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慕无双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了。
她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说一句话就被怼一句,一口气憋到想吐血。
如果不是任晴娘的绣技他们用得着,如果不是那些贵人喜欢她的绣品,慕无双根本就不会屈尊降贵,跟这些下等人扯皮!
“那你说说,我打的什么算盘?”
“据我所知,县令是个好色之人,他四五十岁的年纪,你妹妹也就十五六岁吧,你的父亲和你就把她送去做妾了。但凡有点良心的人家都不会那么做。我长得也不错,你把我骗到府里去,给我喂下一副药,送到县令那里,说不定又能换来方便。你不一直都这么干吗?”
慕无双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慕宁的话全都命中了她的想法。
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非常讨厌漂亮的人,不管是她的妹妹还是慕宁。
在看到慕宁的第一眼,她就做好了把她送给县令的打算。
“表妹,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怎么会这么做,我只是想为你接风洗尘。”慕无双的表情略苍白。
“你的心机太肤浅了,就别丢人现眼了,看着怪可怜的。”
上官夜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一声,声音有点大,大家都听到了。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慕宁这张嘴不能惹,但撞到枪口的不是他,他就忍不住看热闹了。
慕无双咬了咬牙:“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对你好言好语,不是让你蹬鼻子上脸!”
“上官夜,你不是一直想展示你的本事吗,这位大小姐有十个护院,你能打得过吗?”
慕宁没理她,突然转头询问上官夜。
上官夜没有学过功夫,都能跟那个大当家过上几十招,更不用说这些花拳绣腿了。
他恢复了面无表情:“你们先走。”
慕宁扭头拽着任晴娘,说走就走。
那个掌柜的看情况不妙,刚想追上来,就被慕宁一手蒙汗药放倒了。
慕无双看到掌柜倒下去,吓了一跳。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慕宁带着任晴娘跑得极快,两个人一眨眼间就不见了。
“把她们抓回来!”
慕无双气死了!
上官夜一只脚踹在了门上:“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等到上官夜找到慕宁和任晴娘,就发现她们两个人的气氛又和睦了一些。
任晴娘向来愁容满面的脸也挂上了笑。
“阿夜,没受伤吧?”
任晴娘对于上官夜自然是挺好的。
上官夜摇摇头,看向慕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妹妹在县令那里挺受宠的,师娘的手艺他们也看中了,你让我这么做,是有了万全之策了吗?”.BIQUGE.biz
一提起这个,任晴娘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慕宁眨了眨眼睛:“过不久你们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先回去,爹自己还在家里。”
两人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没有多问。
任晴娘已经很久没回来了,等到了小院,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打开屋门,看到焕然一新的屋子,还有旁边燃烧着的温暖的火光,任晴娘眼睛都睁大了。
慕宁的那些东西可不是白买的,如今房屋又被上官夜重新修缮了一遍,总算有点家的模样。
他本来就有这手艺,就是苦于没有原料。
“晴娘。”慕向远一见到妻子,脸上就露出了笑意。
看着换上了新衣服,腿也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慕向远,任晴娘又控制不住地流眼泪:“你的腿可好些了?”
夫妻两人的感情本就极好,慕宁可不会当电灯泡,上官夜压根就没进去,两个人一起站在屋外,头一次没那么剑拔弩张。
“你最好是有好办法,不要让师父师娘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跟着你受苦。”
慕宁笑而不语。
等到他们一起用完了饭,任晴娘这才有了真实感。
原来他们的女儿真的回来了,而且还让他们过上了人过的日子。
而慕宁也把慕无双的事跟慕向远说了。
一提起那个哥哥,慕向远的脸色就带上了愤怒。
他多年的仕途,因为这个哥哥断掉了,到了这里还要受他的欺压,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他要是真想报复,那就来报复我。”
慕宁表现很是平静:“他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爹。我已经跟上官将军说了县令跟土匪狼狈为奸的事,也告诉了他边境有这样一个县令的危险。只要他不傻,定然会在剿匪时找到相关证据。算了算日子,过不了几天,圣旨就应该来了。”
听到这里,几个人都愣了愣,慕向远的眼底很快流露出了赞赏。
上官夜重新低下头,继续呼啦呼啦吃饭,看上去情绪不太好。
“阿宁真不愧是娘的好女儿,真聪明。”
任晴娘已经变成了女儿的无脑吹,这么多年以来,她头一次感觉到团圆。
慕宁表示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在原著里面,慕无双手里的那些产业,都会变成陆瑶光在边境起步的资本,她自己也会变成陆瑶光的得力手下。
她好不容易比陆瑶光抢先了一步,送上门的买卖不做,那才是脑子缺根筋。
接下来的几天,掌柜来了好几次。
绣庄能撑起来,全靠任晴娘的一手好本事,她一走,绣庄的生意立马就掉下去了。
他自然每次都无功而返,有一次还直接被上官夜打成了熊猫眼,据上官夜所说,这种没眼力的家伙,长眼也没用。
慕宁也没闲着,她找了几个乞丐,给了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去散布一下这慕家二房的“英雄事迹”。
边境苦寒,能看的热闹也少,县城里的百姓一听到这种兄弟阋墙,姐妹相残的八卦,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本来大家对慕家并没有多么熟悉,只知道县令最宠爱的妾是他家的,如今这才懂得他们家的发家史,一时间慕家的风评掉到了最低。
慕无双自然怒不可遏,她找了一大伙人,要去给慕宁一个教训。
而与此同时,上面派来的钦差大臣,到达了城门外。
“主子,我们到了。”一人对身畔的人恭敬说道。
那个男子掀开了遮掩面容的斗笠,遥遥望着那高大的城池。
“这么多年,我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