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亲完,忍着内心狂笑,一脸娇羞道:“庭庭啊,抱歉,我太过欢喜,一时没把控住。你还好吗?怎么脸那么红?”
陆云庭接连震惊,这怎么可能好?
只不过多年的素养,还是让他强迫自己冷静。
“这位姑娘……”
还没说完,苏糖就打断道:“庭庭,你怎么了?你从前可是唤我小宝贝的,怎么如今这般生疏了?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小朋友了,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庭庭了!”
苏糖琼瑶上身,陆云庭却觉得自己要疯了。
什么小宝贝,什么小朋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明明记得,不对,记忆很混乱,一段一段的,他能察觉到自己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哪里出了问题。
他揉了揉太阳穴,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眼前的姑娘,对他没有半点恶意。
“这位姑娘……”
他再次开口,苏糖却哀怨的看着他,这次倒不吵不闹了,可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脸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陆云庭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多年的修养可能要塌了。
“这位……”他顿了顿,见她还是用哀怨的眼神看他,他再次深呼吸,干巴巴道:“小宝贝。”
苏糖立刻破涕而笑,“嗳,庭庭~”
陆云庭忍了忍,才终于憋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记忆似乎出了点问题。”
一说这事,那姑娘的神色倒是难得认真了起来。
没了呱噪的庭庭,没了流不完的眼泪,陆云庭终于松了一口气。
苏糖倒是没糊弄他,而是将过程简要的说了遍,“你练了魔功。”
陆云庭皱眉,“这不可能。”
苏糖一脸感动又娇羞的看着他,“你为了我,散尽魔功,不过中途出了点意外,你现在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陆云庭不信自己会修炼魔功,其实心里更不信自己会找这样的未婚妻,虽然长得美,可性子他是真的吃不消。
然后,魔功的事先放一旁,苏糖让人去书房取了一叠书信以及画卷过来。
当年陆云庭留在药王谷养伤那三年,苏糖可没少逗人玩,比如逼着人手抄情诗,还逼着人给她画像。
一开始,陆云庭是拒绝的,可架不住苏糖实在是太狠了,直接与他说,若是不同意,那今晚陪睡。
陪睡跟情诗,他当然选择后者。
于是,留下了这么多‘证据’。
苏糖憋着笑,一句句的开始读,甚至声情并茂,“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庭庭那会与我说,为了我,便是满身狼藉,便是与世界为敌,只愿我开心,可我又怎么舍得庭庭呢,我的庭庭那么好,外人皆说我是妖女,可唯有庭庭不嫌弃。”
陆云庭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可他还是克制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没关系,就一封信而已,算不得什么,字迹虽然像,可许是别人模仿的呢。
然后,他就见苏糖又取出了一副画像。
上面的美人儿,懒懒地靠在浴池中,浴池中铺满了红色玫瑰,白皙的肌肤在红玫瑰的衬托下,白的都晃眼了,再往上,她双眸微闭,一头青色长发散落而下,明明连眼睛都没睁开,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就是妖精,勾人于无形。
苏糖记得,她那会并不是什么都没穿,水底下可是穿的严严实实,可陆云庭不知道啊,他画画卷的时候,不止耳垂都红了,到最后还流了鼻血。
瞧,这不画卷上还残留了一滴晕染开的血迹。
陆云庭一开始还能骗自己,字迹有相似,可若是连画画的手笔都一样,那就真的骗不过去了。
他抖着手,很想将画卷给毁了,然后见苏糖宝贝似的卷好。
“我们庭庭那会都流鼻血了,我可得留着,多么珍贵的记忆啊。”
陆云庭:……
他到底上哪里招惹的妖精啊!
后面的他已经不想看了,反正不是情诗,就是各种各样的画卷,从时间上来看,两人相处的时间还很长。
陆云庭自闭了,他现在的记忆,是十七岁以前的,并没有经历过家破人亡,不过脑海中偶尔有陌生的片段闪过,其中还有他的身影,所以他才断定自己出了点意外。
至于苏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让他停下了掐死她的冲动。
当然,苏糖皮归皮,还是将现在的情况与他说。
比如他父母已经死了,比如他还控制了陆家,以及兰陵江家,就连塞外淹城的城主,他也给杀了,顺手还当聘礼送给了苏糖。
这些事,苏糖没有隐瞒,所以他想查,一查一个准。
然后他更自卑了。
他开始相信自己的确是练了魔功,走火入魔了,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不过,他自闭没关系,苏糖还有更多的招,比如这会儿入了夜,该用晚膳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煮了一堆乌漆嘛黑的食物端了过来。
然后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庭庭,你从前最爱吃我做的饭了,你吃吃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
陆云庭已经维持不了儒雅温和的气质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菜,觉得自己从前待自己可真狠,这都能昧着良心吃下去。
苏糖眨着星星眼,“庭庭怎么了?”
陆云庭,“我突然觉得我不饿。”
“哦。”苏糖道,“那既然不饿我们就寝吧。”说完,也不管那些食物了,拉着陆云庭就往床边走,一边走还一边拖他衣服。
陆云庭崩溃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苏糖不解道:“怎么了庭庭,从前我们不是最爱做这些游戏吗?就是那种,强取豪夺,你是毫无势力的读书郎,我是恶霸,专欺负你这种白面小生。”
陆云庭:……
他现在想出去杀个人散散气。
苏糖没打算将人折腾狠,这才第一天呢,于是在他崩溃边缘,终于放过了他。
她一步一回头,声音期期艾艾,“庭庭,你真的不让我陪睡啊?”
陆云庭咬牙,“不必。”
苏糖扒拉着门,眨着湿漉漉的眼睛,一脸不舍的看着他,“那你晚上如果睡不着,可以来找我的。你从前一直说,没了我,夜夜失眠,我就是你的药,世界上唯一的药。”
陆云庭木着脸将她的手从门上扒了下来,然后用力一推,关门,一气呵成。
世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