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村的大喜事,听说新娘子很漂亮,村里的那些未婚的小伙子,特别羡慕,恨不得自己今天就是新郎。
柳盼儿是德瑞夫人,身份不一般,早早地被李大娘请过来帮忙。
当然不是刷锅洗碗,而是写礼簿。
因为柳盼儿识字,而且写得好看。
以前在老家,这活都是李老头的,被奉为座上宾客。吃着拿着,李老头非常得意。
柳盼儿非常认真地写礼簿,李大宝抱着一个箱子,里面装钱。等到婚礼结束,她记得账要和箱子里的钱一致。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李大壮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李大娘更是高兴地不停抹眼泪,儿子终于成家了,娶了当地好人家的闺女。
她也能对得起早死的丈夫了。
周翠花递过来帕子,安慰李大娘,“嫂子别哭了,今天是你家大壮大喜之日。有了儿媳妇,孙子孙女就不远了。你可得好好的,将来帮忙带孙子孙女。这小两口,还需要你帮扶。”
李大娘擦擦眼泪,满心的喜悦,浑身都是劲儿,“对,我家人少,我要是不成了,就小两口的日子没人帮衬,的确辛苦。”
人活着,有时候就靠一口气。
本来儿子成亲了,李大娘那口心气儿没了,觉得完成丈夫临终前的嘱托。可这样最容易出事儿,周翠花及时鼓励,又让李大娘干劲十足。
精气神好了,胃口就好,身体就好。
柳盼儿也笑道:“是啊,大娘,以后还有你忙着呢!”
李大娘收拾好东西,给帮忙的人带点东西,算是一份心意,塞给柳盼儿家两份,“多谢了,今天辛苦你们了。”
“才不辛苦,大娘,我们先走了。要娶媳妇,昨晚半夜没睡吧?”柳盼儿笑着问,不客气地接过来李大娘给的喜饼。
李大娘点头,虽然疲惫,但喜笑颜开,“何止半夜没睡?我是一夜没睡。”
说说笑笑,柳盼儿,刘氏,周翠花等人告辞。
从李大壮家里出来,柳盼儿带着家里的四个孩子回家。刘氏身后跟着两个女儿,一路上说说笑笑,非常开心。
到了门口,李大宝敲门。
就在这时候,李小宝指着远处,“娘,有人骑马过来,有好几个人呢!”
李大宝立即转身,跑过去看看,“是来我们家吗?”
李蓉眯着眼睛,仔细看,然后尖叫一声,“娘,那是爹,爹爹回来了。”
李大宝所站的位置,正好有太阳光,他看不清,一听李蓉的话,就跑了出去,“真是爹吗?我去看看!”
李小宝、李楠两个也凑热闹,颠颠地跟在哥哥姐姐身后。
李芳和李丽也觉得有趣,跟过去看看。
原地只剩下刘氏和柳盼儿,远远地看着来人。
刘氏掩口而笑,用胳膊碰了一下柳盼儿的胳膊,“柳妹妹,三弟一定是收到你的信,不同意和离,眼巴巴地回来了。”
柳盼儿像是没有听到刘氏的话,远远地看着骑马过来,最前面的男子。
他······他居然跟前世的李元青长得很像。
她原本以为名字一样,但人不可能一样,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巧合。可现在长相也一样,柳盼儿能奢望一下前世的李元青也来到古代了吗?
就在这时候,李元青大喊,“小丫头!”
声音和语气也是和记忆中的李元青很像!
这句话,是柳盼儿和李元青之间的昵称,只有她和李元青两个人知道。
柳盼儿此时也顾不得回答刘氏的话,撒腿就跑过去,她想再近一些,再近一些······
看到孩子们跑过来,李元青赶紧减慢速度,但他的眼睛已经越过孩子,看向不远处跑过来穿着水红色夹袄的女子。
一样的五官,不一样的装束,但脊背挺直的身形和精气神,何其相似!
柳盼儿看向已经停下来的李元青,就是这样的眼神,他就是前世的李元青。
柳盼儿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跑,跑到高头大马的前面,对着骑在马背上的李元青大喊,“李元青,你不讲信用,你说回来的,可你再也没有回来。你给我下来,快点!”
柳盼儿的声音清脆,而且很大,以至于隔壁的李村长和周翠花也听到了。
他们还没见过柳盼儿如此生气的声音,赶紧过来看看。
柳盼儿不仅大喊大叫,还一把拽住李元青的手,把李元青从马上拽下来。
李元青看到柳盼儿的那一刻,满心都是欢喜,这是他的盼儿,他的小丫头,十分顺从地就被柳盼儿从马上拽了下来。
不仅如此,柳盼儿还对着李元青拳打脚踢,“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你说话不算数,你就会骗人······”
那时候,李元青跟她说,让她回去,让她等他,他一定会回来的,但直到她死,李元青都没回来。
李元青嘴角含笑,眼里满是重逢的喜悦,任由柳盼儿这个小辣椒拳打脚踢。看到柳盼儿哭了,李元青一把搂住柳盼儿,“我没有食言,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
几个孩子们,目睹了柳盼儿撒泼的样子,此时又看到李元青紧紧搂住柳盼儿的样子,顿时一个个目瞪口呆。
李楠捂住眼睛,但手指缝很大,大眼睛正在偷看呢!
李小宝听着娘亲和爹爹的对话,总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了?
李大宝急得挠脸,爹爹抱着娘亲,都没看到他们。
李蓉看到娘亲被爹爹抱着,瞬间红了脸。李芳和李丽都是大姑娘了,不好意思,但又偷偷看。
刘氏惊愕,以前就知道柳盼儿泼辣,现在总算见识了,自己男人都能下得去手,使劲儿地打!
喝得醉醺醺的,走路东倒西歪的李村长,被周翠花拽着,正好看到李元青一把拉住张牙舞爪撒泼的柳盼儿,颇为得意,“对付女人,就得这样,不厉害点,还不得上房揭瓦!”
周翠花一听这话,立即哼了一声,瞪了丈夫一眼,担心丈夫又说出令人不待见的话,伸手拧了丈夫的耳朵,“走,回家,我上房揭瓦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