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唯的眼神太过犀利,像是带着某种侵略意图,一点一点地包围着单薄而弱小的沈云初。
沈云初被他盯得面红耳赤,身体无意识地往后靠,“顾先生,我是在和你谈、谈正事。”
顾津唯点头,“我难道看着像不正经的样子吗?”
沈云初瞄了他一眼,他这话说得倒像是她不正经了。
“我如果不这样说,岳父岳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嗯?”顾津唯反问,他最后的一声尾音,好像还带着波浪,在沈云初心里瞬间荡漾开了。
沈云初总觉得这男人会下蛊,明明他们之间的交流很正常,言语也不显轻佻,可是怎么说着说着气氛就变了,自己的心脏在加快节拍,自己呼吸也不知不觉变得滚烫。
他是不是背着自己对她扎了小人?
她怎么有一种得了心脏病的既视感,心跳慌得快要失控了。
顾津唯注意到旁边心电监测的不正常波动,收回眼神,打趣道:“顾太太害羞了?”
沈云初就算不占理,那也是理直气壮的不占理,她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害羞,顾先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沈云初是那种轻浮又——”
话音戛然而止。
沈云初尴尬地瞪着跟乐谱似的上上下下变化的好不精彩的监测仪,那些嘴硬的话默默地吞回了肚子里。
顾津唯忍俊不禁地掩了掩嘴,他好似憋得很难受,肩膀在不自然地抖动着。
沈云初的脸刚开始还是一片绯红,现在一点一点的被褪去了血色,她没脸见人了。
顾津唯瞧着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的丫头,不再隐晦自己的笑容,眉眼弯弯的将人从憋闷的被子里解救了出来。
“你不要碰我。”沈云初倔强的不肯出来。
顾津唯抓住她的双手,轻声安抚,“好了,不逗你了。”
沈云初两只手都被他钳制着,挣脱不了,反抗不了,只得埋怨地死死瞪着他。
顾津唯是商圈里杀伐决断的活阎王,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他几乎不笑,但每一次笑起来时,都特别蛊惑人心。
你见过太阳照耀在冰雪上那折射出来的璀璨金光吗?
温暖而惬意,一点一点的把周围的冷空气驱逐干净,将冰冷的寒雪慢慢地化成柔情的水。
沈云初两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脸上绽放的笑容,心中的烦躁和不甘心不知何时烟消云散了。
“岳母虽然不再阻止你回剧组,但最近这半个月你还是得乖乖在家里休养。”顾津唯道。
沈云初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我已经让李易和剧组联系了,虽然导演不情不愿,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把仗势欺人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也就只有你小顾总敢了。
“你的戏份不多,就算每天守在剧组里,也就一两个镜头,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会拖累了全剧组。”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么安慰我?戏份不多,值得我庆幸吗!
“我安排好了私人飞机,今天带你回京城。”
“今天?”
“嗯,需要的医疗器材已经运到了别墅里,医院毕竟人多眼杂,你中毒的消息,难免被人透露出去,对你而言,不安全。”
沈云初有些顾虑,“那下毒者呢?”
“这些事我会处理,你不用费神思考。”
沈云初躺回床上,扯着被子把自己的大半张脸都藏进去,独独露出两颗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男人。
“怎么了?”顾津唯与她四目相接。
沈云初羞红了脸,“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既然是很有道理的事,我就不应该反驳。”
“嗯?”顾津唯从未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占理,他哪次不是言之很有理?
沈云初重新将自己藏进了被子里,声音压得很低,生怕对方听见了那般。
“就是你说的要、要三年抱两这事。”
顾津唯只听见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至于她说的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但专家分析过,当爱情萌芽阶段,无论什么事,都是你说得对。
他道:“好,你说什么都行。”
沈云初露出了白洁的额头,“你听到了?”
顾津唯笑,专家着重要求过,千万不要装聋作哑,哪怕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也得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他再次点头,“听到了,我没有意见。”
沈云初咬住下唇,你当然没有意见了,这都是你提出来的,你挖的坑,你好意思有意见?
顾津唯成竹在胸,看来得抽空再找找这个专家,他的分析很正确,他的解决方法也很顺利。
沈云初倒是憋屈了,怎么有一种自己在逼良为1娼的感觉?
“你既然都听、听到了,那、那就好,我当真了。”沈云初铿锵有力道。
顾津唯脑子里回忆起专家特别圈出来的要点,当一件事她重复说了好几遍,那就证明这件事对她而言极其重要,作为追求者,你得有百分百舔狗的精神,无条件服从。
她开心就好。
“好,我不会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