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不过是随口提起，不料亓恒却如此紧张，她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安抚道：“只是说你我的生死簿上面只有以前发生的事情，对未来，皆是一片空白。”她说着，略略歪了歪脑袋，一脸好奇道：“亓恒，我们以前可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吗？十殿可是相当好奇呢。”
这个锅甩的彻底，亓恒当时便愣住了。
不同于她的无畏，亓恒的表情却有些凝固，他缓缓抬眸，看着小姑娘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慌了起来。
她是对自己有意，可这份意有多深，可以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试探着她，虽说每次结果都让他很开心，可他已经厌倦了这种试探。
他要的，是一个明确的回答。
“阿落，你对我究竟何意？”
在苏糖看来，明明谈着未来，他却突然峰回路转，当时就有些接不上话，顿了顿，才眨着眼无辜道：“什么何意？自然是有意的，否则我为何要救你？”
这回答并没有让亓恒心安，甚至因为生死簿那句没有未来，更让他心中惶惶。
“我说的意，是你是否喜欢我。”他说到这，深吸一口气，良久，像是放下了什么重要的心事，声音不再纠结，反倒是难得的放松，“若是不喜欢我，还请与我说清楚。”
谁也不知道，看起来淡然轻松的亓恒，被子下的手却猛地攥紧，就连呼吸，此时也停了下来，深怕自己漏掉了什么。
失忆这种事，从来就不是长久之计，苏糖当初也没打算彻底糊弄过去，见他终于按耐不住开口，眼睛微转，只是忽地，她想到了从前那些黑化男主。
那些家伙永远都是表面笑嘻嘻地，一副相当好说话的样子，可但凡她说错一个字，甚至是一个标点符号，这些家伙马上便会暴走。
套路走多了，还能上当那她就是没救了！
“自然是喜欢的啊。”苏糖皱起眉头，一脸的不高兴，“亓恒，你走火入魔还未恢复吗？我若不喜欢，你觉得你能困住我？又或者说，我若不喜欢，我又何必还留在你身边，你身边那些正道，你以为我瞧不出都不喜欢我？”说到那些正道，她的声音都冷了下去，“那些正道还不如小恶灵可爱呢，好歹那只小恶灵还知道知恩图报，那些正道倒好，卸磨杀驴，需要我的时候说几句好听的，不需要我的时候，立刻将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小姑娘碎碎念的时候咬着牙，一看就是特别生气，可不知为何，亓恒却觉得她可爱极了。
“我与你说，你若是想利用我，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就算记忆紊乱，也不是你可以欺负的！”
亓恒原先还非常紧张，结果听着听着，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姑娘记忆紊乱了，脾气也开始像个小朋友一样，不过，他喜欢。
“嗯，不欺负。”亓恒心都软化了，嘴角噙着笑，接着又开口，“谁若欺负你，我便帮你一起打他。”
苏糖却道：“只是帮我一起打？”
亓恒，“阿落若是还不满意，可以尽管与我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你指哪，我便打哪。”
堂堂一介仙督，被他说的像个打手似的，不过只要小混蛋高兴，便是豁出命，他也心甘。
“你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呀。”小姑娘嘴上这样说，可那双琥珀色眼睛却高兴地弯了起来。
亓恒的身体已经大体恢复，接下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留在地府了，毕竟这里不是活人可以久待的。
十殿虽好奇两人的身份，生死簿万年未出现过差错，却在两人身上频频出事故，可他们要走，却无人阻拦，反倒像个没架子的好友一般，甚至临走前，王蒋还送了苏糖一壶酒。
“小空间是我们这里出的错，却让你们解决了，这壶酒就当聊表谢意。”
苏糖也不扭捏，见状，大大方方地接过来，“我家亓恒的病，多谢十位殿下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苏糖身旁，亓恒也跟着作揖道谢，“多谢。”
十殿挥挥手，祛除鬼气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一阵短暂的寒暄之后，这一回，苏糖没再让系统做导航走小路，而是与亓恒光明正大地离开，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后，系统却突然发出了警告。
苏糖：？？？
“大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警告响的我脑袋都快炸开了！“
苏糖被吵得脚步都有些虚晃，好在一旁还有亓恒，及时扶住。
面对他的担心，苏糖只含糊了一句，“许是地府待久了，所以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没关系，等回去之后修养几日便可。”
小姑娘很快就恢复了活力，亓恒迟疑了一瞬，接着还是不放心道：“若是有哪里不舒服，记得与我说。”
苏糖，“你就放心啦。”
安抚完他，她又立刻将脑海中的系统给提了出来。
“说吧，究竟什么事！”
系统，“方才没与你说，是怕你露出马脚。”
能让她家狗子如此紧张，倒也算难得一见，苏糖难得收起吊儿郎的的语调，认真道：“究竟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慌张？”
系统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缓缓道：“十殿出事了。”
苏糖一愣，“十殿？你确定？十殿只是一个统称，那可是十位阎王殿下呢？同一时间出事？”
系统，“是。”
得出肯定答案，苏糖当时就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卧槽……”苏糖喃喃道，“是什么东西，能让十位殿下同一时间阵亡？”
系统，“是他们自己。”
这话越说越玄乎，苏糖能听懂每个字，可连起来，她就不明白了。
“什么叫是他们自己？”
系统道：“你知道的，人都是两面的，一面代表着善良，一边代表着恶欲，大多是情况下，我们是保持在中立的。可现在，随着那小空间的爆炸，里面除了鬼气，还充斥了难以计算的恶欲，当恶欲开始扩散，一开始或许影响不大，可随着时间过去，我统计到很多人的脾气开始慢慢转变了。”
苏糖猛地停下脚步，接着，她将视线缓缓移向了亓恒……
“我有一个可怕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