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立马坐地上哇哇大哭,这熟练度明显是个惯犯。
沈二婶立马抱住小孙子,指着伙计嚷道:“你怎么打人哪你,他还是个孩子,他知道什么!”
沈怀砚走过去,“怎么回事?”
伙计连忙解释道:“东家,我没打他,这糕点封了囍字,是留着明日用的,这小孩竟直接撕开了拿糕点吃,这被动过的糕点盘是万万不能用了,不吉利。”
有教养的人家从小就会教自家孩子到别人家不能随便拿别人家的东西,特别是喜宴这种场合,一般人都不会让孩子随便进别人家喜堂。
连四岁的沈珩都知道这些糕点是有用处的,不能拿,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而沈二婶家这孙子犯了错就只知道哭闹逃避责任。
沈怀砚眉眼微沉,似笑非笑,拿了块糕点蹲下身,对沈二宝道:“是不是想吃糕点?”
沈二宝看了眼他手里的糕点,很馋得点了点头,沈怀砚递给他:“吃吧。”
其他人不明所以,沈二婶更是毛骨悚然。
沈二宝接过糕点狼吞虎咽了起来,沈怀砚冷冷一笑,“吃完了就跟我去官府吧。”
“官府?”沈二宝呆住了,即使年纪小也知道官府是干什么的,甚至对官府是畏惧,就像现代小孩畏惧警察叔叔那样。
沈怀砚抓住他的手,“对,你偷东西了,我要带你去官府报官。”
沈二婶一听急了,揽住孙子急赤白脸道:“胡说八道,谁偷东西了!”
沈怀砚没理她,手搭着膝看着沈二宝,语气缓缓:“你是不是没经过别人允许,就拿了别人糕点,先生是不是教过不问自取即为盗也?”
沈二宝彻底愣住了。
沈怀砚扬起一个如春风解意般温暖的笑容,循循善诱道:“你看,我没说错吧,你就是偷东西了,得坐牢的。”
沈二宝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嚎道:“我…我偷东西了,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
裴溪看沈怀砚那副忽悠人的模样,有些想笑。
沈怀砚对刚才那个伙计道:“阿牛,送他去官府吧。”
阿牛明白东家这是在吓唬人,想让他做戏呢,激动的一把将沈二宝抗在肩上,边往外走,“好嘞!”
“表叔,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表叔我不要去官府。”
沈二婶连忙追上去。
等阿牛快走到院门口了,沈怀怀砚道:“行了,阿牛回来。”
“好的,东家。”
阿牛把人放地上,沈二宝哭得满脸是泪,腿都软了,沈怀砚看着他:“以后还敢吗?”
沈二宝含着泪摇头:“我错了,表叔,我再也不偷东西了。”
沈二婶心疼的拿帕子给小孙子擦眼泪,愤愤不平道:“沈怀砚,你别太过分了,不过是吃你块糕点,至于这么吓唬人吗!”
沈二宝却是一点不领情的推开她,“都怪奶奶,都怪你,都是你教我这么做的!”
沈二宝说着,转身跑了出去。
沈二婶怕他回家跟儿子说,本来儿子就觉得她把孙子教坏了,连忙追了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伙计们都去继续干活了,裴溪看着被撕开的囍字,闷闷道:“真的不能用了吗?”
“嗯。”沈怀砚摸了摸他的脸,“没关系,糕点准备的挺多的。”
沈怀砚拿起糕点喂给他,含笑道:“甜吗?”
他耳根泛红,“甜。”
他想接过自己吃,沈怀砚偏不让,一定要亲自喂。
他没法,也拒绝不了,只能在沈怀砚灼灼的目光下一口一口吃掉他手里的糕点。
粉色的唇上沾了些糖粉,沈怀砚喉结滚动了一下,忍无可忍,凑过去低头在他唇上重重吮了一口。
裴溪瞬间脸颊烫得冒烟,沈怀砚还不放过他,“还吃吗?”
他手里的糕点就剩一点了,再吃…再吃就该舔到手指了。
他嗓子被亲的哑哑的,“不…不吃了。”
“好。”沈怀砚从善如流,垂着眸看他,眸色黑而幽深。
好久没和媳妇完成人类大和谐了。
“这盘糕点你带着沈珩去分给村里其他小孩吧。”沈怀砚道。
所幸不能用了,干脆分出去。
裴溪便牵着沈珩去分糕点。
他先去周阿嬷家把糕点分了几块给虎子,又拿着糕点去了别处。
非亲非故的,见裴溪将糕点分给自家孩子,孩子的爹娘都有点受宠若惊。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自个留着吃便成。”
周阿嬷知道裴溪也不会说什么场面话,便道:“不碍事不碍事,这沈小子让他家夫郎送过来,就是想让小娃娃们沾沾喜气,来年上书院了,夫子都夸。”
这话说得人人眉眼俱笑,做爹娘的,最喜欢听的不就是自家孩子的读书有长进。
小孩子们都看着自家爹娘,眼里满是馋意,没有允许也不敢拿。
“哎呦,看你馋的,拿吧拿吧。”一个人妇人戳了下自家小孩的脑门,嗔道。
其他小孩也就跟着拿了。
一个身形清瘦的夫郎对小娃娃们道:“记得今儿个甜了嘴,明日见到我们新娘子要说吉利话。”
一个眼睛又大有亮,头上绑着两个小揪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扯了扯裴溪的衣服。
这小女孩正是那夫郎的女儿,她可爱的歪着脑袋,奶声奶气道:“新娘子…生胖娃娃!”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哎呦,不愧是我们甜姐儿,小嘴就是甜。”
裴溪冷淡的眉眼也不禁柔和了些,他抿唇也笑了一下,很是好看。
此时,路过的刘翠春听着人群的笑声,眼里的怒火都快溢出来了,暗骂道:“呸,这赔钱货有什么好得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