法一路到了外罡,一颗心早已是七窍玲珑,眼睫毛都是空的。,”
“既然他不出手。”
“想必自有其不出手的道理。”
几人回过味来。
“该死!”
牛头气的哇呀呀乱叫一气。
“这贼判官,酸书生,又是将我等摆了一道!”
“莫慌。”
孟婆慢悠悠道。
“、若老身猜测无错,想来镇狱府君,也困不住这位。”
恰巧,老妪话音刚落,便自那深渊里炸起一声长吟。
似牛吼,又更为浑厚,只闻其声,已不知多少魑魅抱头鼠窜,悲呼嚎啕。
“这是!”
嫁衣女等人面色一肃。
“来了!”
便在下一瞬。
一条,
不,一座,不……
没有!!
在人类的词库中,完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量词用以形容。
用以形容这般伟大的生物。
祂腾云驾雾,五爪踩踏虚空,优雅的身躯充满了力量,于天上盘旋环绕,层层叠叠。
没有人能看清其全貌。
超乎人类想象的恢弘。
就在那云中,探出个山峰,半岛,总之无比巨大的脑袋来。
一个成年男子伸长了手臂,也够不上其一枚鳞片的直径。
“老身从未听闻。”
孟婆沙哑道。
“龙蛇密录,还真个能修出龙来。”
“除非。”
嫁衣女接话。
“祂本就为龙。”
几人互相对视。
竟都从彼此眼中,见到了相似的情绪。
凝重,震撼,谨慎。
以及。
跃跃欲试。
昂藏汉子的守门人咧嘴,露出一排锋利那匕首也似的牙来。
“俺还真没尝过,这龙肉是何等滋味!”
诺顿喷吐炙热的鼻息。
零散的火星自其鼻孔飞溅。
直到此刻,他仍是心有余悸。
多久了。
多久没有这般的狼狈了。
诺顿不愿去想深渊下的场景。
那人……不,那家伙真的是人么?
什么时候,人类也能强大到这种程度了!
若非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付出巨大代价显露了完全的本相。
怕是已入了深渊最底那人的口里。
差点……差点就被吃掉了!
绵延的躯体如流云般缓慢飘荡。
若是给混血种的学者和炼金师们见了诺顿此刻的姿态。
想必困扰他们千年的难题也能迎刃而解。
不是奇怪青铜与火之王是如何灭世的么?
不是怀疑仅掌握了青铜和火焰这般权柄的龙王还有比之烛龙更为强大的手段么?
且看此刻的诺顿。
盘绕折叠的躯体,几乎塞满了天空,怕是将安第斯山脉和珠穆朗玛所在群峰连在一起,再放大个十倍,也是远远的不及。
有这般的身躯。
言灵烛龙,当真可有可无。
诺顿的躯体。
便是最强的言灵。
也亏得此处是精神维度。
无需繁冗复杂的茧化,重新培育。
诺顿的灵魂能直接化出本相。
只是如此一来,代价实在不小。
诺顿思忖着出去后,该去何处沉眠,以弥补强行显露本相所付出的代价。
他想到康斯坦丁即将孵化,或许可以等一等他,但自己沉眠,让康斯坦丁独自在外,诺顿又怎的也放不下新来。
或许,该先唤醒眷属。
诺顿想。
有多位次代种的辅助,就算是康斯坦丁,想必也能安然的等我苏醒。
诺顿有些烦躁。
他想到了那个预言。
时间不多了啊。
尽管还未复苏,但诺顿能感觉到。
末日的钟声,即将敲响。
青龙晃晃头。
先出去吧。
诺顿想。
他恢复了气力,洞庭湖也似的双眼四下顾盼,只是轻轻一扫,便将整个无望天尽收了眼底。
无规律游动的躯体猛地一滞。
诺顿愕然发现。
自孟婆嫁衣女守门人等强者以降。
到无形无知的魑魅与魍魉。
全部都死死的盯着自己。
他们在,流口水。
此起彼伏的喉咙吞咽之声。
有的已是红了眼,咔嚓咔嚓啃起了自个的指头。
“龙……龙肉!”
“是好吃不好吃!”
“尝一尝,让俺尝一尝!”
“我要那龙筋,来绑头发。”
嗡嗡嗡的声响几乎要掀翻了这天去。
一股恶寒自诺顿心头升起。
“长虫!”
昂藏的汉子耐不住性子,一跃而起。
这一跃,便至了天上。
他双手高举选铁棍。
狂笑着往着青龙脊背狠狠插下。
岩石般的肌肉起伏如巨鲸跃出又落下。
选铁棍入肉半截。
龙血喷涌而出,制热好似地心的榕江,浇了那汉子满头满脸。
好比那硫酸遇了皮肤。
瞬时大量的白烟蒸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