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时间零,被称为刺客的言灵,言灵中的悖论。加持了这个言灵的人是穿梭在时间缝隙中的阴影,叶晓永远不会在世纪上犯错误,因为时间零永远能给留有充足的犯错的雨滴。
从不在时机上犯错的人是无懈可击的,除非对手的速度能快到抵消时间零的效果。
只有一种言灵具备这样的效果,那就是“刹那”。
刹那能够成倍地提升释放者自己的行动速度,加速效果以二倍速攀升。初级刹那仅仅能够提升二倍的速度,二阶则达到四倍速,三阶是八倍速,四阶十六倍素,以此类推,七阶刹那就能够突破到一百二十八倍速度。
刹那到底能够提升到第几阶,没有人知道。历史上以刹那成名的是当年秘党长老会的夏洛自觉,他是用特殊设计的六管左轮枪,双手同时发射十二枚子弹,枪声只有一声,但打出十二条弹道,覆盖所有空间。据传他的刹那能够达到八阶二百五十六倍速。
理论上,只有刹那的速度够快,便可以斩断时间零的领域,尽管刹那在言灵周期表上的位阶比时间零要低,但是言灵的强弱并非只依靠位阶来判断,神速永无止境,世界上没有无破的防御,再完美的防御都能斩破,只要足够快,无快不破,就是这个道理。
叶晓曾经在昂热口中听闻过这个故事,他曾经收了一位掌握刹那的学生,然后利用他的刹那来锤炼自己的时间零,尽管那个学生从未斩破过昂热的防御,但昂热还是在锻炼中将自己的时间零推演到了极致。
刹那是时间零唯一的死敌,叶晓也曾经想过自己需不需要一个死敌来锤炼自己,在思索之后他得到的结果是否定的。理由很简单:他根本不需要刹那来锤炼就可以将时间零推演到极致,所以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
但是,最终还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昏暗的长廊中,电梯缓缓上升,门打开,一人手持长刀而出,低着头,黑色的兜帽盖住了他的脸,黄金瞳在兜帽中燃烧,仿佛古井之中燃烧的鬼火。
另一股凌厉的杀意开始弥漫,叶晓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挡住自己道路的男人,从男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气息,他低头看了一眼男人唯一裸露在玩的皮肤,手背上,青灰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爆血?有意思。”叶晓轻笑一声,男人抬起头来,猛地站直,露出那张扭曲狰狞的面孔,面骨突出,黄金瞳像是在燃烧,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手上的骨节涨大,隐约可以看见倒刺在皮肤之下蠕动。
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类了,龙血已经被完全活跃,属于龙族的意识正在慢慢侵蚀着他的意识。
“龙化?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叶晓说。
“不用多言,我已经接受了我死亡的命运。”
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浑厚,混响音调听起来像是调音后的电音,
“我本就是该死之人,今日能够为大义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为大义?呵呵,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可真漂亮。这种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不得不说这种话来让自己鼓起勇气吗?”
男人摇摇头,不再多言,并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因为活化后的龙血已经控制了他的器官,他已经丧失作为人类的语言能力了,他抬起头,看着叶晓,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肌肉如铁筋般凸出。
男人再度吟唱起来,领域展开,鳞片缝隙里汩汩的血流瞬间蒸发为红雾。
二度爆血。
血统进一步被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深入每一个细胞。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即便知道这是透支生命的禁忌之术,男人也毫不犹豫地坐了,此刻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他体内流淌,心跳声轰鸣如雷声,他忍不住发出了嘶哑的咆哮。
叶晓稍稍愣了一瞬,眼前男人的力量让他不禁想起了在夔门之役中暴怒的康斯坦丁。
这种近乎于极致的力量,原来黑王血裔也可以将自己的血脉激活到这种程度吗?
“惊讶吗?黑王血裔同样也可以达到这种极限,虽然需要的代价是燃烧生命,但是我们已经将这种代价抹除了,他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未来会有好几个拥有跟他同等力量并且血统稳定的人出现。”
走廊里忽然响起了弗罗斯特的声音,
“尼伯龙根计划,以龙骨十字为原料的造神计划,你本来也是预定的人选之一:如果我们没有发现你真正的身份的话?”
“龙骨十字?”
叶晓微微皱眉,龙骨十字不是已经在夏弥手上了吗?他亲手送给夏弥的,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龙骨十字虽然被盗走了,但我们还是保存了一些边角料,在昂热卸职之后,我们找到了这些边角料,然后找到了一个合适当试验品的人:就是你眼前的这位,他因过度使用爆血而变成死侍,使我们将他从地狱拉了回来,虽然只是暂时。”
弗罗斯特说,
“尼伯龙根计划是卡塞尔学院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的项目,所有一切理论早就已经建立完毕了,我们需要的,只是龙王的血脉之力而已。事实证明,我们的理论的确没有错,仅仅只是一些龙骨十字的残渣,就足以造出这样强大的生物。”
“你们在制造恶魔。”叶晓说。
“我知道,但我们别无选择。”弗罗斯特回答,“只要能够杀死你,一切行为都是可以理解的。”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真是令人恶心啊”
叶晓喃喃道,君焰开始释放,但不是以往那种爆炸的效果,而是无声地,甚至是死寂般地燃烧,黑红色的气流在领域边界游走,像是无数条半透明的蛇,随着君焰领域的进一步扩张,暗红色的蛇逐渐变成一场风暴。
“大家都只是为了生存而斗争,你却非要给我套上个恶魔的帽子,是这样做能够为你湮灭人性的行为提供借口吗?哼,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