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在落雪阁的药房忙着在为楼文宇配药,之后,一副一副地包好。
“念雪,配好了吗?”元星走进药房问念雪。
“嗯,好了。这些是外敷的药,这些需要煎好内服。劳烦你送过去。”念雪将分好的药递给元星。
“没事。”元星便拿了药去了听雨楼。
他回去听雨楼已两日了,不知现在伤势如何?念雪心想。
凌子墨这几日,日日在练武场,他气愤、嫉妒。他心想。楼文宇都已失去记忆,为何念雪还执迷不悟。她宁愿去那极难之地寻材料制忘情丹,并且愿自已服下,也不愿与我在一起。我算什么?他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嫉妒。
就在此时,他的心中出现一个声音:“那就杀了楼文宇,夺回念雪。”
“是的,为何不这样做?”凌子墨心想。凌子墨的眼睛突然红了片刻,身体周围围绕着黑气。但一会另一个声音又说道;“不行,修仙之人,怎可如此?”他被这两种声音拉扯着。他抱着头仰天大喊一声,接着跪在地上。
一个黑影,被黑气围绕的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哈哈大笑起来。他身着黑色斗篷,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当凌子墨看着他时,他消失了,连同他的笑声消失在空气中。
凌子墨站起身,看看自己的双手,为何刚才我全身都是黑气。难道?此时,雪尊轻功飞过来,稳稳落地。对凌子墨说:“子墨,你刚才差点就有了心魔。所幸,被你的意念压制住了。”
“师父……”
“子墨,你万不可再有邪恶之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师现在为你输些真气。”
两人坐在地上,雪尊在凌子墨背后,伸出双手,为他输真气。凌子墨全身冒着热气,满头大汗,神情痛苦。
“子墨,集中精神。”
“师父,我感觉我无法集中精神,体内似乎有别的东西在牵制着我。无法将真气贯通。”此时,子墨的眼睛时红时正常,他在努力压制着这股邪气。
“子墨,还有最后一层,便可成事。不可前功尽弃。你想入魔不成?”
凌子墨想到此处,马上凝神静气。
最终在雪尊的帮助下,终是结束了。
“多谢师父。”
“子墨啊,此次所幸我在回心镜前看到了。以后若为师没觉出异样,可就得靠你自己了。”
“弟子知道了。”
“你跟我来。”雪尊和子墨一前一后,来到雪山的一处。表面看上去,并无异样,看上去就是一座山而已。雪尊用手一挥,出现一个洞口。
子墨和念雪都不知道有此洞的存在。在外人看来,哪怕是洞口出现,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就是山的表面。
凌子墨跟着雪尊进了洞,洞中极其冰冷。在洞的最深处,有一处平地,平地上面放着一张草席,草席之上是冒着寒气的冰椅,没有靠背,没有把手。
“子墨,坐上去。”
“师父,这是何故?”
“你在这里闭关九日,九日后我自会来找你。定要集中精神,不可有执念。”雪尊说完,便离开了,关上了洞口。
“师父……师父……”
凌子墨转身乖乖地坐了上去。“好冷啊……”他哈气搓搓手。便开始闭上眼睛打坐。
那两个声音又开始拉扯他。
“凌子墨,你真是窝囊,连自已心爱之人都不懂得去争取。杀了楼文宇,杀了楼文宇……”
“凌子墨,万不可有此执念……”
他皱皱眉头,开始控制。原本他坐在冰椅上,很冷。但此时的他却满头大汗,全身冒着蒸汽。
雪尊在回心镜前,看着子墨的一举一动……
念雪来到大厅,看到雪尊在回心镜前,一副紧张的样子。
“师父……这是?师兄怎么了?”念雪也在回心镜前看到了凌子墨。
雪尊手一挥,回心镜没有了画面。
“念雪,他没事。”
“那为何,师兄神情那么痛苦?”
“念雪,我会处理。对了,楼文宇的药送过去了吗?”
“已请元星送过去了。”
“好。楼文宇的伤势你多留心一下。马上九层了,这最后一层极其重要。”
“好,我会留意的。只是我不会亲自过去,我会请元星到听雨楼看着。”
“嗯,能如此最好。”
雪尊看了看回心镜,对念雪说:“念雪,如果有一日,子墨离你越来越远,你会如何?”
“师父,此话何意?”
“罢了,到了此时,我也不瞒着你了。”雪尊手一挥,回心镜出现了凌子墨的画面。
“你来看。”
“师父,为何师兄为这样?他这是在哪?”念雪看着回心镜中的凌子墨,很心疼。
“他恐怕是有了心魔。”
“心魔?为什么?”
雪尊看着念雪,沉默了半天,说:“因为你。”
念雪盯着雪尊,许久说不出话来。之后她回过神来对雪尊说:“师父,那有何方法能让他恢复原样?”
“为师本不想告诉你,怕你有压力。但此时已想不了那么多了。除非……”
“师父,我明白。只是我……您也知晓,我心已有所属。”
“念雪,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既然选择要他忘记你。那你也该想想了……”
雪尊接着说:“念雪,不要怪为师偏心子墨,他是个好苗子,如若为了你入了魔,实在是可惜。为师很是心疼。”
“师父,你让我想想……”念雪已红了眼眶。她心如刀绞,让她彻底放下楼文宇,她心中有万般不舍。虽然她让楼文宇忘了自己,但是自己从未想过要忘记楼文宇,只是默默地把这份情放在心里。他平安,她便可安心。可如今,她又要做出选择……
雪尊看出她的为难,对念雪说道:“念雪,为师知道你为难,情难决绝。但是,想必你和凌子墨一起后,他便不会再生心魔。楼文宇也可解脱,两全其美,只是对你不公平。可此时,你要做出选择了。子墨和楼文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念雪,你可明白?”
“师父,我明白。只是给我点时间。”
“子墨九日后出关,现在他正在洞内闭关静思。到时,我希望你能给我个答复,不,应该是给子墨一个答复。”
“我知道了,师父,我先回去了。”
念雪还是来到了梅花园,此刻,她先想到的是凌子墨。想到他如何对自己无微不至,如何陪着自己渡过难关。想到小时候……
之后,她便想到了楼文宇。那时,她和凌子墨就在此处决定要重新开始。当她走时,发现楼文宇将红色珠链挂在远处的梅花树枝上。他来过了,他看到了,她和凌子墨抱在一起。那时,他该多难过……现在,又要再伤他一次……不,他忘记了我。他应该不会难过吧。接着她又想起来,和楼文宇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通天塔三层花海到最后一次他送她到雪山角下,两人相拥在一起。约定要一起通过艰难险阻,一定要在一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句话,他不会再对我说了,以后或许会有其他女子对他说此话。罢了,罢了……他和我在一起,只会身受重伤。不知哪天就会……还是放过他吧……
念雪想了很多很多,她很平静,或者说应该是心如止水。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
三日后,楼文宇每日都服着念雪配好的药,伤口外敷的药,也是柳之阳亲自来换。他趴在床上,仔细地回想着梦中的女子是何人。接着的几天,他都是做着同样的梦,只是从来都看不清女子的脸,只记得她手腕上戴着红色珠链。这个红色珠链,楼文宇感觉很熟悉,但无论他怎么努力地想,都想不起来。
“臭小子,今日,还是我来帮你换药。”柳之阳拿着一个药瓶,打开瓶盖,为楼文宇换上药。再仔细的为他包着纱布。
“这几日劳烦师父为我换药。”
“你知道就好,以后修仙事成之后,好好孝顺老夫。”
“那还用说。”
“师父,为何我接边几日,一直梦到那个女子?都是同样的梦。那女子我始终看不清模样,她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当我要拉她的时候,我却在原地动也不动了。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与我有什么关系?师父,你知道吗?莫非是我忘记了?我总感觉她就是我要守护的人……”
柳之阳曾听夏明轩说起过,楼文宇一直在做这个梦。
柳之阳和夏明轩一样,一身冷汗,不知如何回答楼文宇这个问题。
“宇儿,你想多了。梦终究是梦,何必想那么多?”
“可是,师父,我接连几日,一直梦到此女子。我只能清楚地看到一物,就是她手腕处佩戴的红色珠链。此珠链我很熟悉,似乎我之前还一直带在身边。但我就是想不起来。”
“或许是你之前小时候,看你娘佩戴过吧。所以你一直记得。”柳之阳说完后,自己都佩服自己,竟能编出如此荒唐的理由。
楼文宇想了想,说道:“嗯,或许是,哪天问问我娘。”
柳之阳听到此处,吓得包纱布的手抖了一下,戳到楼文宇的伤口。
“师父,你能留心一点吗?你戳到我伤口了。”
“臭小子,为师能为你做这些,你就知足吧。”停了一会,他继续对楼文宇说:“至于那个红色珠链,你还是不要问得好。或许你娘自己都忘记了有此饰物。”
“嗯,不过我还是得问问我娘。如若只是一日梦到此梦,我便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接连几日,想必此珠链定有什么含义。”
柳之阳也不好再继续阻拦,怕楼文宇起了疑心,怕他反倒会记在心上,不查清楚便不罢休……
……
九日之期到了,雪尊来到洞口,用一挥,洞门打开,他走进洞中。凌子墨睁开眼睛。
“师父。”
“嗯,子墨,可以出去了。这几日为师一直看着回心镜,知晓你在洞中的情况。此次,你做得很好。”
凌子墨问雪尊:“师父,念雪这几日可好?”
“她……她很好。”
凌子墨在洞中的这九日,念雪时常在梅花园一待就是一整日。
“她现在在何处?”
“她……应该在梅花园吧。”
“那我这便去找她。”
雪尊突然皱起眉头,他后悔和念雪说那些话,他也是心疼念雪的。只是情非得已……
凌子墨来到梅花园,远远地看到念雪。她正坐在梅花树下,趴在膝盖上……
“雪,我回来了。”凌子墨兴冲冲地瞬移到念雪面前。
念雪站起身,看着憔悴的凌子墨,她好心疼,他为了她,差点入了魔,为此,他闭关九日,成了这副模样……
她冲进凌子墨的怀抱,对凌子墨说:“师兄,你无碍便好……”
凌子墨摸着念雪的头,露出久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