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苼眉尾一动,定在楼梯上没动作,抓着楼梯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犹豫的神情在她脸上不断变幻。
“当然要吃啊,我最喜欢吃金阿姨做的抹茶慕斯了,”她语气轻快,脸上的笑也活泼可爱。与刚才的犹豫不决判若两人。
“那我今天给洛洛做,等下记得下来吃哦,”金阿姨还在楼下收拾着桌上的餐具,背对着付苼的身影满是忙碌,付苼松了口气,看着那道利落又精干的背影,心中奇怪的感觉又一次浮现。
回到房间的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外面青葱的树木在她眼里一点都不像是守卫的保镖,而是像看押犯人的狱守,把她整个人都困在了这座庄园内。
“你说委托人的日记是放在哪儿的呢?”付苼在家里翻翻找找,都没有找到日记本的存在。她刚刚又一次翻委托人的ins,发现她在评论里提到过她有一个日记本,于是乎付苼便开始了漫漫寻找之路。
[委托人的记忆中一点都没有关于日记本的存在吗?]1973也犯了难,按理来说不该这样的才对。
虽然付苼接收的记忆只有委托人之前的,以后的事情只能在资料中了解,而资料都是由委托人口述或者登记的,所以便存在许多事情在资料中记录得一点都不详细或者根本都不存在,但是日记本是之前就有的,委托人的记忆中不应该没有才对。
“一点都没有,别说日记本放在哪儿了,就连日记本长什么样都没印象,”付苼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趴在床边。
1973还在替她可惜:[那也太惨了吧,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这任务对她这个脑子来说,是有点太难了。
而付苼却已经伸手撩开床边垂下繁复花纹的精致刺绣床单,从床板下摸出了一个锁着的长方形盒子。
[woc,执行者你怎么找到的?]1973惊呼,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要说付苼是误打误撞找到的,1973被恢复出厂设置也不信。
付苼已经拿着那个盒子在眼前慢慢翻转研究着,听到1973的话也没有不耐烦,她回答道:“我不知道啊,就是坐在那里,感觉下一秒就应该那样做一样。”
这个动作她似乎是做就千百遍,熟练到付苼都有些惊讶。盒子在床下藏得严实,如果不是付苼下意识的举动的话,仍凭付苼把整个房间翻得底朝天,也找不到盒子的存在。
除非她把整个床都翻起来,那还有点可能。
[那快点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感觉是很重要的东西,]1973急忙催促着。
这个藏的隐秘程度,它怎么感觉像是普通的孩子藏日记不想要家长看见一样?
“我也想看啊,但是我不记得钥匙,”付苼看着手里的精致的木盒子也犯了难,找到了盒子又怎么样,没有钥匙又打不开。
木盒子延续着这个家里的统一装修风格,繁华又精致,盒子外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雕刻花纹,风格有点像中世纪贵族小姐的盒子,透露着一股贵气。
但煞风景的是盒盖与盒身接连处的盒子开口上,挂了一把普通的小锁,让盒盖与盒身分开的距离只有区区两毫米。
[要不你砸了吧。]
反正只是一个盒子而已,应该也不会很贵?而且任务比盒子重要多了,牺牲一下也无可厚非。
“砸了没必要,想办法把锁弄开就是了,”女人对好看的事物总心有怜惜,要让付苼把盒子砸开,她还是更喜欢砸开那把锁。
付苼抱着盒子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断地在一些奇怪的东西上做一些奇怪的动作,看看能不能又触发委托人的身体记忆。
但是她这次的试验没有上次简单容易,她在房间里做了各种奇怪的动作与姿态,都没有勾起她的下一步回忆。
“我们还是弄锁吧,”付苼从书桌上拿下剪刀,从盒子上装饰着的凸起的锁扣较劲。
她把剪刀金属的那头从锁扣的金属洞里穿过,然后握住剪刀,拿好盒子让它不乱动。之后右手握住剪刀另一头,另一只手一转,用地地绞动着,想要把锁扣弄断打开。
“洛洛,下来吃抹茶慕斯了,”金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房间门也传出了被转动的声音。
付苼被金阿姨的动作猛地一怔,手上用力,但是剪刀前端已经滑到了锁扣的边缘,金属相碰,两个一滑。
剪刀前端就这样从锁扣里滑出,滑到了付苼的左手上,她的手仿佛一张绝美动图,剪刀一滑过,立马割出了一条印子。
而鲜血也从伤口上慢慢地涌出。
“糟了糟了,”付苼藏盒子不及,再加上自己受伤的手不在方便,等金阿姨打开门时,付苼还把盒子拿在手里,手足无措地看着门口。
就连手上的伤口也没心情去关心。
金阿姨第一眼就对上了付苼慌张的表情,而后她视线慢慢下移,看见那个木盒子时瞳孔微微一缩,而后又很快掩盖住。
她穿着拖鞋小跑着走到付苼旁边,心疼道:“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把手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
她边说边把付苼的手举到半空,心疼地看着,还低头凑近吹了吹,“你别碰它,你等等我去拿医药箱。”
[她真的好心疼你哦,我又好奇她的惩罚是什么了,]1973看着金阿姨焦急慌张的背影,再一想到之前她阴恻恻的模样,好奇心理就越来越严重。
“你不要被她骗了,”付苼低头望着那个她刚得到没多久的木盒子,怜惜地叹了口气。
金阿姨刚才的反应没有逃开她的眼睛,金阿姨刚开始的惊讶根本不是对着她的手,而是她手旁边的木盒子。
被金阿姨发现了这个盒子的存在,八成是坏。也不知道什么都做不了的她,能不能守住这个东西。
金阿姨很快便拿了医药箱上来,她跪在付苼脚边,将付苼的手垂在床沿边上搭着,而她从身旁的医药箱里拿了酒精棉签,真小心点地替她消毒。
付苼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女人段位很高,她的一点一滴,就连细致到一根睫毛,都显露着她的毫不掩饰的疼惜。
特别是她还一边消毒一边替付苼吹着伤口,俨然一副好阿姨的模样。
若不是她之前说的威胁的惩罚太过让人心惊与好奇,还有她刚刚来不及收起的对木盒子的惊讶。
付苼可能真的要以为她是关心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