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或许只是一刹那的事情,而在这一刹那中又隐含着无尽的未知与变数……
北冥有山,名曰大寒。大寒之丘承接幽冥,是已故之人入幽冥必经之处。
守山之神称『槐公』。槐公通灵,可入幽冥。常与神荼郁垒在幽冥论道。一日,槐公忽然顿悟,以自身化阵演而为“换魂生”,大阵乘势,借天地阴阳之造化一气呵成。
据传,阵成之日——天现异象,电闪雷鸣、狂风忽至。倾刻间,天地变得浑浊不分,且有鬼怪之物哭喊伴和,异常凄厉。而后,上苍不满,认定此阵过于妖邪,有为天地伦常,便随手将此阵封印在大寒之丘。数千万年之后,世间沧桑转变,大寒早已不复存在,而对于此阵更是无人问津……
…………………………
若谨蛊望着从默幽琅身上冲出紫光,目光忽变得阴沉起来,冷笑着自言自语道:“呵呵,好啊!那个家伙在你身上下的那是哪门子的‘锁心链’,这分明就是‘换魂生’。用这种手段竟然把我也骗过了……本来为了我的计划,想让你在梦里再睡一会儿,不过如今看来,呵呵,这还真是由不得我了……”
话罢,那蛮夷和寒霜从一侧呼啸而至,两人对视一阵,又齐齐对着若谨蛊俯首下跪行礼。
若谨蛊漫不经心的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寒霜抬起头来,说:“回禀主人,我俩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假装被那【天机阁】的四大护法打飞出去,那南门也很成功的被那所谓的四大护法逼的变成了公子阙,一切都很顺利,”说着,寒霜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笑了一下,“呵呵,想来那些家伙都认定我们俩死定了吧,可谁曾想……”
蛮夷听着不对劲,忽发觉了什么,急忙捅了一下韩霜,将他的话打断。
若谨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二人,那上下打量的目光盯着他们二人浑身都有些不自然。
若瑾蛊笑了一下,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不急不缓的说道:“是啊,我也差点以为你俩死掉了!怎么就怎么就活着回来呢?你俩要是不死,后面的戏,该怎么接呀!”
话罢,蛮夷听出不对劲,急忙拉着寒霜转身便逃。
二人一瞬便飞出十丈开外,若谨蛊倒是没怎么在意,随手拿过一侧的九转檀香扇轻轻一扇,沿着寒霜蛮夷二人逃去的方向豁然开出一道口子来,那天崩地裂之势,瞬间叫那二人神形俱灭,化作一抹随齑粉风散去……
若谨蛊摊开扇面,那上面赫然多出了两头展翅相望的齐天雕。他凝望着那檀香扇不禁有些出神,接着叹了一口气后便将扇子丢进了那道紫光中。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那紫光中由内向外的滚滚冲击而来,仿佛是要将那道紫光撕碎一般。
紫光的光芒又重新变得坚实起来组成一道厚厚的屏障,那些震天响的暴躁的力量也是在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若谨蛊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嘴角还是挂着那一抹若有若无却又意味深长的微笑,但随即又变成了一丝苦笑。
若谨蛊不禁捂头喃喃自语道:“默幽琅啊默幽琅,我为你可是白白牺牲了两只我多年驯养的齐天雕,等一会儿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毕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计划!”
忽的,那束直冲云霄的紫光被一股不知是何处而来的黑气牵引,那股黑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血红色。
在这股能量的牵引下,那束紫光最终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形状和色彩,逐渐被一股暗红色取代。
在那股巨大的能量的感召下,若谨蛊急忙闭上双眼,开始与那股庞大的能量试图进行连接……
果不其然,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滚滚袭来,顿时让若谨蛊也稍有些透不过气来。
若谨蛊在试探中,似乎与这些毁天灭地的能量产生了一丝联系,在冥想中他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你来了……”
若谨蛊感受着周遭的黑暗与幽寂,忽然听到了一个空灵且又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
若谨蛊顺着那声音的源头寻去,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一处灵气十分充裕的地方。
“奇怪,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灵气呢?”
若谨蛊皱了皱眉正疑惑间,头顶却撒下来一道光。
光不亮,十分柔和。其中似乎还夹杂一阵槐花的香气像蜜一样扑鼻而来,若谨蛊被这阵槐香搞的有些沉醉,不知不觉间便看到那束光的尽头笼着一棵通天般的槐树,槐树下面坐着一位银发雪髯,满面春风身披白袍的老者。
若谨蛊被那阵槐香吹的不禁有些两腮发烫,摇摇晃晃的像那老者走去……
“不……不知……您是?”
若谨蛊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结果却适得其反,让自己变得愈发昏沉,口齿不清。
若谨蛊晃着脑袋,身子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起来。
“叫我老人家吧……”
那老者一边开口说着,一边缓缓抬起袖子轻轻一拂,一阵清风便从袖下钻出冲着若谨蛊飞去。
一瞬间,若谨蛊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样,身形不稳向后重重地退去。那阵清风又从若谨蛊体内窜出夹杂着那抹槐香不知向何处散去……
若谨蛊稳住身形,意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望了一眼那老者,急忙上前鞠躬作揖,道:“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还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者颔首一笑,说:“称呼吗?你不妨就叫我老人家吧……哦,对了。曾经倒是被旁人称作‘槐公’,不过这个叫法倒是多年未曾听过了……”
“槐公?莫非您就是那大寒之丘的槐公?”
若谨蛊目露喜色,急忙上前询问。
槐公一脸凝重,捋着胡须道:“大寒之丘吗?已经不存在好久好久了……”
话罢,又陷入沉思中。
“槐公,槐公……”
若谨蛊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呼唤着。
“哦?噢……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令人寒心的往事而已……你,来此是为了唤醒某个人吧……”
“没错,在下确实是为了唤醒一个人所以特此前来劳烦大神……”
“不劳烦,呵呵,毕竟你也是这几万年来到此的第一人。旁的无须我再多说了,你来这想必也是懂这里的规矩吧!开阵时需要两只魂魄献祭,不论人畜;而后想要将已故之人复活必须以一魂换一魂,如此才符合我‘换魂生’的规矩。年轻人,你能来此,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吧……”
“晚辈明白,不过……”说着,便急急忙忙的从腰间翻出一枚锦囊来,双手呈到槐公面前,“不过,晚辈所要交换的并非是我自己的魂魄,而是……这个……”
槐公接过锦囊,打开一看,是一团像金色的火焰般跳动着的能量,这团能量十分清澈闪烁着璀璨的荧光,不含有任何的杂质。槐公不禁皱了皱眉,哀叹道:“这只魂魄像是刚被人从体内剥下不久。”
槐公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拿到鼻前嗅了嗅,颔首道:“这股奇特的异香似有些熟悉,哦,想起来了!这是聚神灯的味道。聚神灯可唤魂,人未死透可顺着灯光将死者从幽冥的大门前带回来,自然这也要看死者愿意与否。但是,若将这聚魂灯的顺序逆放,不但不可以唤魂归位,反而还会强行将魂魄从体内剥离!哈哈,真是好手段啊!!”
若谨蛊在一旁侧听,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前辈,这种事情无须您操心吧!时间不等人,还请您速速将此人复活……”
槐公捋了捋胡须,想了一会儿,随机释怀笑道:“说的也是,这些也本我无需操心的。更何况我还是一介游魂,还是早些替你将此人复活才是……”
话罢,槐公轻轻敲了敲身后的大槐树,那棵槐树簇簇几声抖动后,便从树梢上掉下一团浑身漆黑的的能量,能量的周身被几缕血气缠绕,重重的杀气从里面徒然爆发出来。简直不能令人直视。
那团能量轻轻的落到槐公手里。
槐公左右观察,似乎发现了一些端倪,不禁疑惑道:“奇怪,这团魂魄似乎残缺不全……”
若谨蛊有些急不可耐,赶忙将其话语打断:“前辈,没错了,正是这个!还请您快快动手……”
“可是……”
“没有可是,您相信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那好吧,反正我也有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这小辈倒也性急,我将这魂魄复位,之后事宜可莫来找我讨要说法!”
槐公也颇有些度赌气般的说道。
“这是自然,还请前辈快快出手,迟恐生变啊。”
若谨蛊语气倒也诚恳,槐公看了他一眼,不免叹了一口气,之后再没说什么,只是朝着那束光的源头将这团漆黑的能量缓缓地递去,直到那团能量彻底消失在一片空白之中。
若谨蛊注视着这一切,直到最后彻底放下心来,突出一口长长的浊气,面带笑意的向槐公称谢。
槐公颔首,却始终都没有睁开过双眼,临了只说了一句:“走吧。”之后挥了挥手。
若谨蛊还有疑问刚抬步上前,却发现身体忽然不能动弹,然后一阵飓风吹来将他极速向后推去,恍惚间,若谨蛊猛地睁开双眼——原来已经回来了。说起来,那人还真是有大神通啊!
…………………………
槐公睁开双眼,一道金芒飞射出来,周围的黑暗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的向后扯去,显露出来的环境也在瞬息变迁,不知过了多久那地方才展露出自己原来的姿态——大寒之丘!
无尽的寒气将四周的一切冰冻,除过那棵通天大的槐树……
槐公坐在树下,沉吟一阵,道:“大寒之丘不可能毁尽,槐树才是幽冥的真正入口!『天』,你还是太小看我了……你当初不惜用尽全力的来毁灭这里,其实就是为了毁灭这里通往幽冥的入口而已。呵呵,你的轮回天道,这次恐怕要报应在你自己的身上了……”
“『天』啊,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等着瞧吧,你所创造的这个世界会被如何颠覆——”
话罢,一切又都沉寂,仿佛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又回归于原来的黑暗之中。
而外面的世界——一切才都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