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雄宝殿离开后,林末便直接去找青严登记了离宗手续,顺便得到了作为道子的离宗三件套。
一为身份令牌。
其见牌如见人,能无条件指挥灵台宗各大别院,乃至总院之人出手协助,调令情报。
同样也是灵台宗身份显示,行走天下之时,能代表灵台宗,有其背书。
二则为一应地图。
这幅地图算是林末所见过的最大,最详细的地图,其直接包括了整个淮州,甚至对于泰淮群山,也有不低的描述。
还囊尽了一应势力情报,灵台宗各地暗子位置,很是有用。
最后为录入真君血意。
如同千山宗弟子一样,算是报仇手段,如若人死,血影会附着于凶手身上,由宗内大佬帮忙报仇。
据青严所言,林末录入的血意更高级,乃李神秀亲手铸练,即使真君也无法抹去,算是一重保护手段。
一应物事取得,即使是林末也有些感叹,这才是大宗待遇。
待回到清凉寺,林末便开始为离去做好准备。
花费半日,将一切收拾妥当,安置完毕,他便带着吴洋,直接下山。
灵台山,山下。
正在安排马车的吴洋看着林末。
“大人,我们难道不直接去火山吗?据我们的人推测,火山喷发之时,就在这一段时间了。”
林末负手而立,站在马车旁。
身旁的是近一人半高的青皮牛马,很是强健,为天青莽牛与珍马的杂交品种。
质量虽高,不过也很傻,没事干就律律地叹气,也不知在叹息什么。
“乌云山喷发就在这段时日了?倒是真巧,只是可惜了。”
林末有些意外,但还是摇了摇头。
“先回淮平城一趟,然后转道去金沙郡,至于乌云山押后吧。”
事分轻重缓急。
自来到灵台宗,他便享受了诸多优待,如今有事情需要他出手,情理之内,自然是义不容辞。
如果真要为此舍去一些利益,林末可以接受。
“这好,我马上安排。”
吴洋一怔,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林末对乌云山喷发一事,有多上心。
不过他不傻,没有再问,只是点头应下。
林末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看着依旧高耸入云的灵台山,秋风吹过,林海随之翻滚。
山腰往上一截,便是清凉寺的位置。
因为隔得太远,即使是他也有些看不清。
只不过等到他回去之时,灵田中种的灵谷,应该差不多该街穗了,而后院的那棵婆娑树,应该也将要开花。
对,如今他已经知晓那棵怪树是什么品种。
名为婆娑,为灵种,花开易使人神清目明。
想到这,明明来此不过一个多月,离去之时,林末心中竟然莫名有着一丝怅然。
或许是因为久违的安全感?
林末忍不住有些烦躁,随即将心头的情绪抛之脑后,转身准备上车。
恰此时,身旁的牛马还在叹息。
他终于忍不住,屈指一弹,落在牛马额头上,惊得其惊恐地瞪大眼睛乱看,同时不安地摇摆身子。
被吓着了。
傻得确实有些离谱。
见此,林末心情却是好了些,摇摇头,大踏步上车。
不多时,两辆粗犷的铁木马车,在一应侍卫护持下,沿着官道,缓缓离开灵妙城,朝着山外驶去
呼啦。
秋日的风,寒气扎人,于山上,又更添了几分凌冽。
慈航道山上,武道场。
王浩缠着白色的绷带,缓缓地打着拳,模样跟七老八十的老人还不如。
才不过练了一通半的拳,便感觉达到极限,面色苍白,满头大汗淋漓,被侍女搀扶着落入桶中药浴。
武道场外,王震见此面色复杂地轻吐一口气。
“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半边身子骨碎,即使服用了蛟血草也需要时间,估计最多半年,便能恢复如初,甚至涅槃重生,破而后立。”
毕雪君轻声说道。
而随着其一边说,身旁的王震脸色却愈加难看。
对于天才,时间便是生命,半年恢复如初,怎能让人接受?
他不敢想象自己那位心高气盛的族弟,得知真相,会如何自处。
更令他烦闷的是,这件事也终于传到了族里。
前不久,有长辈隐隐有问责之意,虽未明言,但暗里却在埋怨为何王震于灵台宗里,还会让王浩落得这般下场。
让他真真无言以对。
“师姐,难道真就无法惩治一下那人?哪怕刁难一番也好?”
王震吐出一口浊气,再次问道。
“怎么刁难?如今根据我打听的消息,我们这位林师弟,虽还是立命,却已经得了天大的优待,独身一人立庙坐寺,眼看便是卧山之虎,潜渊之龙,谁愿意得罪?
更何况,我那些好友,关系再好,也不免脉系之别,真若动手,站哪边都还需另说,怎会帮忙?”
毕雪君摇头。
“这独自立庙坐寺”
王震脸色有些难看。
“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想要惩治其,只能依靠宗规戒律?
也对,现在我们慈航一脉主管宗戒,若能诱使其犯错,便能从重处理,明面上还无人能说什么。”
他一边说,越说越上劲,脸色不由出现一抹久违的笑容。
至于怎样诱使,却是并未细想。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论是威逼利诱,总能行!
毕竟即使是道德和尚,坐卧经堂,出门在外,也需要金线袈裟,也怕那柴刀临头!
“其中宗门戒律有几条很是严重,诸如结交大寇,私会邪教,滥杀无辜,等等,只要我们用心编织,再见机而动,其必然逃脱”
王震开始细细讲述,脑袋里思绪浮动,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出现。
一旁的毕雪君静静地倾听,听到一半时,突然有一紫青蜻蜓飞至。
良久,她脸上出现笑容,伸手示意王震停止。
“暂时却用不着了,如今我得到消息,那位林师弟正好出山办事,与其罗列罪名,掩耳盗铃,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其声音柔和,很是动听,语气却森冷异常。
“这”
王震一愣,有些尴尬。
他虽很仇视林末,却还真没有打杀其的心思。
他不傻,其既然以立命之身,便享有坐寺待遇,身上某些手段暂不必说,最少也有真君血意。
真若杀了,他也跑得了和尚,怕不了庙。
王浩虽为他族弟,但又不是他儿子,不,就是自己的崽,也犯不着他拿命来干。
“呵。”
毕雪君显然看出了王震的心思,不屑地笑了笑。
“不用你动手,我这边早已有了安排,也不怕你多想,林师弟即使有三头六臂,这次也避不了圆寂坐化。”
“嗯?”王震心头一喜,并不在意毕雪君的轻蔑,拱手一拜,“师姐可否细说一二,也解师弟心中之惑。”
毕雪君笑了笑,如雪山之莲花动人,秀口轻吐‘梅山’二字。
王震心头狂震,下意识看了眼道山之顶,随后连忙低下头,再不敢多问。
毕雪君脸上笑意收敛,淡漠地眺望远处。
那里,是灵台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