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李圆圆总是躲着秀英不见面,秀英只好先进宫面圣。
长孙皇后已备好宴席招待秀英,李世民问过益州现状,十分满意。酒过三巡,秀英说起要接女儿回益州,长孙皇后说,“我们做父母的,什么时候都是为了孩子着想,圆圆在长安长大的,就和我的女儿一样,你这时候来接她,也是为了她将来打算吧,何不请万岁在长安给她找个人家,或许比去益州还要强些。”
秀英还在犹豫,是不是太早了点,孩子还小,还没和她父亲商量,李世民已经提起笔来,大笔一挥,封李圆圆为晋安公主,配给丞相房玄龄长子遗直为妻。
秀英无奈,只好谢恩接旨。回到罗府,告诉罗夫人,罗夫人就叫罗通去娘子关给罗玉送信报喜,请她回来和秀英相聚。
罗通前脚出门,后脚李圆圆也不见了,急的大家找了一回,有人看到她自己骑马出城了。
罗夫人一边叫人出城去找,一边安慰秀英,圆圆小时候经常和罗通出城打猎,也学了一些防身功夫,罗玉也曾经带他们去洛阳游学,这次大概也去娘子关找罗玉去了。
秀英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本来打算来接女儿的,这下直接嫁人了。母女俩还没来得及亲热,还没说说悄悄话,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按说万岁降旨完婚,是莫大的荣耀,这丞相府,也不是随便就能联姻的,嫁给他家长子,圆圆就是未来的梁国夫人,一品诰命。看起来是好事,可是,女儿啊,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不高兴呢?
第二天,有跟罗通的家人回来说,小姐跟公子去娘子关了,让大家不要担心,几天就回来。
李世民已经包办了李圆圆嫁妆,罗夫人还是张罗许多,这些,能弥补圆圆心中的缺憾吗?
出嫁前一天,罗通才和李圆圆回来,秀英再顾不得别的,只想和女儿说几句话,来到李圆圆闺房,近乎哀求的说,“圆圆,你明天就要出嫁了,还没跟我好好说说话,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你到底想什么,告诉我啊,你若是不乐意这门亲事,早跟我说,我拼了命抗旨也不会难为你,可是你一句话也不跟我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让我怎么做?”
李圆圆哼了一声,自己嘀咕了一句什么,秀英没听清,接着说,“女人早晚都有走这一步,你出嫁以后,和遗直一起去益州,让你父亲看看好吗?他前几年来长安接你,你去洛阳了,没有见到,这些年心里也惦记你啊。”
李圆圆依旧不抬头,也不说话,秀英黯然退出房去。
第二天,李圆圆头也不回上了花轿,秀英抱憾回了益州。
元庆回府,知道秀英没带回来女儿,回房看她的时候,秀英一个人坐在案前,抱一坛子烈酒猛往嘴里灌。元庆一把夺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喝成这样。”
秀英流泪说道,“女儿没了,她嫁人了,这些天根本不理我,她小小年纪,心太狠了,一句话都没跟我说。”秀英放声大哭。
元庆抱住她,摇着肩膀问,“她是我们的孩子,你不是去接她了吗?谁让她嫁人了?”
秀英哭道,“都怪我,进宫见万岁,提了一句要带孩子回来,万岁就直接降旨,把女儿嫁给房丞相的儿子了。”
元庆心中暗暗发恨,王兄啊,王兄,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没点头,你就把我女儿嫁出去了,这不是为了拉拢房玄龄,拿我女儿做交易吗,看秀英哭的撕心裂肺,痛心疾首,我好后悔,当初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就好了,我们娘俩死也死在一处。
元庆看她哭成这样,怎么能再埋怨她,只得安慰她说,“孩子还小,不明白你的心,以后长大了,就懂事了,会来看你的,都怪我当年无能,让你母女受苦了。”
秀英抬头看着丈夫的脸说,“我只觉得被人摘了心肝一样,心里好痛,她那么小,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去找谁哭去?”
元庆说,“不会,房丞相家规甚严,房夫人虽然泼辣,谅她也没胆量欺负我的孩子。”
秀英说,“小夫妻的事,公婆如何管得了,那个房遗直,比圆圆大好几岁,又饱读诗书,这种人要是使起坏来,圆圆哪里应付的了。”
元庆听了不禁笑起来,“我看你是担心过度了,我们不也是万岁做媒成亲的吗?成亲前谁也没见过谁,是不是?现在哪里不好了?”
秀英默默不语,半晌才说道,“若他俩像我们这样,是圆圆的造化了,也算我这些年没白吃苦,我现在也想去拜佛念经,替女儿祈祷一番罢了。”
元庆忙说,“正好,我那建元寺已经落成,明天就去那里看看吧。”
次日一早,夫妻俩带两个孩子,韩琦等几个女兵,数十名侍卫一起去城北新建的建元寺,这建元寺规模宏大,林木葱茏,天王殿观音阁等一应俱全,号称川西第一丛林一点也不为过。
然而,秀英上了香,心中还是觉得隐隐不安,直觉告诉她,有人在暗暗注视她。
其实这一点不假,寺里善男信女们,数他们引人注目,大唐亲王和王妃,益州兵马大都督和行军元帅,成都头号人物,来到这寺院烧香,又不叫闲人回避,不被人注目才怪。
秀英夫妇转了几处建筑,带孩子在客房休息。韩琦和几个女兵拉拉扯扯一起去方便,那几个女兵方便完毕也不等她,先都跑回去了,韩琦独自走到一处角门,忽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把她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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