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昌荣剧烈挣扎起来,又惊又恐的看着祁新山,时而惊恐,时而愤怒,带着不可置信之色。
马云杰心里窃喜,大手一挥,身后跑出来几个人,死死的将彭昌荣控制起来。
陆鹏早就发话让马云杰滚蛋,不过此刻也没人提起这个事情,更是没人阻拦他们,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容,似乎很乐意看到他们窝里斗。
彭昌荣奋力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济于事后,像只被困的猛兽,死死的盯着祁新山。
祁新山心中一惊,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说来也奇怪,祁新山并没有没有怨恨把他逼到绝路的陆鹏,而是怨毒的望了马云杰一眼,把这份仇恨记在心里,冷声道:“彭昌荣心怀不轨,多次引诱我投靠日本人,这次居然好敢公然攻击陆鹏,简直就是军人的耻辱,民族的败类。虽然祁家和彭家是世交,但是在国家利益面前,我祁新山也必须和他划清界限,现在我就当着诸位的面铲除这个败类,并以此明志,日后我祁新山坚决站在抗日这一边,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说到这里,祁新山毫不迟疑的掏出手枪,熟练的上膛,枪口对准了满眼死灰的彭昌荣。
“慢着!”
陆鹏打断了祁新山,让彭昌荣又惊又喜,眼底恢复了几分神采。
正当众人以为陆鹏又是在试探祁新山的时候,陆鹏伸手朝外一指,“要动手请到外面去,别把屋子里面弄得那么血腥。”
众人面面相觑,敢情陆鹏是嫌弃彭昌荣脏了自己的眼睛。
大起大落来的太突然,彭昌荣一下瘫倒下来,心脏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陆鹏给过他一次希望,虽然只是短暂的那么几秒钟,但是激发了彭昌荣求生的意志,发现生命居然是这么的可贵,再次甩掉口里的布团,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们不能这样,我是中央要员,你们没有资格处决我,这是在滥用私刑,我要面见委员长……”
可惜马云杰根本没有给他申诉的机会,招呼着人,蛮横的将彭昌荣拖了出去。
祁新山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希望,看到陆鹏不置可否,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径直和吴雨柔低声说着什么。
无奈之下,祁新山苦笑一声,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出去,没来由的想到当初逼迫冯世坤枪决秦志飞的事情,或许这就是报应,只觉得双腿跟灌铅似的沉重,感觉即将奔赴刑场的不是彭昌荣,而是他自己。
之前拿枪对准彭昌荣,祁新山多少有些冲动的成分在里面,如果当时开了枪,现在也就不会这么纠结了,索性一了百了。
可是经过这么一闹,祁新山有了思考的时间,开始患得患失起来,这一枪要是打出去,事情就真的闹大了,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活命,就算明白眼前是一个火坑,祁新山也不得不明明白白的往下跳。
陆鹏还真没想那么多,甚至有些耿耿于怀,笑道:“吴队长,现在你们如愿以偿了,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吴雨柔明白陆鹏的意思,心里也有些怨气,“我只是奉命行事,没有想过要利用你,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自己不愿意,没人强迫得了你!”
“好吧,当我没说,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毕竟被人挡枪使唤,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还不能让我抱怨几句?”陆鹏感受到吴雨柔的抗拒之意,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至少她还是有救的。
“砰!”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彭昌荣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鹏站起身,微微一笑,“好了,接你的人已经来了,我就不送你了,大家都是军人,我也就不客套,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希望我们还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吴雨柔看着陆鹏嬉皮笑脸的样子,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嘴角有些苦涩。
田小溪和云梦瑶心有戚戚焉,似乎从吴雨柔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陆鹏之前已经不止一次跟她们说过,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送她们两个离开,只怕和陆鹏在一起的时日不多了。
再看吴雨柔时,云梦瑶和田小溪眼中的敌意消失了,甚至还有些伤感,为吴雨柔感到心疼。
陆鹏的眼神很复杂,好像是鼓励,也像带着留恋,三个女人沉默了。ŴŴŴ.BiQuGe.
不多时,祁新山和马云杰出现在大门口,吴雨柔定了定神,抬腿朝外走,和陆鹏擦肩而过时说了句保重。
陆鹏跟着送到门口,见祁新山和马云杰目光闪烁,一脸迟疑,几次欲言又止。
盘石寨的人围在王胡子身边,不知道在商议什么,由于隔得较远,陆鹏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众人点头不迭,一脸玩味的表情,还对祁新山指指点点。
陆鹏心知肚明,把目光投向王胡子,朗声道:“大当家的,现在大敌当前,祁团长已经表明了态度,我想找你讨个面子,希望你们将个人恩怨抛在一边,以抗战大局为重,等赶跑了小日本,我们再来解决你们和祁团长的事情,你看如何?”
“好说,好说,我王胡子虽然是个粗人,但也分得清轻重,既然你都发话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王胡子说完,朝陆鹏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
渡边一郎把一切看在眼里,多少看出点门道,对陆鹏越发重视起来。
一个能够把一帮土匪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甚至还能调和他们和国军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日后此人必将成为日军的心腹大患。
陆鹏瞟了渡边一郎一眼,几步走到祁新山面前,朗声道:“祁团长,现在大敌当前,大当家的能够不计前嫌,希望你也好自为之,千万不要忘记你刚才说过的话。”
说到这里,陆鹏附下身,压低声音说到:“至于彭昌荣的事情,我们只当他是死在日军之手,祁团长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取舍。”
“明白,明白!”
祁新山点头不迭,陆鹏一下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虽然从此留下了个把柄,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陆鹏拍了怕祁新山的肩膀,扭头看向马云杰,笑吟吟的说到:“特派员,你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