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杜闵就拄着拐杖下地走路了。
看着外面的落叶,想起自己原来已经卧底了一年,当初的这个时候,自己满腔热血的想要将那些罪犯绳之以法,可是现在自己却回想着在那里的一切,想到那个漫不经心喝着红酒的女人。
等到了医院的允许,自己马不停蹄的去往关押景洪的地方。
"你来了。"景洪还是坐着轮椅,看到杜闵,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根本不理睬他。
"想知道关于景阮的事?我不会说的。"景洪只是看着自己残废的腿。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杜闵说。
"景阮拼命保护住的人,才这点能耐啊?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如今看来,真是失望。"景洪嘲讽的笑了笑。
"她景阮就是个蠢货,居然自己设这么大一个局,把我送到你手上,还不是死了,呵呵,乖乖的当我的实验品不好吗?最起码,无论金钱还是权利我都能给她,她却非要选择自由,呵,蠢货。"景洪轻蔑的笑。
"那样的生活,不比死还难受?"杜闵想起法医检测出来的,还有那个录音,只觉得心痛。
"那你呢?你不是一样杀了她,哈哈,你知道吗?她设的局从来都不是活着出去,而是让你杀了她,让你亲手杀了她。"景一字一句的说,景洪残忍的笑看着他。
"你说什么?她设局让我杀了…她?"想起之前景阮拿枪对着谭队的时候,是在自己来的那一瞬间,当时根本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拿起枪打中了景阮的胸口…
可现在回想起来,根本就是破洞百出。
她设计阿珂的死,她设计情报的出事,她设计自己对谭队的感情,最终的目的是让自己亲手开枪打死她…
杜闵的脸突然白了,他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心情去想这件事,景洪看出杜闵的痛苦,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都说了那么多了,而且景阮死了,自己的腿没有能站起来的可能了,但是这个警察的反应让他有些感兴趣。
他不建议在这个警察的心上再插一刀,景洪恶劣的想。
"景阮,小时候几岁来着,哦,好像八岁,她的父母就被我杀了。"景洪用一种很变态的语气说着。
"你!"杜闵听到握紧了拳头。
"本来以为又会是像那些无用的废物一样,根本接受不了药剂,谁知道她居然活下来了。"景洪瞪大了眼睛,耸了耸肩,一脸的吃惊。
"我啊,哈,终于发现了一个可能承受药剂的人了,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吗?我找了十年,你可知我有多辛苦吗?我已经决定一定不会让她脱离我的掌控。"景洪的神情已经逐渐疯狂。
"十年来,你杀了多少人?"杜闵对景洪的变态感到吃惊。
"记不清了。"景洪摇了摇头。
"我看景阮刚开始还怯生生的想要对那些医护人员求饶,眼神里都充满着祈求,可怜坏了,可是那些人又怎么会是好人呢?骗她只要努力配合,就会放她离开,她居然信了。"景洪摊了摊手,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她每天乖乖等在那里抽血,每天都会天真的问,我能走了吗?可是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你真是畜生,你怎么下的去手的。"杜闵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他想象不到那么小的景阮如何用期待的心情每天问一下,怀揣着希望,每天积极的配合。
"我是畜生,她景阮还不是小畜生?"
"慢慢的,她知道了这就是一个骗局,她不再问了,她开始接受这样的生活,你知道我每天要从她身体里抽出多少血吗?两大管,我还比较仁慈了,没抽空她。"
"你!"杜闵明明知道自己穿着这身制服的不能对犯人动手,但是他忍不了了。
景阮究竟是怎么从满怀期待最后变得满怀失望的,她一个人怎么在那里过了这么多年的?她想念父母的时候会不会委屈的想哭?她会不会想念父母的怀抱,又是怎样变成今天这个模样的?他根本没法想象。
"你要打我?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敢对我下手吗?除非你这身警服不想要了。"景洪有恃无恐的说,他完全不在意杜闵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从轮椅上拽下来。
"你错了,今天我就算不要这身警服也要弄死你。"杜闵这次也什么都不要了。
"那你又是什么?不是杀得她,是你。"景洪微抬了一下下巴,表情挑衅的说。
"她就是算计了所有人,包括你杀了她的每一步,她都算好了,我居然没有察觉,这么多年,她倒是长进了不少,但是那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了你的枪下?也好,我下去她还有她给我做个伴呢。"
"真是不听劝,明明告诉过她不要有什么小心思,看,死了吧。"
杜闵的手松开了,是啊,我亲手杀了她,是我,不是别人,她为了我算计了所有,设了一个局,所有人都被她算计的明明白白,每个人都有一个好的结局,唯独没有给自己一个结局,她设计让自己杀了她。
她为了让自己恨她,居然故意装作杀了阿珂,为了能让自己毫不犹豫的开枪,她甚至可以拿起枪,对着谭队。..
她明明那么害怕红色,却看着自己胸前的红色的鲜血,却只觉得解脱,她害怕红色啊!
她那么害怕的东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见到,却只有解脱的心情。
"哦,对了,你们应该尸检过景阮了吧,应该注意到她身体里的毒了吧,多吗?"
"那是有一次她居然敢忤逆我,想要带着一些人离开,我啊,就看着他们以为可以成功的时候,捏碎他们的希望,我杀了大部分的人,为了那小部分人,她跪下来求我,拉着我的裤子,说做什么都可以,那是第一次,我一下子加了10倍的量,你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吗?"景洪彻底疯了。
"我想一下,哦,大概三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