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妤是被简殊的仇家绑架了,
简殊的处事太绝,硬生生逼得这家人,家破人亡。
这下好了,人家不要钱,只要命。
就那种,你害死了我的亲人,我也要杀你最爱的人,让你痛不欲生。
其实这种脑回路吧,幼妤不是很能理解,他害你了,你就去找他呀,关我什么事!
难道我这个小仙女不是最无辜的吗?
绑匪将一记装有毒液的注射器拿出来,准备注射到女孩体内,
幼妤莫名有些期待,
只是,很快简殊就闯进来。
幼妤看着男人,眸光闪了闪,这也太快了吧,我都才刚来。
男子穿了件白衬衫,有些皱,黑色碎发还有些凌乱,看得出急切的模样
他的眼神,更是犹如刀刃一般,冰冷深沉的可怕。
绑匪们见到仇人本人,更是分外眼红。
他们再顾不上手中的注射器,一把愤恨的将它扔在地上,走向简殊迎战。
幼妤看着有些无奈,其实吧,绑匪的勇气可嘉,就是智商不太跟的上。
像这种时候,拿着人质威胁什么的,会比较管用吧!
幼妤叹了口气,弯腰拾起,躺在地上的注射器,
简殊轻易的解决掉这几个绑匪。
冲到幼妤的身边,有些紧张的将女孩扶起,四处看了看。
嗯,没事,挺好。
简殊松了一口气,有些后悔自己的仇家太多。
女孩的手,有些凉,
男人有些心疼,他牵起她的手,往嘴里呵了口气,
“手这么凉,吓坏了吧!”
幼妤静静的看着男人,没有说话。
他们走了没几步,女孩依附着的身子,慢慢滑落,
简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此刻他才注意到,女孩的脸色,白到近乎透明。
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将女孩拥进怀里。
离得近了,他终于看清了女孩肩上鲜红的针孔,
瞳孔骤裂,血丝瞬间布满男人的眼球,
内心传来无尽的恐慌。
“幼妤为什么?你明明,明明没有...幼妤你答应过我的,你刚刚才答应我的。你说我们回去就订婚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要骗我,求求你,不要骗我。”
“对不起,是我有些累了。简先生何尝不是,想要给我打造一个华丽的牢笼呢?”
女孩的声音有些微弱。淡淡的,轻轻的。
听不出丝毫对生的渴望。
简殊的心沉入谷底。
她知道,她都知道,是啊!他的女孩从来都不笨。
她那么怕痛,这一次,痛不痛。
幼妤你怎么忍心,如此伤害自己。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男人茫然的否认着,不断地否认。
幼妤气息微弱,她的生命正在流失,
而他,毫无办法。
“简先生,你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男人低垂着头,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哀嚎。
“简...”女孩微弱的声音,像是从风中传来,有些缥缈。
男人将女孩抱得近了些
“幼妤,醒醒,你想要什么?你说,我在听。”
男人亲吻着女孩的脸颊,祈求着,满脸的湿润早已分不清,是女孩的泪,还是他的泪。
幼妤费力的抬起眼眸,挣扎着抬手,轻抚男人的眉眼。
“简先生...我好想再看看恒之,你把恒之还给我,好不好,就一眼,让我再看一眼,好不好。”
女孩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眼里的期待,像一座高山,压得简殊有些喘不来气。
他好想满足她的愿望,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无力的抱着女孩,讨好的语气近乎卑微。
“好,好,我把他还给你,你不要睡,我把他还给你。”
而简殊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的眼中的希望,慢慢湮灭。
她最终也没等到她的恒之。
“恒...之”。
纤手垂落在地上,细白莹润的肌肤染上尘土。
男人身子僵硬了一瞬。
“啊~!”
男人的嘶吼,响彻在整个厂房。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穆恒之。为什么?穆恒之,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男人猩红的眼,看着一边的注射器,他麻木的捡起。
是啊!这具身体,除了心,都是穆恒之,
幼妤,我现在就把你的穆恒之,还给你。
男人疯了一般,将注射器扎向自己的心脏,
一下比一下深。
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机械化的摧残着自己的心。
怎么会痛,还有什么,
能比看着她,带着绝望离开,更痛。
直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男人躺在地上,看着破旧的屋顶,神色恍惚起来。
这一刻男人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
阳光下,微风里,四处散漫着花香。
“简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看这小子,居然没及格。”
入眼是女孩生气皱眉的模样,她一手撑在腰间,一手拿着小笨蛋的卷子,
男人眼睛有些红,缓缓伸手抱住身前的女孩
幼妤低头看了眼不太正常的男人,抚了抚他的额头,
没发烧,没毛病。
她伸手拧起男人的耳尖,嘟着嘴
“卖萌没用,你看看你的好儿子,这次又没及格,都是你惯得。”
她眼里藏着浅浅的笑,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像一轮新月。“我不管,今天你洗碗。”
简殊牵起耳朵上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亲吻“都怪我,都怪我。”
美梦有些短暂,瞬时间,眼前画面慢慢暗了下来,他再听不清画面里的女孩说着些什么。
总归是,认错准没错。
都怪我,都怪我。
终于,男人在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幼妤,我终于能来陪你了。
这一次,你要记得,我是,简殊。
白简趋朝曾并命,苍梧左宦一联翩。的简
独行还独卧,夏景殊未暮。的殊
盛夏的蝉鸣,伴着花香,烈阳透过缝隙,洋洋洒洒散落在厂房。
幼妤睁开了眼。
她起身,指尖轻轻抚过针孔的血渍,鲜红的血像是镶嵌在指尖的宝石。
原来的针孔哪里还有丝毫痕迹。
一切不过是掩饰罢了。
区区一滴血,还真是好骗。
女孩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个废弃的厂房。
在小助理赶到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只能看到一地的狼藉,有些血迹。
法医采样,注射器里的毒液,有剧毒。
但凡注射,必死无疑。
警方判断,他们死了。
*
夜里,方蕴文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一闭上就是她的模样。
她好像是哭了。
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哭呢!
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脑中传来的涨痛感,让他再思考不了其他。
“我只是,有些饿了”
“除了这里,我好像也没有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女孩的声音仿佛回荡在耳边。
男人抓扯着身下的床单,嘶吼着“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不一会,传来裂帛的声响。
“幼妤,幼妤。”
再抬头时,男人眸光清澈,明亮。
周身凌冽的气势一如往昔。
他不顾形象,甚至是来不及穿上鞋袜。
赤着脚,奔跑在大街上,
他脸上确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他记得,她答应过重新开始的。
他记得,她说愿意爱他的。
他跑回方家,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之中,慢慢走进去。
这里已经变得有些陌生,四处围满了黑衣人,呜呜泱泱。
他看见了简殊的助理,
他愤恨的上前,他就知道那家伙贼心不死。
“简殊呢?让他出来,我要见幼妤。”
小助理看着来人,猩红的眼眸闪动着杀意。
他克制的握紧拳头,
半晌,他始终是没忍住,将方蕴文扑倒。
一拳一拳砸在方蕴文的身上。
“为什么你要活着,为什么你还活着。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她怎么会死。你该死,你该死,为什么死人的不是你。”
方蕴文呆呆的躺在地上,承受着暴雨一般的拳。
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崩塌
谁死了?她死了?胡说,我明明今日还见过她的!怎么会?
“蕴文,我是你的妻子啊!你忘了吗?”
回忆在脑中一幕幕的重现,
他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发出嘶吼,破碎的嗓音仿佛野兽的哀嚎。
为什么,他没有伸手,抱抱她!
为什么,要那么冷漠的转身离开。
她是他的幼妤啊!
他怎么忍心推开她。
他怎么忍心,让她哭。
错过一次,转身便是一生。
他将自己的心,封印在了那一天。
麻木的活着,守着过往,梦着将来。
终其一生,再也没能走出来。
大家只知道简殊这朵贪婪的食人花死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又来了个方蕴文,
一言不合,就总想着让世界,跟着他一起痛一痛。
众人觉得他是个听老婆话的。
想方设法安排上。
什么清纯小仙女,娇俏活泼小姑娘,美艳御姐...
每次还没送进人跟前,就被扔出来。
那架势,就跟当年那朵洁身自好的食人花,如出一辙。
原以为,他这样的花花公子,坚持不了几年。
谁知道,他将痴情这两个字贯彻得彻彻底底。
愣是终其一生,守着一人。
哪怕那人,早已只剩一捧黄土。
......
小助理为他们立了一个衣冠冢,
他觉得主要是为女神立的,自家总裁只是附带。
每年在这一天,他都会带上一束鲜花来这里看看她。
虽然,他觉得他家总裁不会欢迎他。
不过,人都躺了,应该也不能爬起来打人吧!
小助理看着躺在地上的醉汉,眼底流露出些嫌弃的目光。
这一天,他每次都能碰见方蕴文,抱着酒哭得毫无形象可言。
不过对此,小助理并没有生出一丝丝的怜悯。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
若是他死了,或许那一天,什么都不会发丝吧!
若是他死了,她怎么会不管不顾的追出去?不追出去,她又怎么会死呢?
虽然听起来有些牵强了点,但是小助理就是固执的认为,幼妤的死跟方蕴文有关。
你看,不然他怎么会,将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这叫什么,这叫心虚,这叫愧疚。
所以在小助理继承了自家总裁的企业之后,处处跟方氏对着干。
虽然干不过,但是没关系,他家总裁留下来的企业大,还是足够他败几年的。
......
*
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只白净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推开酒吧的门,强光之下只看到,修长的双腿穿着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缓缓踏入酒吧。
男子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嘴角上扬,带着些暖意。说不出的青春洋溢,
吧台小哥哥看了眼说“欢迎光临。”便侧过头,对着面前的女孩,耐心询问着。
“美女要喝点什么?”
“一杯,”/“一杯橙汁。”
熟悉的声音,让幼妤,怔愣了一瞬。
眼泪瞬时浸湿了眼眶,染出眼下一片红痕,女孩呆呆的坐着,不敢发出声音,不敢回头。
怕打碎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梦。
女孩捂着嘴,轻轻的啜泣着,肩膀微微耸动,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看得人心碎。
“恒之。”
......
*
【阿妤。】
【嗯?】
【所以,最后究竟是穆恒之,还是简殊呢?】
【谁知道呢!不过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是什么?】
幼妤感受到她的花心长出来一小根。
【为什么林幼妤身上会有我的花心】
【我的级别不够,查不出来。不过数据显示,你确实和这个身体的匹配程度很高。或许在你死亡期间,你的残魂被流放到了各个小世界,因为神魂不全,受到世界排斥,所以结局都很悲惨。】
【原来,林幼妤就是我啊!】
将我的残魂流放,这种事情,怕是只有他,才做得出来了吧!
女孩眯着眼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