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翠云埋怨咬金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商量?就自己做主了,你当那个小罗玉是好惹的麽?那个丫头不象你们看的那么简单,我怕元庆日后降不住她。”
元庆忙说;“姐姐你别这么说,罗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再说她又不是妖怪,我降她做什么?”翠云冷笑道;“我看人再不会看错的,你没见她穿的戴的,屋子里摆的用的都是些花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那样娇气的人,咱们如何养的起?”
元庆道;“姐姐你又不知道,罗玉穿的衣裳都是她身边那个丫头做的,外面当然买不到了,她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那个罗婵从幽州带来的,就她家以前的权势,有些稀世珍宝也没什么。罗玉现在住在兵营里,和那些女兵一起吃饭,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能这样做已经很难得了,我是真的喜欢她,一定要娶她做夫人的,哪怕只做一天夫妻,死了也值得。”
翠云啐了一口道;“当真你是迷了心窍了,说出这样没劲的话来,亏你还是大将军。找个会武艺的老婆,以后有你好看的,”元庆笑道;“谅她再怎么用功学武,也不是我的对手,姐姐放心吧。”翠云道;“你是被她的模样迷住了,我知道拦不住你,以后只别后悔就是了。”
谁知罗玉见裴元庆好几天不来兵营,更加生气起来,吩咐守门的女兵,若裴将军来了就请他回去,元庆又吃了顿闭门羹,只得回去了。
到了黄昏,罗玉听得人报罗将军来了,忙出来请哥哥进了屋,亲自倒了茶端给罗成,罗成道;“这些天怎么也不回家了?你嫂子惦记你呢."罗玉说,"回去也没什么事,天晚了不愿意出门,白天又出不去."
罗成问道,"元庆这几天没有来吗?”罗玉说;“没有来,”罗成道;“没来是怎么回事,你就没有问问?”
罗玉摆弄着裙子上的香囊道;“有什么好问的,他是个大将军,我不过是个副将,哪里敢去问他?”
罗成叹口气道;“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元庆拿这个压过你吗?这一年多元庆对你什么样,我跟你嫂子都看的明明白白的,怎么你自己倒糊涂着?当初你来瓦岗的时候老生病,还是元庆想的法子教你带兵解闷,你倒好,不谢谢人家也就罢了,反倒疏远起他来了,这放在谁身上会受得了?”
罗玉委屈的道;“怎么我疏远他错了吗?嫂子你们拿我和元庆当小孩子看,别人可不是这么看的,与其被人说闲话,还不如离的远远的倒好,”罗成问,“谁说闲话了?”
罗玉便把萧后说的告诉了一遍,说;“萧后说元庆来这里是为了我,这话难道好听吗?”罗成摇头道;“你既然肯习武带兵,就不要怕人说三道四的,自己走的正,怕什么闲言碎语?”
罗成喝了一口茶道,“何况去年表哥就要做媒,叫你和元庆订婚呢,”罗玉的脸唰的红了,罗成道;“当初我说你还小,挑明了你俩倒不好再见面,刚才表哥又来找我,说你和元庆闹别扭了,元庆气的几天没上朝,刚才到这里来是要给你道歉的,你怎么连大门都不让进?”
罗玉顾不得害羞,争辩道;“我不过只说了他几句话,他就气成那样,好几天不见面,等他想来了,我还不想见了呢。”罗成耐心的说;“元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要强的性子,给你拨了冷水,能来不知多为难呢,你倒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今日你给我说一句实话,你看元庆到底是甚么样的人?”
罗玉低了头,说;“他本来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太冒失了,怎么看也象个小孩呀。”罗成笑道;“这也不算什么毛病,你自己做的事就都像大人吗?人家元庆好歹还比你大几个月呢!”
罗玉不高兴的说;“哥哥,你怎么老向着他说话呀,我可是你亲妹妹呢。”罗成道;“就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才跟你说这些,别人我才懒的去管他,这婚姻大事为兄不勉强你,不过,将来你若嫁了别人,会把这一年多和元庆在一起的时候忘了吗?”
罗玉不语,半晌才说;“哥哥,那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别生气,你现在还想窦小姐吗?”罗成站起来,踱到窗前,“她现在是咱们的杀父仇人,想她有什么用?”
罗玉说道;“哥哥第一次和我说起她的时候,是前几年了,害的我睡觉都梦到她好几回,从上次见了她,又饶了我一条命,就更忘不了了,我不信你会忘了她。哥哥,你怎么认识窦姐姐的?她长的比我梦到的还要好看呢!”
罗成道;“是啊,若想忘掉一个人,怕是要花一辈子的工夫,算了,不提她了,这婚姻之事,还是要靠点缘分的,元庆是个难得的少年英雄,对你又体贴,再过几年会稳重些的,不过到那时候,可能就晚了,你可要想好了,你看当今乱世,要想安身立命,还是要靠一身本事,就算那些称王称帝的,自周朝以来,哪个不是靠打劫起家的?劫得好,称王称帝,劫得不好为匪为寇,何况世上没有不败之家,没有不败之国,咱家自祖父起在幽州赫赫扬扬几十年,现在还落的这么个结果,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罗玉轻声道;“哥哥,这可不象是你平时说的话。”罗成说道;“是,平时我是不会这么想的,更不会和别人说,为兄原来身为大隋燕山公,好强斗狠,你却不一样,女孩子还是找个好丈夫嫁了,过安稳的日子才好,我都有些后悔当初教你学武了,什么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也不过是过眼烟云。”
罗玉道;“哥哥说的,也不全对,咱们既然生在乱世之中,就算想过安稳的日子,还要靠自己才是,如今天下反王们虽多,有几个为百姓着想的?那些真命天子谁知道在什么地方,能不能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呢?”
罗成说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怪我,当初没留在幽州,想自己学些本事,将来夺回幽州替父母报仇,你虽勤奋好学,到底也该爱惜自己身体,也怪我教你学武是忒严了些,上次从马上摔下来,看病的先生都说你醒不过来了,要真是那样,不是叫我后悔一辈子?”罗玉忙说;“哥哥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急着学成武艺回家,害你和嫂子担心了,”
罗成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和你嫂子替你操心是应该的,若是再叫舅母和表哥他们再为你担心,就是罪过了,还有元庆,在你身边守了两天两夜,连口水都没喝。报仇的事有我呢,你不要老惦记着,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罗玉看哥哥自己出神,道;“哥哥,天不早了,嫂子在家该惦记你了,快回去吧,我听你的话,不和元庆赌气了。”罗成道;“你果真听我的,明日去送送元庆,曹州宋义王孟海公兴师围困金隄,金隄关守将来金墉告急,元庆和表哥我们明日就要出征去金隄了。”罗玉答应了,送罗成出了大门,回房自去休息。
罗婵进来铺好床,笑道;“小姐,恭喜你呀,真应了金凤的话,要成裴夫人了。”罗玉上了床躺下,看着罗婵道;“我心里烦的很,你还这么说我,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的,”
罗婵忙说;“小姐想什么我自然清楚,不过这倒是件大好事,好歹有公子做主呢,有什么可烦的?再说裴将军对小姐确是一片真心,这么长时间,谁看不出来?”
罗玉不再言语,只顾想罗成刚才一番话,到了天快亮时才迷迷糊糊打个盹,醒来梳洗完毕,金墉众将兵已出发多时了,罗玉上马出城快马加鞭,向前追去。
罗成却和元庆讲了,罗玉一会来送我们,走出了几十里还不见罗玉影子,罗成心中暗暗着急,裴元庆道;“罗大哥,你别生气了,她不来我也不怪她,等我杀敌立了功,回来再见吧。”
话没说完,早看见一匹小白龙马,从后面飞奔了来,马背上罗玉披了素缎披风,和那马儿恰似一朵白云飘到众人跟前,并不停下,直接奔上一边的山坡,才停住马往这边张望.
叔宝等人大喜,忙叫元庆快去,元庆牵着马上坡来到罗玉跟前,问道;“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罗玉也下了马道;“我的马跑的快些,金凤她们在后面呢,”元庆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罗玉垂了头道;“你们把小事倒说大了。好好的为什么不来?难道就为了拌几句嘴,就变成仇人了?”元庆忙说;“你说的原有道理,是我肚量小,听不得良言逆耳,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不和你赌气了。”
罗玉默默地向前走了几步,说;“你去金隄杀敌,千万不要逞强贪功,遇事多动脑子想一想,象上次孽世雄围城,你若不去追那几个残兵败将,怎么会受伤?”元庆道;“我记住了,你放心吧,我走了,”
罗玉看着他轻轻的说;“我在家等你平安回来,”元庆上马归队,边走边回头看罗玉还站在那里,元庆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那玉一般美丽女孩的身影已深深的装到脑海里,陪他去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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