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子灵走了出门去,也不知去了哪里?但总是令人放心的,毕竟他也不是个孩子了。
于是只剩下怜馨与若谨蛊的大厅内气氛显得十分尴尬。
“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小默心里有事,怕是装着难受,去外面散散心了。哦,来了有一会儿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哦,小女子叫怜馨。”
“嗯,怜小姐。不知小姐今年芳龄几何?”
“我今年一十有六了……”
“呵,不错不错。小默长你两岁。我是他的结义的兄长,唤你声弟妹也到是不为过!”
“啊!我……”
怜小姐双颊泛红,这话是到了嘴边却也是迟迟说不出口。
“呵呵,好了。怜小姐,不如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稍作休息吧!顺便再聊聊子灵,这家伙老是像个孩子一般,不听管教,日后得多多有劳怜小姐照看了。”
“啊?!哦,哦!我……知道了……”
“呵呵,你看看,这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若谨蛊一手靠背,一手轻捏着檀香扇,面露笑容道,“来,怜小姐请坐。诶,说起我这个义弟啊,真是可怜的要紧。他呀,自幼便无父无母,时常遭人欺辱,后来,被一老道收养。这老道也是待他不薄,而且教他做人之道,以及……仙术……,他原想是要照顾这老道一辈子的,只要是这老道说的话,无论是对自己有利或无利,他都是坚决执行的。只是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老道其实是只狼妖,是多年前曾背叛魔界而被放逐到人间的,他隐姓埋名了多年,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若谨蛊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亭子后头的青莲池,那碧色的潭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波光粼粼……
“那然后呢?默哥哥是怎样发现的?”怜小姐很是急迫的问道。
那若谨蛊一听,不禁笑道:“嘿嘿,这门都还没过呢!称呼就变得如此亲密呢!都已经叫上哥哥了。”
怜小姐听罢,脸顿时是红的都没边儿了。
“呵呵,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若谨蛊又看了一眼怜小姐不禁觉得一阵好笑,但同时他那如死水一般心海里却荡起了阵阵涟漪,曾几何时,也有这样一位姑娘待他如此,可惜了这位姑娘也只能够活在他的心中……
“喂,你怎么了啊?”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往昔的故人罢了……”
“哦,但是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呵呵,接如上所述。那老道在幽琅(默子灵)一十二岁的年纪就让他下山除妖去了!但除妖也有规矩,那就是每逢捉妖都要捉来一个恶人,让他感化。幽琅也觉得这样不错,便答应了。但是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幽琅也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只是发现了每次被他捉上山的恶人都不曾下山,直到那一天……幽琅打算去请教他师傅一些问题,可是刚走到正殿门口就发现了不太对劲,于是他便十分谨慎的钻进正殿里去,就是那一幕,改写了他的人生……”若谨蛊顿了一下,眼眶中似有泪滴闪烁,过了一会儿,他又接道“那日,他才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阴谋!幽琅发现了他的师傅将他所带来的那些恶人全部吞食了!而且还是以妖狼的面貌。哎!自那以后,他们师徒二人关系日渐恶劣,并且幽琅的性子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在于万般无奈下,幽琅也以另一种方式脱离了师门。
“他一人在山下参悟道法,一人自力更生。遇到你们那年是他下山四年后了。而如今,应该是有六年了吧!若没有遇到你们,他应该也不会上山,他也不会与那老道撕破脸皮,他也不会被人陷害甚至推下山崖……不过,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是你让他重新找到生的意义……”
那若谨蛊话罢,叹了一口气后便轻摇着檀香扇转身站了起来……
“什么?!默哥哥被……被推下……”
“你就只当这是一场梦好了!”若谨蛊厉声吼道。
“我……”怜小姐迟迟却说不出口。
他看了一眼怜小姐便又用柔声说道:“这也是他的意思,他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哪怕是只有一刻的幸福,他也会为你竭尽全力的去守护。但他却依旧不希望你受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所以,他宁愿去背负这世间的所有过错,让世人唾骂,让自己堕落,只求你能好好的。即使成魔,他也在所不惜!说到底,你们还是和当年的我一般,被情所困,所以终生成魔。这世间人人都惧魔,但他们殊不知,这魔啊!只不过是一个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神……”
言尽了,望着那若谨蛊愈行愈远的身影,以及在耳畔一直回响的那句话,怜小姐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她从未去思索过的事情……
这魔啊!只不过是一个不被世人所接受的神罢了……
…………………………
在于长安城外七百里处,有一座岩山,名曰:“阖鼎”。
有一俊秀少年,穿白袍,箍长发。看似样貌不过一十六七岁。他倚靠在悬崖边上的一棵歪树前,左手拿笛,右手掌萧。两者同为美玉。但就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少年,体内却迸发出了一股令人不经胆寒的——杀气……
若是常年在江湖上混的,总归是知道一个人的。那人擅音幻之术并练就的出神入化,每逢杀人之际,总是未见其人就先听其音。若音色入耳,那么听者必死无疑!所以江湖上的人称其为“幻音凌魔”——南门落笛。
“小南门!你真是让师叔我好找啊!”
说着,那默子灵便缓缓地从那棵歪树上跳了下来。
“啊?!师叔你怎么来了!”
那少年一见来人是默子灵便急忙起身作揖。
“不必,不必!我这次前来有两个目的,一则是想来见见你,二则是想让你见识一样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呵呵,不必着急。你师叔我又不唬你。”说着,那默子灵便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来,那个施绘以彩色翔凤的图案的锦囊里似装着奇特的什么东西一般,神神秘秘且又显得鼓鼓囊囊的。
“这是?”
“来,将你的玉笛给我。”
“哦!”
话罢,落笛便将自己的九霄寒玉笛掏了出来,很是恭敬的递到默子灵的手里。
“好。不错。”
那默子灵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了,只是从那锦囊里掏出来几粒种子,又是念了几句咒语便把这些种子缓缓地放进了玉笛中。
“师叔,这是?”
“梧桐籽。好了,你来吹一曲《凤栖梧桐》。”
那南门落笛一听,便是眼前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是接过了玉笛,轻车熟路的吹了起来。只是在那一瞬,那些种子随着悠扬且令人陶醉的乐曲的节奏飘了出来,然后便颗颗粒粒的掉落在地上,那些种子先是融入土里,接着便萌芽,破土而出,随着乐曲的节奏,那些渺小的梧桐树便化成参天大树……
一曲过半,才不过多时而已。便引来了一只彩纹的翔凤,栖落梧桐之上。
就在这时,那默子灵用手臂轻轻的一挥,那些梧桐树便如同幻影一般破灭了。而那凤,则被赤焰所陷,又掉落山崖里去了……
“师叔,你为何要这样?”
那南门落笛似乎是将一切的愤怒都吼了出来,震得那天惊地摇。树叶飒飒,一阵凉风迎面拂过。那南门眼中似有泪滴在隐隐闪烁着,他整个人都想发疯了一样,头发也显得稍有些许都凌乱。
默子灵并未答语,只是隐隐发笑。过了片刻他才道:“这世间有太多的过错了,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纠结在自己的身上。我想这怕是你真正的致命之处,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去做这样的蠢事。”
“可是师叔你自己,不也……”
“所以我才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这个世道的确有太多的不公了!我已经被抛弃了,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你去做这样的事……”
“师叔,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已经认不清这个世道是真是假了……”
“你我果真都是如此,既然已经认不清这个世道了,那倒不如就随波逐流,将这真作假,假作真……”
“她确实是伤了你,让你如今这般消沉,但是,这其中的对或错,都只能有你来选择。我只是不想让如今的你成为当年的我而已……”
话罢,默子灵便起身而行。走至一半。忽的扬袖一挥,那山崖下忽闻有鸟鸣长嘶,只是一瞬,一团烈焰便飞奔上来。化成一只火凤。
那南门顿时纳闷了,道:“难不成这是……浴火重生……?”
那默子灵一听便说道:“呵呵,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真真假假,又有谁分得清呢?这对对错错又有谁看得明?”
那南门落笛一听,立刻便会意,急忙跪下道:
“师叔今日之教诲,师侄我必定是终生铭记在心……”
“好了,别说这种话了。赶紧跟我回家吧!你师傅怕也是等急了。”
“好……”
那南门落笛立即起身,刚欲与默子灵回府,便见这天色忽然大变,四处烟雾丛生,枝叶变得狰狞,俩人顿时大惊道:“不好!”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