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老祖宗相处的短短时间里，赵怀玉已经学到了老祖宗做事的精髓：第一，自己爽，第二，别废话，就是干。

赵怀玉：“除了秦先生，其他的绑起来。”

不得不说，认家主令的这波人，实力真强，打得嗷嗷叫。

赵怀玉还走到失魂落魄的宋清国身边，礼貌道歉：“今天让伯父您受惊了，是赵家的不是。”

宋清国看着面前面色温柔的少女，拉过还跃跃欲试想上去来两拳的宋朝阳，把人往赵怀玉身边一推：“怀玉一定害怕了吧，让朝阳保护你。”

虽然拿不到家主令，但只要老祖宗不给别人，他这个宋家家主就能平稳度日，再说了，他没有家主令，那他儿媳妇儿有，四舍五入，他不就也有了！

宋清国算盘打得哗哗响，平时就看朝阳跟她一起玩，这简直就是顺水推舟，顺理成章。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有问题就喊我啊。”

宋朝阳满脸疑惑，站直身子，还扶了赵怀玉的肩膀一下，表情严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眨眼不见，她就成赵家家主了？

“一会儿跟你说。”赵怀玉好笑地推开他凑过来的头。

房间里。

姜衍温顺地坐在床边，眼神还有些发虚。

锦瑟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一时半会儿都没说话。

只是外面混合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多多少少有些不对劲。

姜衍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是却害怕得不到答案。

可他抬眼望着锦瑟苍白的面容，懒懒垂下的眸子，那细白的脖颈下，似乎透着淡青的血络。

她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时候，总能让人觉得异常的脆弱。

于是他轻声道：“我有些话想问您，可以吗？”

锦瑟捏着方才打人打红的手指，下巴一抬：“行，去给我搬个凳子过来。”

老祖宗给他报仇，让他伺候一下怎么了？！

姜衍把房间里最大的那个拖了过来，又垫了两个软垫，送到她身后：“您坐。”

锦瑟不客气地窝进舒服的椅子里，人都惬意起来了，像是被阳光晒得懒融融的猫儿：“你问吧。”

“您明天要带我去哪儿？”

“秦家。”锦瑟爽快地回答了，本来就是她计划表中的一项，只不过之前太懒了，睡了那么长时间，好不容易醒过来还跟小狼崽子闹了一下，所以一直没腾出时间去收拾秦家。

姜衍略微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不赞同地皱起眉来：“秦家跟赵家不一样，您不应该去那边。”

“怎么？我干不过他们？”锦瑟一听到这话就来脾气了，微微上扬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不满。

“不是，是因为秦家人很卑鄙。”他试图用阴谋诡计为干架从来都只走捷径的老祖宗分析。

“如果不是在塔里遇见您，我根本不会相信您是老祖宗，同理可得，其他人也必然认不出您的身份。”姜衍有些沉重，“虽然您的本事很大，但时代已经变了。”

007在锦瑟脑海中疯狂赞同：大人！时代已经变了！

锦瑟虽然有些不满，但看在小狼崽子这么认真的份上，还是压着性子听了下去：“所以呢？”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是秦家吗？”他反而问了这么个问题。

“我没说过吗？秦家是主谋。”锦瑟在脑子里想了一圈，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说过。

007无情拆穿：“宿主，您从赵家回来之后只把姜家那些人的遗物还给了姜衍，然后您就呼呼大睡了好几天。”

“后面他做错事儿，您都不带搭理他的。”

他上哪儿知道这些去？

锦瑟：“……”

“秦家是主谋……”姜衍垂眸低声，并不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当中，淡淡的血腥味儿从掌中飘出。

“我就说一个赵家，怎么可能将姜家整成这样。”少年的唇没了血色，喉头发哽，有种莫名的无力感爬上他的心头，当然更多的是恨。

就因为秦家身处高位，所以才有资本肆意的去玩弄吗？

少年记事起，家人就教导他要做个端方守礼的君子，要如竹如兰，清明雅正。

可知道一切可怕的事情发生，他才惊觉，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连杀人都做不到。

他本该杀了那些人的，杀了仇人。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仇人并不只有赵家。

这些人为了秘方，就能肆无忌惮下手，凭什么呢？

凭什么呢？

他脑中的思绪在质问着，甚至答案都呼之欲出。

锦瑟摩挲着自己指关节，音色清冷：“恨我给了他们那么大的权利？”

秦家能有今天的地位，未必跟锦瑟没有关系，那唯一枚家主令，赋予秦家无上的荣耀跟地位，也让其他家族的人在姜家出事儿时选择闭目不观。

姜衍抿着唇，轻轻摇头，抬眼看她，漆黑的瞳孔中印着她同样苍白的面容：“我不恨您，您从未伤害过我，甚至给了我最大的庇护。”

他飘渺的嗓音让他本就单薄的身形显得更加削瘦。

他只是恨自己太弱小，没有办法堂堂正正的为父母报仇，甚至凭借他原本的力量，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太弱了。

锦瑟仿佛也看出了他周身围绕着的死气沉沉，抬脚用脚尖踢了他的小腿肚一下，在姜衍回神的视线中，语气漫不经心：“外面还有个秦家人，你可以先给他来一顿，我试过了，手感还行。”

手感还行秦家人：“……”每哄一次姜衍，就会失去一个健康、活蹦乱跳的秦家人。

合着是只有姜衍供奉你了是吗？他们都不管是吗？偏心！

锦瑟神色淡定，还觉得自己给的提议挺不错。

毕竟她的为人处事方式就是这样。

姜衍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莫名的就觉得心口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稍稍往上抬了一些。

他蹲下身来，为方才锦瑟踢他脱掉的鞋的脚穿上鞋。

低垂着眉眼，语气温顺又谦和：“您不用为我太费心神，姜家的仇，我会报的。”

他会让那些人，尝尝他父母曾经的绝望，拆骨剥皮。

“用合法的方式。”他补充了一句话给锦瑟听。

锦瑟满意点头：不错，孺子可教，她真是养孩子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