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被震住了!
“我不过来,你先放开你大伯娘,她已经呼吸不上来了!”殷大山放下抬起的手。
汪氏不敢过来,坐地上狂拍大腿。
“疯了,疯了,这个贱种疯了,老天爷啊,你咋不劈死这个不孝的东西,这就是个白眼狼啊!你们进来赶紧把她给治住!”
这时殷老爷子来了,高高瘦瘦的,驼着背。
汪氏一看撑腰的来了,赶紧起来跑老爷子跟前,哭着道:“他爹,你赶紧管管这扫把星,可不得了了,要翻了天了!乱打乱杀的,疯了疯了!”
老爷子看着这场面,老大一家真叫一个惨:“都在这发什么疯!等着鞑子打过来割头吗!都还想活不想活了?”
“九丫头,放开你大伯娘,你怎么能这么冲动打人呢!再怎么说她是你长辈,这是不孝!”
“那长辈就可以打人吗?爷爷读过书,可不可以给我讲讲什么是上慈下孝?”
殷九盯着老爷子平静的问道。眼神清明波澜不惊。
老爷子被问的一噎,显然,他没想过殷九敢顶撞他,侵犯他的威严!脸顿时黑了下来!
深深的看了殷九一眼,他却发现看不透殷九。
沉着脸道:“别以为道听途说几句就觉得自己能的很,敢顶撞长辈,孩子,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放了她吧,他们不会打你了。”
想了想,还要和他们一起逃荒,放了就放了,反正又不能明着杀了刘氏。殷九随即甩开了刘氏,道:“要是下次还来找我们姐弟的麻烦,我照样打!”
老爷子看了一眼殷九。转身走了,到了门口看殷大山没跟上来,说道:“老大,你还不把你婆娘娃儿带上走等什么呢!”
汪大山黑着脸,瞪了一眼殷九,一手一只,拖着跟了上去。
汪氏被老二家的孙子扶着也紧跟着老爷子走了出去。
门口的人也都哗啦啦地跟着走了。
他们今天被殷九惊的还没回过神来!
走到院子里,刘氏捂着肚子,恨恨的道:“他爹,就这么放过这贱人了吗?我不甘心!难道我和桃子的打白挨了?”
殷桃刚才被殷九的狠吓到了,都忘记了腿疼。这会儿听到她娘的话,又钻心的疼了起来!她边哭边道:“爹,决不能放过这个扫把星,她把我的腿打折了,我要她偿命!”说着疼的叫了起来。
殷大山阴沉着脸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怕什么!这丫头现在邪性的很,你们以后少去招惹!”
都看不见人了,柴房还能听见母女两人的痛呼声!
柴房里就剩下了殷九姐弟了,殷旭现在看她姐姐的眼神那是千瓦棒!眼里也没了刚刚的后怕,‘真是个孩子呢!’殷九心想,然后挼了挼弟弟的头发,直到根根竖了起来才罢休。殷旭这会儿星星眼,她姐做什么都好!
殷九折腾了一番觉得很累,又饿又渴。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没喝!这会儿估计现代九点钟了。摸着圆圆的肚子,暗道:‘多乖的宝宝啊,真抗造!’
搜索记忆,这里是大乾国北方云山县洛水镇的大山村,这两年南涝北旱,皇帝年老昏庸无道,皇子争权夺利,藩王蠢蠢欲动,邻国虎视眈眈,北边鞑子时不时打过来烧杀强掳!云山县虽然离边界很远,但却是鞑子打入大乾的主要塞道,如果边界守不住,鞑子的铁蹄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打到云山县!m.
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正所谓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原主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家里有读书人的缘故。她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镇上了,还是被四叔诓骗去的。就是那一次,她从镇上回来就成了村里人口中的瘟疫破鞋丧门星!不久后,她就变成了大肚婆!在原主的记忆里,她只是不知不觉的在路边睡了一觉而已!醒来后还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衣衫不整,身体不适,她吓坏了,可她不敢告诉别人,也没有可告诉的人。直到后来肚子大了起来,她那天衣衫不整回来的的事情也被人传了出来!
宗族有人要把原主沉塘。殷大海曾在山上救过村长家的孙子,所以村长以一己之力将她保了下来。
殷家在村里也算是大户富户了。
老爷子殷富贵是大家长。奶奶汪氏,育有四子一女,老大殷大山,娶妻刘氏,生有二子一女;老二殷大河,娶妻李氏,生有三女一子;老三殷大海,娶妻兰氏,生有一女一子,即殷九和殷旭,夫妻两三年前双双亡故。老四殷大江,娶妻金世,生有两个儿子。老五殷宝儿,已出嫁至邻村。
原主的父亲殷大海是个猎户,殷家的富裕可少不了殷大海的付出。殷大海三年前进山打猎再没有回来,村里人只找到了衣服碎片,兰氏当时怀孕八个月了,听到消息一病不起,没几天就一尸两命走了。
自从父母双亡,原主和弟弟就过上了下人的生活,被赶到后院去了,这个家他们只有干活的权利没有吃饭说话的权利。
原先他们家的待遇也是最差的,不过,因为殷大海会打猎,所以即使吃不好也能吃个半饱。
原主之所以会死,是因为昨天去河边洗衣服时被大伯家的大堂姐殷桃推到河里,正好碰到石头上昏死过去了,路过的村里人帮着抬到了殷家,殷家让村里人直接抬回后院姐弟俩住的柴房,就再没管过。原主没撑过来就这么去了。
“小旭,走,拿上东西咱们出去前院。”
姐弟俩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两件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和那个破被子。这会儿入秋了,北方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破被子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更何况,这家人是不会给他们任何东西的,都得靠自己!殷九在角落找到了一根绳子,把被子紧紧地捆了起来像行军背包一样给殷九背上。她则背上了两人的衣服。然后姐弟俩走出了这住了三年的地方!
此去,便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