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管事就在附近,在孩子吵架的时候,顾管事就知道了。他只是一个商队的管事,不好掺和到郑夫人和柳盼儿中间。有矛盾,只要不打出脑子,顾管事觉得都算是大事,她们自己可以解决。
如果他掺和,把他也卷进去,或许还会拿他出气。
事实上,这样做,的确是对的。
柳盼儿和郑夫人因为孩子拌嘴,但也没打起来。至于私底下有什么仇怨,那是她们双方的事情,跟商队没有关系。
商队收钱护送她们到目的地,完成这样的任务就行,其他的,跟商队没关系。
唐云山也没觉得顾管事这样做不对,来了之后,热情跟顾管事打招呼,骑在马背上,一边走一边问:“刚才两家因为孩子吵闹,那郑夫人咄咄逼人,还在我们面前显摆她和金陵侯夫人的关系。明天下午就到金陵了,顾管事能跟我们说说郑夫人和金陵侯夫人吗?”
顾管事接了点心,笑了笑,“刚才我不好出面,还请见谅。”
唐云山笑了,表示可以理解,“顾管事,看您说的。两家之间拌嘴,跟您可没关系。夫人要是怪罪您,就不会让我来找你打听消息了。其实也没有大事儿,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顾管事告知。”
顾管事点头,凑近唐云山,压低声音说:“郑夫人出自铜陵王家的旁支,父亲是个举人,在当地的铜陵书院做事,在郑大人未发迹之前定的亲事。金陵侯夫人出自王家嫡支,金陵侯的续弦,其父亲在朝中任高官,官居三品,现在是礼部侍郎王大人。”
唐云山记下来,然后又问:“那金陵侯是什么情况?”
顾管事经常来往金陵,对金陵侯的情况,知道一些,“早年的金陵侯是因为帮助太祖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来金陵城,而且出钱资助大周太祖皇帝北上,等到太祖大业已成,封了谢家当家人为金陵侯,世袭罔替,到现在也有好几代了。不过五代之后,虽然还有爵位在,但想要官位,也必须参加科举考试,统一派官。现在的金陵侯三十有二,至今还未考上功名。”
听到这话,唐云山松口气,也就是说现在金陵侯空有一个爵位,没有官职。虽然盘踞金陵,但手里的权力并不多,也就是不受陛下重用。
“金陵侯夫人娘家是王家,那么厉害,怎么会挑中金陵侯呢?”唐云山小声问,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想知道有关金陵侯更多的事情。
顾管事见状,只得回答:“这话我只跟你说,转脸你再往外说,我可不承认。那金陵侯长得好,这金陵侯夫人只是继室,是铜陵老牌世家王家的嫡女,原配的身份更不一般,出自兰陵侯府。兰陵侯至今在京城做官,也官居一品,有从龙之功,被陛下委以重任。兰陵侯的三个儿子,两文一武。其中金陵知府,就是兰陵侯的次子齐俭。”
唐云山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去金陵是不是会有麻烦啊?”
顾管事笑笑,“放心,金陵侯原配夫人病逝之后,妻孝结束之后,就娶了铜陵王家的女儿。新夫人进门半年,原配的女儿出来逛庙会就不见了,兰陵侯齐家觉得金陵侯没有好好照顾外孙女,甚至还觉得是被继室陷害了,就跟金陵侯闹翻了。金陵知府这几年,不是齐家子弟过来做官,就是跟齐家关系好的。一来,膈应金陵侯一家。二来,继续寻找当年失踪的原配女儿。”
听到顾管事的话,唐云山眼睛一亮,“这么说,要是遇到金陵侯府找麻烦,还能去知府衙门求助了?”
顾管事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唐云山笑了,“多谢。”
“不用客气。”顾管事客气,“这金陵知府齐大人跟我们少爷,是同年。虽说谈不上至交好友,但见面之后,也能相谈甚欢。”
有了顾管事的话,唐云山心满意足地回去了,在柳盼儿的马车窗前,轻声叙述刚才从顾管事那边打听到的消息。
柳盼儿听到这话,也放心了,“有劳唐大哥。既然如此,也不用提心吊胆,继续前往金陵。”
“是,夫人。”唐云山应下。
李蓉轻笑,“娘,这算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
柳盼儿点头,“算!总之咱们立身正,就不怕别人胡来。不过,遇到权势过大的,咱们也最好选择明哲保身,或者借力打力,千万不要硬碰硬。”
李楠奶声奶气,抱着娘亲,“娘,我明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哪哪都有你。”柳盼儿抿嘴一笑,点了李楠的额头。
李芳闲着没事,不害怕了之后,面露好奇,“大户人家出门,那么多仆人,怎么会随意丢了孩子呢?那么多的仆人,连个四五岁的孩子也看不住?”
李蓉撇嘴,“我看啊,是亲娘没了,有了继母,容不下前面留下的孩子占着嫡长女的身份。出事了,也只不过处理一些仆人,还能清除碍眼的继女,何乐而不为呢?”
李芳想了想,“这是咱们的猜测,算了,跟咱们没关系,在背后还是不要议论。自古深宅大院是非多,只要她们不来招惹咱们就行。”
柳盼儿点头,赞同李芳的话,“阿芳说得对,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再说了,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连兰陵侯齐家都找不到证据,其他人更别说了。”
李蓉应下,“是,娘亲。背后议论别人,的确不好,我错了。”
之前,每次休息的时候,郑夫人和柳盼儿见到了,还打招呼。现在恼了,郑夫人看到柳盼儿直接假装看不到。
倒是郑家的小胖子,还心心念念想要李楠的木头鸭子,一见到李楠,就跟李楠要。
李楠也是个促狭鬼,不给郑家小少爷,还估计拿出来显摆,石头小鸭子自己会走路,还会游泳,急得郑家小少爷更加想要。
郑夫人气恼,甚至打了宝贝蛋儿子一下,接着就听到郑家小少爷长达一个时辰的哭嚎。
一边吃饭,柳盼儿一边眼神嗔怪地看向李楠,“看吧,你干嘛故意招惹他?哭得这么久,你不觉得烦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