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跟何东海吃了一顿饭，两人聊得很开心，尽释前嫌。

接着，顾南回去鑫隆超市，给孩子买了些零食。

鑫隆超市规模大，品种全，有不少小县城里从来没见过的零食。

像阿尔贝斯的糖，哇哈哈ad钙奶……

售货员都知道顾南下午演出的事，争着跟他打招呼。

好像他真的是个大明星！

顾南拎着塑料袋，回到了公寓里。

“小朝，小夕，爸爸给你们带好吃的了！”

顾南进了家门。

夏清雪正在拖地。

看他一身酒气地进来，夏清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顾南，你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你去赌了吗？你输了多少钱？”

夏清雪红着眼眶，不停地质问。

清丽纤柔的女人，握着拖把的手都在不断发抖，声音哽咽。

一种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

她像是泡在冰水里，四肢都麻木了！

她害怕！

怕顾南刚好了几天，又变回过去，那个酗酒烂赌家暴的混蛋模样！

顾南赶快将塑料袋放在了沙发上。

他走上前，双手握住夏清雪的纤臂。

夏清雪却用力挣扎，“你放开我，你想干什么？要钱我没有，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的！”

“清雪，清雪，你听我说！”

顾南坚持解释。

“清雪，我没有酗酒，我也没有去赌场！我是遇到东子，心里高兴，跟他在大排档上喝了两杯！”

“东子……”夏清雪喃喃重复。

顾南只有一个叫东子的朋友，就是何东海！

来到云城以后，何东海劝过顾南很多次，还私下给她和顾南的妈妈塞钱。

后来顾南坚持跟狐朋狗友鬼混，两人才翻脸！

夏清雪对何东海的印象很好，觉得他是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听到何东海的名字，夏清雪安静下来。

顾南趁机说：“你要是不信，我打电话给东子，让他亲自跟你说！我也可以带你到我们吃饭的大排档那里，你去问老板！”

夏清雪泪水迷蒙的双眼，望着顾南，“你……你真的没有去酒吧？”

“没有，我发誓，如果我又去鬼混，我出门就被……”

顾南竖起三根手指，认真起誓。

“别说了，我相信你！”

夏清雪打断顾南的毒誓，她低下头，快速擦干眼泪。

看到爸爸妈妈不吵架了，女儿小夕颤悠悠地跑了过来，拉住顾南的衣角。

“粑粑，抱！”

顾南把软萌可爱的小团子抱了起来，坐在沙发上。

“来，爸爸买了好喝的哇哈哈，我的宝贝小夕喝了长高高！”

小夕拍着白嫩嫩的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长高高，小夕喜欢长高高！”

孩子才两岁半，说话有时候分不清你我，喜欢自己喊自己的名字。

因为从小就营养不良，小夕比其他的孩子要矮一点。

有时候去小公园里玩滑梯，别的小孩嘲笑她是矮冬瓜。

她很希望能长得高一点！

顾南把ad钙奶插好吸管，递给了小夕。

孩子一双小手抱着塑料瓶，咕嘟咕嘟喝起来。

“哈……好喝……哥哥也喝！”

小夕冲着坐在椅子上写字的哥哥，扬了扬手里的奶瓶。

小朝看着那快赶上妹妹半张脸大的瓶子，吞了下口水，没有吭声。

在他心里，妹妹不懂事，一点好吃好喝就骗走了。

但他是小小男子汉，要保护妈妈！

他不能轻易相信打妈妈的人！

顾南看出儿子眼里的敌意，心里愧疚，将零食袋子递给了夏清雪。

“清雪，让孩子吃一点，孩子出生到现在，我也没买过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娘仨，是我对不起你们！以后，我挣钱了，会让你们过好日子的！”

夏清雪看到顾南说得如此真诚，虽然心里有怀疑，但还是接过了袋子。

拿出一包牛肉干，撕开包装，递给了儿子。

小朝看到妈妈允许他吃，接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一片五香牛肉干，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着。

那种牛肉干特有的香味，顷刻占据了孩子小小的口腔！

太好吃了！

顾南趁机对夏清雪说：“清雪，我今天下午去演出，鑫隆超市的李老板，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什么？”夏清雪连忙问。

97年不像网络发达的时代，有那么多挣钱的自由职业。

这年头，人们的观念就是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是铁饭碗！

顾南耐心道：“他让我去一中的毕业晚会上演出，说唱得好，有当代课音乐老师的机会……我想不管怎样，先干着，总是有份工作，以后我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转正，或者进县电台……”

顾南当然不打算一辈子当个音乐老师，或者电台临时工。

他是要建立娱乐帝国的人！

但眼下肯定先稳住夏清雪，有了工作，夏清雪的心里就安生了许多。

果然，听到顾南可能进入一中代课，夏清雪点点头。

“那就好，虽然是代课，但也先干着，脚踏实地没什么不好……”

瞅了孩子一眼，她又轻声细语地说。

“等孩子上幼儿园了，我去多找两份工作，我还想考教师证，要是能当老师，就稳定了，也有时间照顾孩子……”

这是夏清雪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对顾南说起她的打算。

顾南只是微笑着倾听。

夏清雪说完自己的想法，忽然脸一红，拿着拖把去了卫生间。

她感觉自己今天的话有点多。

刚来云城的时候，她也跟顾南说过，想去找一份正式工作。

顾南却嘲讽她，说她只有高中学历，啥也不会，哪个单位愿意要她？

从那以后，夏清雪再没有说过自己的打算。

她的脸微微发烫。

夏清雪用凉水洗了把脸，平复情绪。

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顾南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爸爸呢？”

夏清雪奇怪地问孩子。

小夕正在吃棉花糖，边吃边吮吸手指，根本没时间答话。

小朝用趣÷阁指了指房间。

“进去里面了，说有事。”

夏清雪知道，他应该是在赶稿子。

这些天他外出以后，夏清雪也悄悄进过里屋，看见桌上的手稿越来越厚。

她没有翻看。

但那摞起如小山高的稿件，莫名让她多了一些安全感。

至少，顾南一直在闷头写稿。

总算是有个认真做事的样子了。

夏清雪给两个孩子洗完澡，把孩子哄睡了。

自己也洗好澡，换了睡衣。

她有几件睡裙，还是高中的时候家里给买的。

嫁给顾南这些年，几乎没买过新衣服。

两身稍微体面点的衣服，还是县长夫人李雅丽送给她的旧衣服。

价值不菲，但穿上很显老气。

夏清雪走到衣柜旁边，轻轻打开门。

顾南给她的一万块钱，她已经去银行存起来了。

里面还有顾南给她买的新衣服。

她拿起那条碎花裙子，对着家里破旧的穿衣镜比划。

镜中的人，肤色在浅色裙子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

夏清雪心头忽然一暖。

也许，顾南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呢？