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以沫在窗边走来走去,看着夜色一点点地深沉,面色愈加沉闷,她想着夜深人静,还是想出去走走,探探路径。
轻轻关上门后,她先飞上了屋顶,用香让乳娘事先抓的蜂蜜去探探路,而她则是先看看整个后院的方位布局,寻找视觉盲点。
找到了几处后,她小心翼翼飞下来,谨慎轻声地穿过花丛里,左窜右避,才走到视觉盲点处,躲在树后,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声音,确定没有动静后,才快速到另一个视觉盲区,才顺利地离开后院,靠近后门。
她紧靠在墙壁后面,听着周围的脚步声,屏住呼吸,随着侍卫走来的方向慢慢地走转,寻找合适位置。
眼看着侍卫走远,司徒以沫才松下气来,见探路的蜜蜂也回来了,她就用香操纵它们,让它们给自己带路,窜过前院,穿过高墙,才到一处守卫较为松懈的碧墙,她躲在石头后面,看着侍卫走来走去,趁着两队步伐的空缺,司徒以沫飞快地跳过碧墙,终于离开了翼王府。
看着身后的翼王府,司徒以沫真心感慨一句,太不容易了。为防被人察觉,她根据乳娘拿到的地图,直奔着圣宫去,这一趟,她只是想亲眼见见圣宫的防御情况,打探到里面的情况,她才好下一次进去偷水中镜。
夜魅的圣宫就在宫殿后面的山上,那里开满了紫色的花朵,沿路看去,到处都是毒花毒草,偌大的山上,没有听到一点鸟叫声,虫鸣声,只有浓郁的香气,还有弥漫着的红色烟雾。
“连动物都靠近不了这瘴气,难怪圣宫都不需要太多人把守,这是一只蝴蝶都飞不进去啊!”
司徒以沫靠在树上,看着笼罩着的红烟雾,皱了皱眉,随即蹲下身体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掂了掂,找准方位,往瘴气较为淡一点的地方扔去,只见那石头一碰到红色烟雾,瞬间就烟灰湮灭,变成一堆粉末。
这让司徒以沫十分震惊,眼睛睁得大大的,很是不可思议,呆呆地再扔了一口石头进去,再一次见到粉末随风洒下。
“这瘴气竟然这般厉害!”
司徒以沫还是不相信,想了想,她取下头上的金簪,再往瘴气扔去,金簪一接触到红色烟雾,就被腐蚀了。
“这瘴气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腐蚀性!”
“要是这样的话,我要怎么才能躲过这腐蚀性进去。”
司徒以沫揉了揉眉心,靠在树上,盯着眼前的红色浓烟,十分头疼,看来,她想近圣殿,还得先解决这瘴气!
可是,这瘴气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若是这毒瘴有什么气味还好,这样起码她还有个探究方向,可头疼的是,这瘴气没有什么特别的香气,让她无处可循。
“罢了,先回去查查这瘴气的缘故!”
司徒以沫叹了口气,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翼王府。这一来一回,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位蓝衣蒙面人。
“你是说,她去了圣宫?”翼王府书房内传来一道惊呼声,这人正是闵言古。
“是啊!从出府我就一路跟着她,见她往圣宫方向飞去,我还挺惊讶的。”
回话的人是欧关泽,他摘下面巾,一脸诧异,“她在圣宫逗留许久,往瘴气扔了两块石头和一枚金簪。”
“看她这个举动,似乎是想进圣殿的。”
闵言古皱眉,很是不懂,也很惊讶,“若柔公主为何要偷偷离开翼王府,还要去圣殿?”
话一落,他想到很奇怪的一点,“若柔公主竟然会武功?我从未听说过若柔公主会武功,她能从侍卫的层层把守中离开翼王府,又能去圣殿,可见她轻功绝对是厉害!”
“可,若柔公主从小身体虚弱,根本不可能习武的,更不可能轻功了得!”
“从第一次见若柔公主时,我就觉得奇怪,传闻若柔公主软弱无依,平庸无才,胆小怯懦。”
“可眼前的若柔公主,清雅脱俗,聪慧过人,处事不惊,根本就跟传闻中的判若两人。”
“我真是怀疑,眼前的若柔公主和传闻中的若柔公主不是两个人?”
闵言古心中的疑心更重了些,他很是想不明白,“可,若说她不是若柔公主,她这张脸又是真的,不然王上和二王子早就识破了,总不能是王上和二王子联合她欺瞒咱们吧?”
“可,她跟传闻中的那个软弱可欺的若柔公主实在不像一个人。虽说传闻,或是有些不真实,可是这些都是从夜魅王宫传出来的。”
“虽然殿下一直都不关心这门婚事,可是她毕竟是殿下名义上的未来翼王妃,我总会派人查查她,这些年,收到的信息,跟我们见到的若柔公主,可真是两个不同的人!”
听闵言古怀疑的话,欧关泽心中的疑惑全然涌上头脑,手里的扇子顿了顿,他很是震惊地看向平静悠闲喝茶的水云翼,确定又惊诧地问。
“她根本就不是若柔公主,她就是司徒姑娘!”
“宿二哥,你在见她第一眼时,就已经识破了她假若柔公主的身份,你早就知道她就是司徒姑娘?”
“所以,你才改变主意,愿意娶若柔公主!不,你不是愿意娶若柔公主,你从一开始就只认定了司徒姑娘,只因为,司徒姑娘便是若柔公主,所以,你才想娶眼前的若柔公主!”
翼王子只是轻笑,并未有所表示。闵言古就跟震惊了,他惊讶地问,“你说,若柔公主就是你们之前一直提到的司徒姑娘?南宁的安和郡主?”
“对,她就是司徒姑娘,不会错的!”欧关泽已经可以确认了,“司徒以沫的轻功,我早就见识到了,刚刚我一路跟着若柔公主,她轻功的造诣可是跟司徒以沫完全一致!”
“她根本就是司徒姑娘。”
水云翼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只好放下杯子,点点头,“不错,她不是真正的安和郡主,她就是司徒姑娘,镇南王的孙女,南宁的安和郡主。”
“果然如此。”
欧关泽听到确定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司徒以沫会变成若柔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苓甍族,静思两秒不到,他心里有了一个结论。
“司徒姑娘为什么会假扮若柔公主,出现在苓甍族?莫非,她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来夜月,就是为了去圣宫,她想要得到水中镜?”
“宿二哥,你是不是知情的?你该不会一直都知道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水中镜,也是为了得到月中花?”
水云翼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她没有向我坦白身份,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水中镜,月中花。不过,这些倒是我自己主动跟她聊起的。”
“你早就猜测到了司徒姑娘的目的?”欧关泽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若柔公主就是司徒姑娘,却不见你跟我们表明?”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这哪里一样。”
“怎么不一样?”
欧关泽皱着眉头问旁边不语的旻言古,“你觉得这两者一样吗?”
旻言古无奈地耸耸肩,他只想说,“我不关心一不一样,我只想知道,既然眼前的若柔公主便是你们一直挂念在心里的司徒以沫,那真正的若柔公主去哪了?”
“这……”
欧关泽一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啊!真正的若柔公主去哪儿?”
“为什么司徒姑娘能成为若柔公主?”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水云翼,看到两张诧异不解的面容,水云翼挑了挑眉,想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安和郡主的乳娘要帮助司徒姑娘?”
旻言古皱着,看向水云翼纳闷说,“帮?殿下的意思是,司徒以沫能成为若柔公主是因为有乳娘的帮助?可为什么不能是乳娘并不知情?她不知道眼前的若柔公主是假的。”
“不会,乳娘一定是知情的。”欧关泽立即摇摇头,否定道,“若柔公主从小就是乳娘照顾长大的,没有人比乳娘更熟悉若柔公主,若眼前的若柔公主是假的,乳娘不可能不会察觉的。”
“即使她们面容再怎么相似,可习惯却是一时改不过来的,司徒姑娘这若柔公主能当到现在,定有乳娘的相助。”
旻言古点点头,只是他还是很诧异,“乳娘是苓甍王后的人,她不可能会被人收买,会为了一个外人,伤害若柔公主。”
话一落,他看向水云翼,皱着眉头问,“殿下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真正的若柔公主在哪里?即使你喜欢司徒姑娘,可若柔公主才是你的未婚妻。她可是这世上除了王后外唯一存在的月菱香一脉的女子。”
欧关泽闻言看向水云翼,见他神色清若地喝茶,并没有打算要说点什么,微微蹙眉,和旻言古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有一箩筐话想表达,但是想到什么,他们就安静地站着。
许久过后,才听水云翼站起看向两人说,“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是心悦司徒姑娘,可也不会因此误了我们的大业。”
听到这保证的话,旻言古心里稍安,可还是很诧异,“既然如此,殿下为什么要护着司徒姑娘?要帮着她成为若柔公主?她并非月菱香一脉的女子,殿下留着她,并无好处。”
“而且,真正的若柔公主情况如何,是生是死,或许跟司徒以姑娘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